這天方家人吃完晚飯,陳翠花正準備去裴巧家,裴不了就跑進來了,他大大咧咧的喊。
「翠花,你咋還不去我三媽家,他們在家等你都等焦躁了。」
陳翠花一頓,「咋?他們特意讓你來我的?」
這是早有準備的鴻門宴咋的?
翠花有點子不爽了。
裴不了撓頭,瞟二花一眼,耿直得要命。
「也沒吧,就是我路過他家的時候,問我要去哪,我說了,但是我聽到說你怎麼還不去。」
那不就是故意讓裴不了聽到的嗎?
陳翠花起,「行,老娘現在就去。」
裴不了立馬邀請,「二花,農農,蛋蛋,一起去撒,翠花去我三媽家談事,你們來我家玩~」
蛋蛋第一個拒絕,「不行,我要洗碗。」
農農向媽媽,安小蕓輕咳兩聲,「二花,農農,蛋蛋,你們跟出去玩吧,碗有人洗。」
覺得媽有點氣勢洶洶去搞事的節奏,得派懂事的二花和農農去攔著點。
一行人跟氣勢洶洶的陳翠花去裴不了家的那條街道。
裴不了一路蹦蹦跳跳,還高興。
方農吐槽,「裴不了,你現在真像個傻大缺。」
什麼話都直接說,這樣的男人以後一定理不好婆媳關係。
他不能撮合他和二花姐!
當事人裴不了躁得臉紅,「農農,我才不傻,我聰明得很,我這學期考了第十名!」
心上人就在旁邊呢,怎能被兄弟這樣說?沒面子了啊!
方農搖頭,嘆氣。
方蛋蛋笑嘻嘻的,「我雖然沒考第十名,但我三哥很久沒說我傻大缺了,所以我不傻不大也不缺!」
幾人:「……」這憨話不就帶著傻勁嗎?
二花忍不住笑著弟弟腦袋,「是,蛋蛋,其實你就算傻,也可的。」
傻?可?
算了,可更重要!
蛋蛋不糾結,高興得很。
裴不了眼珠子轉了轉,紅著臉問。
「二花,那我呢?我傻起來可不?你要是誇我可,那我就傻!」
……
二花笑著誇他可,於是高興團又多個小孩。
方蛋蛋倒是後知後覺。
「不對,裴不了,你為啥不跟我們一樣喊二花姐,而是喊二花啊?」
「你別管我。」
「這是我姐!」
……
孩子們吵吵嚷嚷,陳翠花無於衷,大步趕路。
快到裴家時,平靜心緒,深呼口氣,沖孩子們揮揮手,拎著點心,擺著笑臉就進了裴家。
「裴三哥,何三妹,在家不?是我,翠花嬸,我來打擾一下。」
縱然心有不爽,但陳翠花是專業的人,吐槽留在心,笑對別人!
材瘦瘦的何三妹和裴巧迎出來,招呼。
「翠花嬸,說什麼打擾,快進來坐,巧妹,快給翠花嬸倒水。」
「好。」
「哎呀不用麻煩。」
等進屋,陳翠花才看見裴巧的父親裴三哥,他也是個瘦弱的男人,他沒有出門迎接的原因是因為他斷了,坐椅!
所以陳翠花覺得裴巧家不該獅子大開口,因為不管怎麼看,家都比陳立軍家弱一點。
錯過樸實肯干勤勞的陳立軍,以裴巧的家庭條件,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當然,這只是陳翠花心裏的念頭,不會蠢到表示出來。
說些許客套話后,陳翠花笑瞇瞇的拐正題。
「裴三哥,何三妹,我是個直接人,就直說了,立軍那邊,想和巧妹趁著年前把婚事辦了,大家都是實誠人,你們有什麼習俗,都說出來,我來通,只要在預期,保管咱把這樁婚事辦得順順利利!」
兩口子對視一眼,再看一眼臉紅得跟蘋果似的裴巧,由何三孃細聲細氣的開口。
「翠花嬸,結婚可以,但我和爸的意思是,該過的禮都要過,是吧?」
陳翠花毫不遲疑的點頭。
「那肯定,誰家也沒空手娶媳婦的,這樣,我說說立軍家的意思,他們是這樣的,」
陳翠花掰著手指頭,把陳立軍家的誠意數給他們聽。
「立軍家打算出三百塊錢,另花五十塊給巧妹買套新服,再置辦床、柜子、臉盆架、桌子等傢,給他們小兩口用,還有,你們家的叔伯、姑姨送親都有紅包和喜糖,該有的都有,還有啥我沒顧念到的,大家好說好商量。」
三百五+打傢+酒席+雜七雜八,結這個婚,陳立軍家可能要花八百塊左右。
誠然,以方家人賺的錢來說,這八百是小錢。
但陳翠花有當婆的經驗,必須說,這個禮已經很有誠意了。
因為現在榕城工人的平均工資才40—70元,也就是說一年最多八百多,還得不吃不喝的攢。
而陳立軍和他爸都在工地上班,還不算正式工人,他媽是個臨時工,他家能拿八百出來,已經不容易。
而裴巧家,一年賺八百?不,他們三年都掙不著。
陳翠花說完,看著裴家夫妻兩口。
兩口子對視一眼,出遲疑,「翠花嬸,他們家不打算拿大件啊,我閨可不能這麼廉價的嫁了。」
陳翠花笑著問,「什麼大件呀?不是,何三妹,有話好好說哈,說人怎麼能用廉價。」
「咳。」何三妹細聲細氣的娓娓道來。
「我家巧妹是我細心呵護長大的,善良、懂事、做家務厲害還聽話,
立軍嘛,長得有點勉強,又沒正式工作,工地幹活髒兮兮的,所以,
他想和我家巧妹結婚,起碼要給個彩電,還要給巧妹買對金耳環,還有我們老家時興給兄弟錢,他要給巧妹弟弟包大紅包,起碼一百……」
彩電——現在國的彩電基本都是國外進口,說1000塊一臺。
金耳環——20到60不等。
給弟弟的大紅包——100起。
加起來,最1120元。
陳翠花聽麻了,皮笑不笑的扯。
「我多問一句,你們打算給巧妹什麼嫁妝呢?」
裴三哥聲氣道,「兩床新棉花打的被子,兩個臉盆,夠了吧?我們老家都是這麼放閨的,畢竟我們養大閨不容易。」
陳翠花:「……」夠你個幾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