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話事人

　云音大呼小的要軍卒們把熱氣球給拖回去，自己帶著老虎的跟在后面，似乎已經忘記了霍的存在。

　原本佝僂著的霍慢慢直，笑的看著云音重新變得活潑起來，撣撣衫上的塵土，轉去了城主府。

　河西四郡是云氏布局的重中之重，霍豈能不放在心上。

　云音生活潑，不得冷落，霍是知道的，這樣的人只有讓全心的投到自己喜的事當中，才會忘記姑臧城的無聊與冷漠。

　熱氣球對霍來說并不是一個很難的事，很久以前他就萌生了要制造一個能把自己送上天的熱氣球。

　為此他早就設計過熱氣球的構造，現在，拿出一半的設計給云音，以安這個無所事事的傻丫頭。

　回到房間，霍立刻就變了一個位高權重的貴公子。

　每發出一道指令，就有相應的人手去完。

　儲存在姑臧城里的巨量黃金，以及玉石，如今剩下不多了，等師傅到來之日，姑臧城將會為一個很普通的城池。

　再無什麼需要保守。

　“山丹部落的馬場如今弄得怎麼樣了？”

　霍疲倦的眉心，問面前的羌人裝束的年人。

　“種馬四百匹，母馬三千匹，今年春天的配重況不好，太匆忙了。”

　霍搖頭道：“我只準你們出一次錯誤！”

　年人拱手道：“喏！”

　“這一次汗馬配種的進度如何？”

　“甚為順利，六匹公馬已經運回來了，就看冬日里的馬駒子是否優秀。”

　“小六，辛苦你了。”

　霍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大夏天依舊穿著羊皮襖的年，輕輕說了一句。

　小六楞了一下，這樣的話很從霍口中說出，自己曬得黝黑的臉膛笑道：“我書沒有念好，只能出蠻力。”

　霍道：“那就早點親，期待你兒子念書功。”

　小六大笑道：“我今晚準備把綠帶走，記得給我打掩護！”

　霍笑了，敲敲桌子道：“我聽說綠看不上你！”

　小六冷笑道：“睡都睡了，還矯什麼！”

　霍的眼睛似乎都要凸出來了。

　小六喝口茶水，慢慢的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還不是那個老娘，總想把閨嫁給有頭有臉的人家，難道耶耶就比那些混賬東西差麼？

　真是有眼無珠的蠢婆子。”

　霍點點頭道：“羌人的力量運用的好了，是一很好用的力量。”

　小六一口喝完茶水，重重的將茶水杯子頓在桌子上，用羊皮襖掩蓋好壯的膛，沖著霍擺擺手道：“綠要是失蹤了，你就不要找，是我帶走了。”

　霍同樣揮揮手，表示他不摻乎這件事。

　云氏的婆子們彪悍，要是被綠的母親知道是他幫忙把閨弄沒了，即便是霍也沒有好日子過。

　忙碌完公事，霍就大步流星的向城主府走去，穿過前廳，他看見云音還在搗鼓熱氣球，他的立刻就變得不自然起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湊到云音邊道：“想出辦法來了沒有？”

　云音憂愁的搖搖頭道：“綢布經不起火燒。”

　霍點點頭道：“那就好好的想辦法，我也是沒法子了才推給你的。”

　“你的腳還疼嗎？”

　云音終于想起，霍先前似乎傷了。

　霍道：“沒關系，過兩天就好，這點傷勢不算什麼，我們當年在何公公門下，什麼苦沒有吃過，不用管。”

　確實，霍與云音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練武，這樣的傷勢算不得嚴重，他們早就習慣了。

　見云音再一次陷了瞎想之中，霍起進了宅。

　紅袖已經等待霍很久了。

　見霍進來了，直接道：“西北地的投太大了，如果你繼續這樣投，很快就會青黃不接，不如選重點扶持，長久才是最好的。”

