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他!”孟夕虛弱的搖晃著腦袋。
很清楚,那日冥北霖劍上的,是妖,不是人之。
可冥北霖卻認了?于是,被褫奪神號,打尋河。
“兒,別胡思想,好生休息。”閻墨宗這幾日,時刻守在孟夕側。
孟夕思緒混,不記得自己為何會站在奈何橋上,也不知自己為何渾是。
記不起來了,如今越是努力回想,就越是覺得頭痛裂。
并且,閻墨宗越是極力安,便越是覺得事蹊蹺。
“唔唔唔!唔唔唔!”
孟夕一次次在惡夢之中驚醒,那號角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酆都城兵的軍號?”孟夕的里含糊的念叨著。
并且,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閻墨宗那高大的影。
那日,好似見過閻墨宗?
而那號角,又是酆都城兵的軍號?孟夕將這兩件事關聯在一起,急于知曉真相,故而讓靈嬋將閻墨宗請了過來,本以為閻墨宗會辯駁幾句。
“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孟夕想,會不會是自己誤會了,若真是誤會了,便希閻墨宗能幫他,把這件事查清楚。
可閻墨宗卻立刻打斷了的話:“此事,不必再查。”
他似乎非常擔心,孟夕會執意查下去。
“這是滅族之仇!哪怕豁出命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孟夕態度決絕。
閻墨宗凝視著,看了許久許久。
他了解孟夕,此事,不查清楚絕不會罷休。
于是,垂眸出自己腰間的佩劍,遞給了孟夕。
“你?”孟夕愕然的著閻墨宗。
“此事,不必再查。”閻墨宗說著垂下眼眸,不看孟夕。
而孟夕聽他如此說,再回想起那號角聲,便一把抓過了佩劍。
“為何?為何要這麼做?我阿娘對你如何?我們孟莊上下對你一直畢恭畢敬,你?”孟夕握著佩劍的手,一直在抖。
“一切都是我的錯,今后,我會補償你的。”閻墨宗認為是他估錯了“夏草”的死期,所以,才會讓孟夕面對如今的局面。
“我殺了你!”閻墨宗的這句話,等同于認罪了,孟夕高喊一聲,手中的劍尖朝著閻墨宗面前一揮。
當即,一抹飛濺,閻墨宗捂住了自己的眼眸。
他的一只眼,被刺瞎了。
“你,你為何不躲?”孟夕看著閻墨宗臉上的,漸漸平靜下來。
“你既然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但記住,孟莊之事,今后,不,永遠都不要再查!”閻墨宗冷聲對孟夕說著。
孟夕蹙眉盯著閻墨宗,他寧可死也不愿自己查下去?
這其中必定藏著巨大的謀,孟夕將佩劍丟下,一言不發,轉過去。
“兒,你阿娘若還在,必定也希你能放下,今后好好守著孟莊。”閻墨宗希孟夕能忘了這一切,不再追究。
孟夕上不言,但卻已經想到了弄清一切的法子。
酆都城有一寶,喚玄虛鏡,想在那鏡中尋找答案。
那模糊消失的記憶之中,一定藏著什麼,否則不會被抹去。
打定主意,孟夕表面裝作要一個人好好冷靜。
而實際上,閻墨宗一離開,就開始準備,待次日天明,要去酆都城。
要抓到真兇,要給族人報仇雪恨,要還冥北霖清白。
只是,想盡辦法,好不容易了玄虛閣,用自己的,喂了玄虛鏡后,看到的,卻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愿接的。
玄虛鏡中,看到自己手持孟塤,眸子猩紅,吹出可怕的亡靈之曲。
這曲子能制造出可怕的幻境,讓幻之人,在幻境里相互廝殺。
看到了的阿娘企圖阻止,可卻被一把扼住了嚨。
最終,七竅流而亡,孟夕拼命搖著頭。
“假的!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殺我的阿娘?我怎麼可能殺死自己的族人?”孟夕不信,不信這一切居然會是自己做的。
“玄虛鏡里,絕無虛假,小孟婆,您如今留在鏡中,細細想想?”玄虛鏡發出尖銳的聲音。
孟夕渾打著,閉上眼眸仔細回想。
果真一幕幕重現腦海,是做的,的上還沾染了阿娘和族人的鮮。
也正因為手之人是,故而閻墨宗寧死不說出真相,冥北霖也認了罪罰。
“難怪,原來如此?居然是我自己?”孟夕回想當時好似發了狂,腦海之中只有一個聲音,那便是讓屠莊。
孟莊主自盡于孟莊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地府,人若有重損,是要魂飛魄散的。
