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極的語氣中，充斥著一濃濃的悲愴意味。

卻依舊帶著一難以言喻的信心。

可聽到此，群臣心中都不由一驚。

就連秦牧和楚文清，都忍不住目複雜地看了唐極一眼。

若如唐乾圖的奏報所說，北蠻侵軍十萬火急。

單以北境兵力，自是寡不敵眾。

若再冇有朝廷大軍支援，那北境勢必危如累卵。

就算唐乾圖用兵再如何強，隻怕也要為大盛犧牲！

可唐極彷彿已經做好了準備。

神沉重，緩緩閉上雙眸。

將所有的希，悉數寄托於唐乾圖的上。

以大盛如今的形勢，也的確隻能如此。

看著唐極的模樣，趙錚心中卻不免狐疑。

讓自己的大兒子為大盛送命？

他可不相信，唐極能有這種心思！

那現在來看，估計北境的戰事遠冇有奏報中所提到的那麼急切。

這一切，或許皆是唐極的謀劃也說不定呢？

不過，趙錚未再多言。

北境的況尚不明確，多說也無用。

金椅上，趙明輝緩緩點頭。

“那便有勞乾圖了。”

語氣中聽不出緒流。

接著，又沉聲下旨。

“兵部立即傳旨，調撥大軍，火速趕往北境！”

有了唐極的保證，群臣很快安定下心神。

隻不過，先前南越退兵所帶來的喜悅。

此時已經被衝擊得然無存。

群臣中，周表衝著唐極緩緩行禮。

“鎮國公，北境安危皆繫於乾圖上了。”

“老夫代朝臣多謝鎮國公能為朝廷分憂！”

見此，趙錚饒有興趣地看著周表。

這般隆重的謝，倒是有模有樣。

隻是況如何，唐極和周表應當都清清楚楚！

唐極擺了擺手，一副以國事為重的架勢。

“皆是我等臣子本分，萬不必多言。”

頓了頓，他又瞥了眼趙錚，似是想起什麼。

“北境戰事，陛下已經敲定。”

“隻不過，還有一事尚需陛下定奪！”

還有一事？

聞言，文武群臣都不由一怔。

今日這場朝會，本該是商議南越退軍之後論功行賞的。

可現在，北蠻侵已經足夠朝廷各方統籌的了。

鎮國公竟然還有一事？

不遠，趙嵩眼中一閃，彷彿預料到了什麼，與邊趙燁和趙錦相互對視一眼。

角勾起一抹冷笑。

方纔趙錚在朝堂上訓斥群臣，看起來倒是威風！

不過很快，趙錚就該笑不出來了！

趙明輝睥睨著唐極，緩緩詢問。

“唐卿家，還有何事？”

唐極拱了拱手，卻並未急著答話。

反而低著頭，目暗向著後群臣之中看了一眼。

群臣中，戶部尚書孟庭忽的邁步走了出來。

“啟稟陛下，鎮國公所要稟奏之事，正是微臣所要言明的事！”

他神鄭重，轉而看向趙錚。

“此事，事關大皇子！”

哦？

趙錚雙眸微瞇。

先前在這朝堂上，一直商議著應對南越與北莽的事。

可還有一件事，直到此時也為來得及說！

自昨日聽得謠言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預料。

這件事，既然是唐極和趙嵩這些人的謀劃。

必然會捅到朝堂之上！

可這時，孟庭卻重重跪拜下來，神惶恐。

“事關皇子，微臣不敢擅自言語！”

“但事關大盛統，臣縱使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啟奏陛下！”

聽到他的話，群臣心中都不由凝重起來。

秦牧和楚文清皆神沉凝，盯著孟庭。

這兩日裡，他們當然也收到了些許傳聞。

如今孟庭站出來的意圖，他們極為清楚！

金椅上，趙明輝微微頷首，看不出毫喜怒。

“呈上吧！”

得到趙明輝的應允，孟庭才終於敢開口。

“而今市井之中，有一件關於大皇子殿下的流言四起，傳遍京城，鬨得人心惶惶。”

孟庭深吸一口氣，緩緩說著。

“坊間傳聞，大皇子殿下雖是陛下龍子，卻……脈不正！”

脈不正？

孟庭這句話，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

頓時間，整個朝堂之上，群臣都不由心神俱驚！

堂堂皇子，天潢貴胄，怎能脈不正？

尤其是，此等傳聞被孟庭這位戶部尚書在朝堂之上稟奏陛下。

那這件事，便是一件事關大盛統的大事！

群臣又忙不迭向著趙錚看去，上下打量起趙錚。

彷彿要用眼看穿趙錚的脈一般！

趙明輝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看著孟庭的目流出一抹冷意。

但他卻並未出聲，隻是繼續聽著孟庭的話。

孟庭嚥了口唾沫，無需抬頭，他也能知曉。

此時陛下必定是在審視著他！

但話已經說出口，他再冇有回頭路可走了！

“據坊間傳言所說，大皇子殿下的生母容妃，並非我大盛之人！”

“容妃當年尚未得陛下恩寵之時，在南方淮州唱戲為生。”

“但有傳言，容妃一族是自南越搬遷而來。”

“是南越脈！”

南越？

這下子，文武群臣臉驟然劇變。

大盛可剛剛與南越打了一仗。

而且，大盛與南越的世仇已積攢多年。

若容妃一家是自南越而來。

那趙錚上，自然就流淌著一部分屬於南越的脈！

秦牧和楚文清神一片凝重。

先前應對南越之時，趙錚的確極力主戰，更重創南越太子。

這等事蹟，放在朝堂其他人上，無論其脈如何，都是一樁功勞。

可趙錚可是陛下龍子，脈怎能不正？

若趙錚有奪得皇儲之位的決心，隻怕也斷無可能。

大盛的百姓們，怎能容忍一名有南越脈的皇子繼承大統？

不遠，趙嵩雙拳微微握，幾乎抑製不住冷笑容。

隻要坐實了趙錚脈不正的名頭，那就算趙錚贏得天大的功勞。

在爭奪太子之位上，就已經失去了權利！

金椅上，趙明輝眉頭皺。

不怒自威的臉龐上，出一使人心驚膽戰的氣息！

先是掃了眼孟庭，目又落在趙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