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喜歡著他的......覺?」
馮良娣似是沒有聽懂,面上有一抹茫然一閃而過。
隨後搖了搖頭,否認道,「怎麼會呢?我自小就是喜歡殿下的。」
夏落:「你喜歡他什麼呢?」
馮良娣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殿下芝蘭玉樹,文韜武略,如若不是子的原因,想必早就了全上京城子夢中的良人。」
夏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又問道,「他既然這麼好,如果他不是太子,你還會喜歡他嗎?」
馮良娣愣了一下,這次沒有立刻否認。
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糾結了片刻才回答道,
「我不知道。」
「如果他不是太子殿下,我便不會嫁給他,又何談喜歡不喜歡呢?」
夏落:「那你喜歡的是太子,還是他?」
馮良娣有些不解,上囁嚅道,「太子...他...可他就是太子啊......」
頓了頓,突然轉過頭來瞪著夏落,惱怒道,「我才不是因為他是太子才喜歡他的!」
夏落失笑,「知道你不是。」
「但是你自小就知道太子是你未來的夫君,作為他的嬪妃,你要他、敬他,得到他的寵,是你一直以來的目標與理想。」
「即使太子是其他人,不是他,對你而言,也沒有什麼區別,我說得對嗎?」
夏落這話說得有些直,讓馮良娣一時語塞。
一口氣憋在口,憋得臉都紅了。
想反駁,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因為不得不承認,夏落說的是對的。
自小就背負著要嫁進東宮的使命。
小的時候,聽說太子驚才艷絕,玉樹臨風,曾竊喜過得意過。
又聽說太子子衰弱,恐命不久矣,也跟著自怨自艾過。
即使出閣前從來沒有見過太子,都沒有生出什麼別的心思
就好像本該如此。
本該喜歡太子,本該去爭取在太子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這是的目標,也是一路以來支撐走下去的信念。
可是現在,全都毀了。
馮良娣像一隻被夏落破了的氣球,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
低垂著頭,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
「就算我不是真的喜歡他,那又怎麼樣?事已經這樣了,我喜不喜歡他,重要嗎?」
夏落搖了搖頭,「不重要。所以他喜不喜歡你,也本不重要呀~」
馮良娣悲戚的神一頓,瞬間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盯著夏落,咬牙切齒道,「你安人的方式,可真別緻呢!」
夏落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笑道,「嗐,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好的東西,你何必執著於那些你不喜歡、也不喜歡你的人呢?」
「是食它不夠香?還是搞事業不夠爽?」
夏落沖眼睛,一臉的神。
馮良娣懶得理,側過背對著,一把薅起被子蒙到了腦袋上。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都已經進了宮了,不執著也沒什麼用!說完了你就趕走。」
氣呼呼的聲音隔著被子聽起來有些發悶,不過聽那語氣,卻能明顯覺出的緒好像是好了很多。
沒達到目的夏落才不肯走。
一把掀開馮良娣的被子,循循善,「怎麼沒用,你可以把力放在你真正喜歡的東西上啊!」
馮良娣沒好氣地回頭看,「我真正喜歡的是什麼?」
夏落想了想,坦誠道,「吃啊!」
馮良娣:......你再說一遍我保準不打死你。
夏落說得太過認真,以至於都分不清夏落是真心的,還是在諷刺。
眼看著馮良娣的臉越來越難看,夏落趕解釋。
「你不僅喜歡吃,你還願意花心思琢磨,讓它們變得更好吃,這可是一個頂級吃貨的自我修養啊!」
