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王廟找了半小時,我最終泄了氣,這里一點他的氣息都沒有。
不知不覺之間,他在我心里的分量越來越重,就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知道在這里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爹娘估計已經擔心我了,我得回去了……
我有些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就在這個時候,地上的一塊兒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黑龍雕塑的碎片,似乎是雕塑的眼珠子。
這眼珠子像是獨立的,兩個龍眼滾落在地上,比其他的碎片都要亮。
我怔了一下,便走過去把兩個龍眼撿了起來。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無比。
算了,找不到權,就把這東西帶在邊也行,好歹是他在間的形象,就當做他在我邊,好圖個心里安。
將兩個龍眼小心翼翼地干凈之后,便放進了兜里,這才去找爹娘。
我本以為這麼晚了,爹娘應該砍完樹離開了,誰知道我回去的時候,看到爹娘還在。
“爹,娘,你們怎麼還沒走呢?”我走過去,有些疑地問。
“哎,別提了,這香樟樹差了一棵,本來想著把把一棵砍了就可以徹底結賬了,誰知道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怎麼就差一棵呢……”娘泄氣地說。
我看了一眼周圍,這里的香樟樹已經被我們砍完了,這一片地方顯得有些禿禿的,目所及之,已經沒有了香樟樹。
“差一就差一吧,反正周金來也沒有說要多,咱們退二十塊錢就行了。”我說。
“二十塊錢呢,就是舍不得這錢。”娘說著,眼淚忽然就冒了出來。
我愣了一下,沒想之前賺了那麼多,現在二十塊錢,竟然也讓娘哭。
“你說,咱們沒了這香樟樹賺錢,又離開了村子,以后種地也不好種了,萬一……”后面的話,娘沒說出來。
我知道娘是擔心后面沒錢賺,也不敢回村子,我們會過得很窘迫。
爹蹲在一旁的樹樁上,舉著煙桿兒在旱煙,眉頭皺,目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之后,爹收起旱煙在樹樁上磕了磕,收進煙袋子里,這才從樹樁上跳下來,說:“回去吧,把這趟香樟樹送過去,后面再想想別的路子,還有一個多月,小紀就要去上學了,這一個月沒啥的,咱們手里不是還有點兒錢嗎?以前在村子里就夠花,現在不用擔心。”
原來,爹娘是在擔心我的學費事。
心里頓時就有些不好,我剛想說我不上學了,但一想到爹娘之前的話,我又生生忍住了。
我咧開,笑嘻嘻地說:“先別管那麼多了,爹娘我不是有貔貅命格嗎,等有空了我就去外面轉轉,說不定又會遇到什麼好事兒,別發愁了,你看這幾次,哪次不是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好轉的?”
“可是這麼久了,都沒有什麼好事兒,我擔心……”娘還是有些擔憂。
“別擔心了,我們先走吧,不然等我們還回去拖拉機,天都黑了。”我催促道。
爹娘也不再說什麼了,收起了工就一起下了山。
樹早就被爹娘整齊地擺放到了拖拉機上面,一下山直接開走就。
等我們到了周金來家的時候,再次被下人領到后花園,我發現那香樟木建起來的建筑已經型了。
只是……看起來有些詭異。
說是涼亭吧,但是下面還有個底座,墻的地方還有弧度,看起來很奇怪。
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問一旁正在點數的下人:“叔叔,這是要建什麼呀?”
那下人看了我一眼,面無表地說:“不知道。”
好吧,被無拒絕了。
我無奈地后退了一步,只能作罷。
下人點完了數量之后,說:“差一就可以結賬了。”
爹有些尷尬地說:“那什麼,我們后山上的香樟樹已經沒了,你看周先生收香樟木的時候是二十塊錢,要不然我們退二十塊錢好了。”
說著,就從兜里出來一張嶄新的二十塊錢鈔票,就遞給了下人。
下人眸子落在那張鈔票上,卻沒有手去接,爹就這麼一直舉著,過了一會兒,似乎覺到有些不對勁兒,手微微后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說:“是不是不行?要不然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再去找找?”
“我們家主人給了錢,是必須要收夠數的,現在差一,還請你在兩天之找到送過來。到時候會給你一些辛苦費。”下人依舊面無表地說。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就覺有些奇怪,收夠數?
這香樟木,怎麼還這麼講究嗎?
這建筑看起來也不像是差一棵樹的樣子,這是什麼意思?
約約之間,我覺到有些不對勁兒,我又看了一眼那建筑,一邊大一邊小,看起來十分不協調,那形狀越來越眼了,只是一時半會兒我想不起來是什麼。
“我盡量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話,能不能……用別的樹代替,我可以多送幾十。”爹說。
下人眼皮子抬了一下,說:“要不然送夠,要不然全退。”
這一句話,可把爹娘嚇得不輕,要知道,周金來收購香樟木的錢,已經被我們花得差不多了,怎麼可能全退?
“那……那我們再找找,后山那麼大,應該還有一。”爹急忙說。
“嗯,記住兩天之送過來,不然……就抱歉了。”下人說完,便揮了揮手,讓我們離開了這里。
回去的路上,我們誰也沒說話。
看爹娘的樣子,估計已經是沒了香樟樹,之前砍樹的時候估計已經找遍了。
我腦子里一直想著那建筑的形狀,這時候,拖拉機到了一個石頭,拖拉機頓時就顛簸了一下,我沒坐穩,頓時就往前栽了一下,直接趴在了車子里。
就在我的子到拖拉機車廂底的時候,我腦子頓時一片清明。
我想起來了!
一頭大一頭小,墻還有弧度,下面甚至還有底座。
那個建筑,不就是棺材的形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