而一只小地陀發現了“死去”的孟夕,趕忙要了的瞳靈,原本還想奪走孟夕的永生丹,不過卻發現鬼王來了,于是趕忙藏匿。
閻墨宗和孟華瑯趕來時,拼盡全力止住了。
那口的發簪,若再長些許,便要回天乏。
“我只想護著,所以,才跟一道了俗世,可我沒想到居然會弄這樣?”孟華瑯很是自責。
“于你無關,一切只怕都是閻君的籌謀,無論兒何時回來,結局只怕都是一樣的。”閻墨宗的目冷無比。
“那亦是因為我。”孟華瑯有一事,不敢同任何人提起,那便是同自己宮中侍,互生愫之事,被閻君知曉。
不僅如此,二人在寢殿之中“談心”,居然被抓了個正著。
孟華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的側居然有閻君的細作,的一舉一閻君都一清二楚。
閻君當即將那侍衛投煉獄折磨,至于孟華瑯,居然沒有到半分罰。
直到此次回,孟華瑯才發現,閻君是故意給設下劫難,讓間接害了自己的妹妹,讓痛苦不堪。
“你還不至于讓他如此大干戈。”閻墨宗冷聲低語。
閻君想除孟氏一族,已不是一兩日,因為孟氏一族的基在天庭。
每年孟婆都要去天界,說是參天宴,閻君卻懷疑,是向天界告知地府向。
閻君自是不能容這般眼線,故而決定除了孟氏一族。
不過,他自是不能親自手屠戮,甚至不能讓此事,和地府有半點干系。
于是,他便將主意打到了孟夕頭上。
若是孟氏族人自相殘殺,那便怪不得他了。
只是,閻君不曾想,半路殺出了一個冥北霖,居然背下所有罪責。
閻墨宗沉著臉,他必須救孟夕,如今記起一切,只怕還要再死一次。
閻墨宗為此事,在閻羅殿外跪了七日,閻君才勉強與之相見。
結果閻墨宗開口就是威脅之言,說是若不給孟夕一線生機,他便要將孟莊被屠戮的真像傳出去。
到時候,天帝徹查,局面將不可收拾。
“閻墨宗,你以為本君不敢殺你麼?”閻君冷聲呵斥道。
“屬下只想保住孟夕!閻君之前也曾答應過屬下!”閻墨宗抬起頭,與閻君對視。
“廢!居然被七六若牽絆!忘了那孟氏,本君許你一個前程,這王座?”閻君的話還未說完,閻墨宗便沖著閻君重重叩首。
“屬下心愿,唯有孟夕安好,還請閻君全!”閻墨宗勢必是要讓閻君失的。
閻君的眸中生出了一子肅殺之氣,在這地府他是王,一切都該由他主宰。
“好,本君允了,給一個生機!”閻君上如此說,心中卻有了新的主意。
其實,所謂的給生機,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不過關于屠戮孟莊之事,無論是,冥北霖也好,孟華瑯也罷,都該“忘了”。
而這孟夕最后還是要死的,閻君可不愿留下禍患。
“屬下叩謝閻君,恩典!”閻墨宗終是松了一口氣。
孟夕有損,閻墨宗便用自己大半修為,花了數百年的時間替修復。
待好轉之后,拔除記憶,才照閻君之意,以孟氏之族規,送去凡塵結緣。
這一次,閻墨宗跳轉生池,追尋孟夕而去。
閻君允諾,若閻墨宗真能同孟夕結緣就全他。
可結果呢?付諸一切,最后等來的卻是一個不歸人。
多年之后,閻墨宗歷劫歸來,柏卿曾斗膽問過他,可曾后悔。
閻墨宗只是目眺到遠方,然后沖著柏卿點了點頭。
“一廂愿,就得愿賭服輸。”他呢喃道。
“主,這地府本該是?”柏卿以為,閻墨宗是為了王座而后悔。
開口還未說完,就見閻墨宗眼里出了一抹可怕的寒意,故而,柏卿趕忙閉,他是忍不住替閻墨宗鳴不平。
而閻墨宗卻說:“是我對不住他。”
當年孟夕“離去”之前,曾將心兒托付給閻墨宗,因為心兒已經了黃泉,了譜。
可天逸不同,天逸當時在凡間,養于凡人腹中。
孟夕擔心自己離去之后,冥北霖會做出傻事,故而特求閻墨宗,無論如何,都要告知冥北霖天逸的下落,讓他好好將孩子養長大。
但閻墨宗卻只字不提,他不想孟夕孤獨離開,若孟夕需要的是他,他會義無反顧的同“走”,可惜他不配。
對他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獨的活著。
看著冥北霖抱著孟夕離開的那一刻,他的心永遠沉淪,孟夕是他心口的瘡疤,是他戒不掉的心痛。
他此生最后悔的,便是當年沒有拼盡全力阻止孟夕回結緣。
因為,從那一刻起,他們注定了要錯過。
鬼王知曉,自己該忘了,畢竟,他的一世還很漫長,可是,他總也舍不得。
六月到,白花開,山楂樹下,再無紅娘。
曲終人散,只得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