邊說,邊舉起一大拇指給馮良娣點了個贊。
早就發現了馮良娣這個優點。
最開始只是天天來宣和殿蹭吃蹭喝,時間長了,竟時不時還會帶著一些自己琢磨出來的新糕餅樣式來跟半夏討教。
雖然自己的手藝不怎麼好,但是那些方子經半夏的手重做一遍,立馬就變得口驚艷。
就連夏落現在最常吃的桂花糖蒸栗糕和珍珠翡翠圓,就是馮良娣的傑作。
比起就知道吃的夏落,可強多了。
所以錢昭容提到這個提議的時候,立馬就想起了馮良娣。
馮良娣聽到夏落說得如此中肯,臉這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不在意地哼了哼,「那有什麼用,只是個上不得枱面的小好罷了。」
下意識地了自己愈發橫向發展的腰,有些垂頭喪氣。
要讓宮裏這些人知道天天只會琢磨吃食,肯定是要被嘲笑死的。
夏落就聽不得吃貨被如此侮辱,嚷嚷道,「怎麼會上不得枱面!」
把錢昭容的合作建議跟馮良娣說了一遍,聽得馮良娣目瞪口呆。
末了,沖馮良娣挑了兩下眉,語氣中充滿了,「這五里,你佔三,你覺得如何?」
馮良娣有些發愣,沒回答夏落的提議,只是若有所思道,
「容記果子鋪?錢昭容是后妃,竟然還能經商?」
夏落:「錢家是皇商,也是南衡首富,自然就特殊了一些。況且,後宮嬪妃里有不人的名下都有產業,只不過是家中有人幫忙打理罷了。」
馮良娣還有些不放心,「那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合規矩......」
夏落笑了笑,「我之前與殿下提過一次,他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你也不需要拋頭面,只要定期把新的糕餅方子給錢昭容就好。」
馮良娣有些心。
雖然對做生意沒什麼概念,但是一想到能憑藉自己的本事掙到銀錢,而不是依靠母家或者宮裏固定的月例過活,的心頭就有些澎湃。
馮良娣抿著,著夏落的眸閃了閃,表很是彆扭,「......你這麼幫我,是在補償我嗎?」
夏落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但更重要的是,」
「我覺得你很適合做這件事,並且一定會做好而已。」
說得很坦然,讓馮良娣那句「我才不需要你的同」都到了邊,又咽了下去。
馮良娣的心愈發複雜。
夏落見差不多了,站起來準備告辭。
「我先走了,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說。」
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
夏落剛出門檻一步,便被馮良娣住了。
探回頭,疑地看著馮良娣,「還有什麼事?」
馮良娣臉上的表越發糾結,五都快擰在了一起。
然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長出了一口氣,才道,「對......對不起。」
「蛤?」
夏落一頭霧水。
馮良娣看見夏落懵懵的表,有些惱,雖然語氣還是彆扭,但還是說出了口。
「我一直都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錯,甚至連你也是害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對你發了脾氣我更難了......」
夏落臉上綻開一個鮮花般明的笑意。
「沒關係,都過去了。」
......
下朝後,承慶帝將翊宸留下了,一同留下的還有傷勢初愈的羨風。
羨風的面依然有些發白,形卻不似之前那般形銷骨鎖,一看這段時日就到了很好的看顧。
他靜靜地站在翊宸側,眉目溫潤和,眼眸中一片謙虛斂。
臉上依然帶著溫文爾雅的微笑,卻讓人明顯覺他低調了很多。
彷彿重傷一場,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胎換骨了一般。
承慶帝一藏藍的龍紋常服,端坐在龍椅之上。
此時沒有外人在,他看著下首的兩個兒子,滿眼的慈之。
「太子,聽說花月節那日你遇刺了?沒傷吧?」