　霍指著紅袖手上的賬簿道：“鏡鐵山，山丹馬場，凰山銅廠，野人金礦，這五產業是一定要持續的，其余的可以砍掉一些，不過，主要吞食錢糧的地方就是這五，其余用不了多錢。”

　紅袖搖頭道：“錢糧算不了什麼，重要的是人手，我擔心你擴張太快，人手跟不上，用了外人，就很容易出問題。”

　霍皺眉道：“師傅在涼州最多能停留兩年，這幾乎是極限了，我們必須在這兩年中把云氏的產業融涼州本地。

　時不我待，也就不能太講究了。”

　紅袖冷冷的道：“速則不達！”

　霍嘆口氣道：“那就要取舍了，如果非要我規模，我們只能放棄明面上的鏡鐵山。”

　紅袖臉上出笑容，點點頭道：“這五地方，以鏡鐵山最為損耗錢糧，也最為羈絆人手，鏡鐵山出鐵，雖然重要，卻是大漢國人盡皆知的事。

　公孫弘，桑弘羊這些人早就對鏡鐵山垂涎三尺，皇帝陛下對鏡鐵山也是早有耳聞。

　如果我們強行將鏡鐵山握在手中，并非好事。“

　霍道：“既然要讓出鏡鐵山，那麼，我們就要獲得別的補償，師娘可以寫信給平侯，問問他我們如果放棄鏡鐵山，能換來什麼好。”

　“利益換必定是有的，我們也不能要的太過明顯，畢竟，你師傅是出了名的淡泊之士，如果過于強調換，對你師傅的名聲不利。”

　霍搖頭道：“師傅自然可以淡泊，我們不能，這世上淡泊名利的高人多了，可是，您看看到哪一位在爭奪利益的時候手過？

　每一個高人背后都有無數需要利益支撐的人，利益不是給師傅要的，是給我們這些晚輩要的。”

　紅袖比霍大不了多，霍在面前很講禮數，更多的時候把當做同齡人來看。

　云氏的權力構造非常的特殊，云瑯，宋喬是一級，他們是主人，權力的締造者。

　霍，跟紅袖是一級，他們是云氏主要的權力使用者。

　蘇稚，卓姬兩人在云氏地位超然，不參與家事，卻各自有各自的事忙碌。

　當紅袖跟霍的意見統一之后，一件事也就基本被確定了。

　公事談完，霍就準備離開，把云音一個人丟在那里發愁也不是一個好主意。

　卻看見綠挪著腳丫子走了進來。

　霍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裴六子說的兇惡，他還是不敢直接從紅袖手里搶人。

　他們兩個的事，只能說是私奔。

　霍端起茶杯準備看一場好戲。

　紅袖的眼神非常的冷漠，看綠的神非常的不善，自然也是知道綠來意的。

　云氏雖然家教松散，可以，也沒有到可以隨意奔的地步，更何況，綠的母親林婆只有綠這一個兒，綠為了一個裴六子就丟下母親不管，堪稱不孝。

　綠跪了下去，霍咕咚咕咚的喝茶，紅袖俏面如霜，冰冷的眼神刺的綠瑟瑟發抖。

　“你想清楚了？”

　紅袖的語氣里像是夾雜著冰珠子。

　“想清楚了。”

　“不打算管你的母親了麼？”

　“過兩年我會回去看母親的！”

　綠的聲音很低，卻無比的堅強。

　“你的男人呢？跑了？不敢來見我？”看到綠的死樣子紅袖的怒氣頓時就升騰起來。

　綠搖搖頭道：“他是男人，需要臉面，細君萬世找我就好。”

　紅袖冷笑道：“他不敢來見我，難道就敢去見家主嗎？此事，家主知曉嗎？”

　霍在一邊咳嗽一聲道：“裴六子上報我知曉了，我還沒有跟師傅提起。”

　紅袖電鋸一般的目立刻就向霍劈過來，霍面不改，只顧著低頭喝水。

　“來人，傳我的話，大云音足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