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個人的涼州
霍一個人的時候可能是無敵的。
但是呢,加上云音之后下場就很難說了。
張掖的羌人,以及逃難過來的大月氏人每年在初夏之時都會聚會在焉支山唱歌。
其實呢,唱歌不是主流,讓羌人男趁機結合才是最重要的事。
羌人部族里的男基本上不允許通婚,每年春夏之的時候,部族長老就會帶著族中的年男去焉支山,參加這場熱鬧的聚會。
休屠王一族的姓是虛連提氏,渾邪王一族的姓氏是義渠氏,這兩族天生就是匈奴人中的王者。
金日磾是休屠王一脈,這家伙之所以能長得這麼英俊,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休屠王一脈在張掖羌人開這種大會的時候可以提前挑選。
休屠王一脈的基因被人基因改造了幾百年,金日磾想要變得難看都很難。
這些事,云瑯跟霍講過,這種聚會對羌人來說非常的重要,關系到種族延續,阻攔這樣的聚會只會讓羌人痛恨漢人,不可能有別的結果。
這樣的聚會,云瑯自然是要派人去監視的,也很可能會派人參與其中。
可是派軍隊是很沒有必要的一件事。
人類任何跟繁衍有關的聚會都是比較喜慶的,弄得淋淋的毫無必要。
霍知道這些前因后果,這時候卻提出必須派兵,那麼,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準備跑回武威去。
這家伙在這件事上嚴肅的厲害,且沒有給師傅任何通融的可能。
他的表已經出賣了他,只要師傅拒絕,他就會自己跑路回武威。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他跑回去都比云音跑來敦煌要安全的多。
“弟子準備騎兩匹汗馬回去,一路上換乘,兩千里地,三五天就能回去了。”
霍的語氣非常的堅定,強,幾乎是在撒潑。
這幾乎是這個孩子最大限度的表示跟師傅親昵的方式了。
“問題是你騎上汗馬,被人怎麼可能跟得上你?”
“弟子不要護衛!”
“胡說八道,不準你騎汗馬,既然一定要回去,那就挑選最快的馬,帶上十六個護衛,你自己也必須全副武裝。”
霍嚨里發出延續時間很長的低音。
然后,下午吃飯的時候,云瑯就找不到霍了,他居然在兩人談話之后,就帶著十六個家將走了。
第一名詹的傷勢很嚴重,左耳朵被霍去病一腳踢飛了,肋骨更是斷裂了四。
主要用來格擋攻擊的右手,基本上算是廢掉了,無手指如同爛蓮花一般無力地垂向各個方向。
“冠軍侯英雄本,一旦出手毫不容,第一名算是領教了,以后再也不敢放肆了。”
被人毆打這個樣子,第一名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似乎上遭的那些重傷跟他沒有關系。
“你們來意不善啊,這讓我很為難。”
云瑯示意第一名詹不用勉強站起來。
第一名詹躺在病床上朝云瑯拱手道:“我等哪來的多余心思,被陛下從山東一紙詔令就遷徙來到了涼州,心中不敢有毫的怨恨。
只是家族太大,好多事總要提前打點一下,不能悶頭就來道涼州,如果有變,全家將死無葬之地。”
云瑯點點頭道:“漢人來到了涼州,不管以前持何種立場,在這片滿是胡人的地方,總是更加親切一些。”
第一名詹用唯一能用的左手拭一般眼角的淚水道:“只求君侯能夠對我等一般視之,不敢奢求照拂。”
云瑯淡淡的道:“等你們族長,或者是族中真正能夠說話算數的人來了,我們再詳談,在我麾下,我不介意你們的過往,我只看重眼下。”
第一名詹連連點頭道:“君侯說的再對沒有了。”