翊宸拱手,恭敬道,「幸而有父皇龍威庇佑,兒臣才能毫髮無損。」
承慶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和藹地問道,「聽說你當街就殺了一個刺客,近來可是恢復了些?」
翊宸苦笑道,「有太子妃在兒臣邊調理,雖然治標不治本,但偶爾也能恢復些氣力罷了。」
承慶帝頷首,關心道,「還是要多加休養,莫要太過逞強。」
頓了頓,又問道,「那些刺客是何人?為何要刺殺於你?」
翊宸答道,「那些刺客是沖著一枚玉章來的。」
承慶帝挑了挑眉,「玉章?」
翊宸從袖中拿出一個淡的荷包,讓黃公公呈給承慶帝。
他緩緩道,「這荷包是當日太子妃落水時,從偶然從兇手上扯下來的,荷包中藏有一枚玉章。之前兒臣未曾查出此章的來歷,便沒有向父皇言明。」
「誰想卻引來了搶章的刺客,不過這也讓兒臣更加篤定這荷包必有能證明謀害太子妃之人的線索,便讓人嚴加審問了那幾名刺客。」
翊宸今日將玉章拿出來,是經過了深思慮的。
他原本想暗中調查這玉章的來歷,卻引來了刺客。
與其被被人當作目標,不如將這枚玉章公諸於眾,看看到底能釣上來什麼樣的大魚。
承慶帝接過那荷包,取出玉章打量了片刻,沒看出什麼來。
他把那玉章放下,看向翊宸,問道,「問出什麼來了?」
翊宸回道,「那幾名刺客是上京城附近幾莊子上的打手,因為手不錯,暗地裏接著一些不乾不淨的買賣。那名小是上京城裏的人,平日裏常干著一些狗的事。」
「他們互相併不認識,這次是接了同一個任務湊在一起的。」
承慶帝蹙了蹙眉,道,「他們可代了這發佈任務的主顧是誰?」
翊宸搖了搖頭,「那人十分狡猾,這一個任務便分派了不同的中間人去發佈的。」
「兒臣派人去黑市把他們抓來審問,但是他們每人對那主顧的描述都不甚一致,唯一相同的就是都蒙了面。」
「但是去黑市之人,大都不面容,所以他們當時也沒有太過在意。」
承慶帝的面愈發凝重,「這便有些難辦了。」
「不過,兒臣倒是有些猜測,發佈任務之人能做的如此滴水不,必是對上京城、乃至對上京城的黑市十分悉之人。」
「如果是北燕使團的人,想必是做不到的。」
承慶帝意味不明地盯著翊宸,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香鸞是無辜的?」
翊宸的目不躲不閃,定定地答道,「以目前的證據來看,是。」
承慶帝只是看著他,半晌沒有開口,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羨風向前一步,向承慶帝和翊宸分別拱了拱手。
「兒臣有一事不明,如果是香鸞公主為下手,兒臣倒是可以理解,可如果不是香鸞,兒臣想不通那人為何要謀害太子妃?」
翊宸神淡然,語氣中聽不出什麼起伏,「當時太子妃與宇文峙一同吊在船舷,那兇手的目標不一定是太子妃。」
羨風看向他,遲疑道,「你是說,那人的目標是宇文峙?那人意在挑撥兩國關係?」
翊宸神淡然地補充道,「也有可能是香鸞公主。」
羨風詫異地張大眼睛,眸中掠過一狐疑。
承慶帝眸微,似是想到了什麼,沉聲道,「你是說,那人不想讓你拿到解藥。」
翊宸點了點頭,羨風恍然大悟。
隨即,羨風面難,語焉不詳道,
「皇兄知你想把香鸞留在南衡,好拿到那解藥。可你說的一切只是猜想,便把香鸞公主說了無辜之人,可你說的這些,並沒有證據。」
聞言,承慶帝的臉也有些鬱。
翊宸面平靜,不急不緩地繼續道,
「香鸞公主已經被兒臣扣押,按照計劃過幾日便會遣送回北燕。如果這荷包是的,對這件事的結果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北燕人並無理由如此大干戈。」
「除非,這荷包能證明這件事不是香鸞做的,那真正的兇手才會慌了手腳。」
「兒臣正是有了這個猜測,才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查,沒想到,還真讓兒臣查到了證據——
證明香鸞公主清白的證據。」
承慶帝與羨風的子均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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