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已經了一片。

蘇清風一大早就去了翰林院，下午人就被雲鼎送回來了。

方式有些腥。

雲鼎提著那無頭男，直接把他扔到了李瑤的院子裏，丫鬟最先看到……那男像是剛被人斬首，鮮還在不停地往外冒，丫鬟嚇得尖連連。

“姨娘，姨娘不好了！”

“什麽事吵吵嚷嚷的。”

聽到靜的時候，李瑤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屋裏的榻上，吃南方快馬加鞭買回來的荔枝，楚玉凝以長公主之尊嫁給蘇清風，太後恨不得把天下的好東西都收集起來給做嫁妝。

後來楚玉凝死了，這些嫁妝理所當然地留在了蘇府，所以這些年雖然蘇清風的職被一擼再擼，但蘇府的日子還是過得相當滋潤的。

外麵丫鬟的尖吵的李瑤皺了眉頭，“哪個沒規矩地在外頭嚷嚷呢，擾了本夫人的清淨。”

大丫鬟紫檀也皺眉，“奴婢去外頭瞧瞧。”

“嗯。”

片刻後。

紫檀蒼白著臉踉踉蹌蹌地跑進來，“姨娘，不好了……您快出去看看，老爺，老爺他……”

“老爺怎麽了？”

紫檀渾發抖，“您快去瞧瞧外頭的人是不是老爺。”

“……”

李瑤放下荔枝，皺眉從榻上站了起來，扶著紫檀的手，邊往外走邊說，“老爺不是去翰林院了嗎，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紫檀不敢說。

李瑤慢悠悠地走出室，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央的無頭男，臉大變，“哪來的，趕扔出去，扔出去啊！”

“姨娘，您看裳……”

“……”

看到裳，李瑤一差點暈過去。

老爺！

那是老爺的服啊。

是今天早上親自服侍老爺穿上的服，錯不了。

“老，老爺？”

李瑤不信，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院子，扯掉靴和子，看到男腳背上那隻拇指大的鮮紅印記後，突然崩潰地痛哭失聲。

“老爺，是老爺！”

李瑤撲在上，“誰幹的，哪個黑心肝的對老爺下這樣的毒手啊，老爺，你死了讓我怎麽活啊，紫檀！紫檀，快去前院把爺回來。”

“是。”

片刻後。

蘇長風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院裏的男，他形晃了晃。

“爹！”

“長風，你爹他死得好慘，你要想辦法給你爹報仇啊。”

“……”

蘇長風扶著邊小廝的手臂，才勉強站穩，他很快冷靜下來，臉鷙地嚇人，他大步上前，把哭到不能自已的李瑤拉了起來，“姨娘，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父親的頭顱，讓父親土為安。”

“頭顱……他的頭顱在哪裏？”

“……”

他也不知道。

就在此時，有婆子進來稟報，“姨娘，小姐回來了，說……說回來給老爺奔喪。”

蘇長風麵一凜，“姐姐怎麽知道父親沒了？”

“不知道……”

“趕讓姐姐進來。”

“是！”

片刻後，蘇以提著盒子進了院子，看到院子裏的無頭男，臉猛地又是一白，“爹爹！”

“姐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以沒敢瞞，一五一十地把況說了出來，說完，把盒子放到地上，“姨娘，長風，譽王府我們本得罪不起，可爹爹死得這樣慘，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嗎？”

“還有蘇星兒，都是害死了爹爹！我和王爺親那天，我明明囑咐那婆子把推水裏淹死，的命怎麽這麽，三番五次都能化險為夷。如果早死了，爹爹就不用想辦法借譽王的手除掉，爹爹就不會死了。”

“……”

如果小星星聽到蘇以這三觀不正的話，一定把蘇以噴篩子。

真搞笑。

他們一次次想要的命，最後反噬其，竟然還怪不早點死。

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但小星星不在。

而在場的人都覺得蘇以的話沒有病。

“長風，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

蘇長風眼睛泛紅，從丫鬟手裏接過白布給蘇清風蓋上，啞聲道，“先給父親辦喪事，其他的……事後再說。”

後麵幾個字，他咬得極重，頗有種秋後算賬的意思。

蘇以聽得心裏微鬆。

一個弱子，手裏沒錢沒人也沒權，做任何事都需要仰仗娘家人，就怕蘇長風畏懼了譽王府的勢力，選擇忍氣吞聲，這樣一來，就沒辦法對付蘇星兒了。

……

有錢辦事快。

很快蘇清風的靈堂就準備好了，蘇府四都掛上了白綢，一片肅穆之。

蘇清風老家不在京城。

他出北方一個偏遠的小鎮，考上狀元之後才定居在京城，蘇長風安排人馬回老家報喪，蘇清風場的同僚們他則親自前去。

但！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約好了，他去報喪的幾家人，全都大門閉，連門都沒讓他進。

蘇長風塞了好幾錠銀子才得了準話。

“蘇公子你還是回去吧，譽王殿下特意派人來代了，說蘇大人是謀害他不，被他反殺的，譽王殿下還放話，京城裏誰敢參加蘇大人的喪禮，就是跟他作對。”

“……”

“蘇公子，那是譽王啊，譽王殿下手指頭就能死我們，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您趕請回吧。”

說完。

管家生怕跟他多說幾句話，就被譽王府的人惦記上一樣，連轟帶推地把蘇長風推出了門外。

蘇長風咬牙關，拳頭握。

他又跑了兩家跟父親好的員，不出意外，同樣是大門閉，蘇長風眸子泛紅，沒再去下一家，騎馬就回了蘇府。

“長風，你可算回來了。”

李瑤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看到蘇長風，像是見到了主心骨，“長風，我讓府裏的下人去買棺材，可跑遍了京城所有的白事鋪子，都沒人肯賣棺材給我們家，加多錢都不行，他們還說是譽王殿下吩咐的。”

李瑤崩潰，“他們殺了你爹，讓你爹首異，現在還不肯放過我們，竟然連一副棺材都不肯給我們，沒有棺材我們怎麽辦喪事啊。”

“……”

蘇長風著拳頭，目森然。

半晌。

他閉了閉眼睛，狠狠心說，“隨便找副草席裹著，直接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