云瑯揮揮手道:“你的禮我會幫你要回來,在涼州只要遵紀守法,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打道。”
云瑯把話說完,就走了,第一名詹像是所有力氣都耗盡了,重重的將勉強抬起來的腦袋丟在枕頭上,大口大口的氣。
云瑯從來不是一個好打道的人,這一點在大漢國是出了名的。
他的往圈子似乎很小,除過霍曹衛李這四家之外,就只跟長門宮關系很好。
他的溫也似乎都給了這些人家,其余想要占他便宜的人,一般都死的很慘。
將活圈子固定死,這可能就是云瑯的求生之道。
田氏其實也很想加這個圈子,從霍去病跟曹襄兩人蠻不講理的態度上,第一名詹就已經知道想要搭上云氏這輛馬車,他們還沒有這個資格。
沒有被霍去病一腳踢死,第一名詹也就是田詹已經到很意外了。
他第一個來試探云瑯,還能活著回去,這是田詹不敢想的事,在來敦煌之前,他已經代好了后事。
田氏沒有皇帝想的那麼倔強,在大局面跟前,田氏弱小的不堪一擊。
田詹甚至相信,正是田氏的弱小,沒落,才讓漢家的開國皇帝向他的家族舉起了屠刀。
自從田氏被一分為九之后,田氏在山東已經待不下去了,權力的空白永遠會有人去填充。
大漢開國已經將近百年,在這段時間里,田氏失去了大量的土地,也被山東人嘲笑他們的古怪姓氏。
一個家族沒有了土地,自然只好經商,于是,多年下來,很多田氏族人,以及第一到第八這些姓氏的人又極大的填充了漢家仆從軍的隊伍。
經歷了以無為治理天下的文景皇帝之后,田氏終于再一次了山東族。
眼看著田氏就要重新崛起,第一名到第八名這八個姓氏的人準備一起發力重歸田氏。
為此付出了極大的心力,財力。
可惜,為田氏呼吁的奏折送上去之后……
卻遭遇了來自皇帝的第二次打擊。
太祖高皇帝的決定是正確無誤的,劉徹用更加無的置方法肯定了這一點。
“涼州啊……”
田詹過軍醫營簡陋的窗戶看到了遠的白雪皚皚的山頭。
云瑯也在看地平線上的雪山。
曹襄用牙簽剔著牙,隨著云瑯的視線看了很久什麼都沒發現就笑道:“想什麼呢?”
云瑯嘆口氣道:“這個第一名詹居然把自己的妹子都拿來當禮送過來了,你覺得田氏的境還好嗎?”
曹襄無所謂的笑道:“把自己妹子當禮到送的人很多啊,又不是只有田氏一家。
問題是他妹子的容貌不錯,可是年紀太小,今年只有十二歲,讓老子下不去手啊。”
云瑯驚詫的看著曹襄道:“當利嫁給你的時候我記得也僅僅十三歲吧?”
“胡說,十四歲了!而且當利長得很大,不像第一名詹送來的這些閨,一個個跟年男子沒什麼區別,還年齡小。”
“送回去吧,沒必要幫他們養閨。”
“送來的那一批青銅禮呢?”
“自然要收好,從周公時期傳下來的銅不多了。”
“我家用的禮是從武丁時期傳下來的……”
云瑯很愿意跟曹襄商討家世,每次只要提起這事,都是曹襄最得意的時候。
他祖宗跟著太祖高皇帝一路打進了秦國的國都……什麼好東西沒有?
“這個田氏沾不得,我很擔心田氏是陛下派來試探我們的人。
不過還好,田氏想要進我們的圈子,沒有十年驅使,沒有任何可能。
看來,陛下對我們的施行的長久監視的政策。
從今天起,我可以好好睡覺了。
阿瑯,有機會送我回長安吧,待在涼州,我快要發霉了。
去病也要回長安了,估計他會有別的任用,從今往后,涼州,真的就是你一個人的涼州了。”
聽曹襄這樣說,云瑯特意看了一下他腳上的鞋子。
很好,這一次是穿了鞋子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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