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阿姐亦是不會走的。
陪著我,在這營帳里,一等便是四日。
第四日一早,我就聽到了營帳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幾個婢子出去察看,一問才知曉,冥谷一站,鬼王居然敗下陣來,此刻,正領著兵撤退。
“什麼?鬼王敗了?”阿姐滿臉詫異,口中不嘀咕道:“居然斗不過一只墮妖?那墮妖只有八千冥將,他有六萬兵,如何就能敗了?之前的那些戰功,莫不是都是假的?”
“鬼王如何了?可傷了?”我想著,鬼王本就是帶“病”出戰,如今敗了,不知是否添了新傷。
“奴婢不知。”那婢子搖了搖頭,如實回道。
阿姐則是立刻轉過來,看著我,十分嚴肅的對我說:“兒,如今你不能再任了,走吧,一道回去吧。”
“我不走,待見了鬼王,我會隨他一道回去。”我回應著。
“主兒!阿嫵來了!”
阿姐正瞪著我,同我僵持不下,結果,芳荀姨卻急急忙忙的了營帳,說是阿嫵來了。
前幾日,我同阿姐“賭氣”,這才發現,阿嫵此次并不是同阿姐一道來的。
想必是阿姐出發之前,將那阿嫵給甩開了。
阿嫵是帶著閻君的命令前來的,不過,這命令卻與我無關,是要阿姐立刻回幽都。
這幽都,便是閻君所住之地。
“瑯側妃請吧!”阿嫵冷一笑,沖著阿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們,扶上主,一道走。”阿姐到了此刻,還不忘了要帶我走。
“瑯側妃,您還是管好您自己吧,閻君震怒,只怕此次,不會輕易作罷。”阿嫵一臉幸災樂禍。
想必是之前阿姐要“教訓”,如今,憋著這口氣,等著看阿姐的罰。
“主兒您先回去,老奴留下,待主好轉,立刻帶主回酆都城。”芳荀姨聽了阿嫵所言,頓時面凝重,趕忙開口,讓阿姐先回去。
阿姐看了我一眼,發出一聲嘆息,轉出了營帳。
看著阿姐帶著一行人走了,我這揪著的心,放下了大半。
阿姐在此,我總覺得要發生什麼變故。
這一走,我反倒是心安了。
“芳荀姨,一會兒,鬼王回來,你告知我一聲。”我將心兒,輕輕放在床榻側。
這孩子乖覺,不喜歡哭鬧,醒時會睜著一雙異瞳,著我,這樣小的人兒,便會沖著我笑,雪白的皮,的鼻子,笑起來的模樣,讓我有種瞧見冥北霖的錯覺。
“這孩子,長大了,必定是個人。”芳荀姨沒有回我的話,反而莫名的說了這麼一句:“不過孟氏一族本就出人,并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芳荀姨?”我著。
也終于是看向了我:“鬼王如今兵敗,只怕是要失了閻君的信任,今后前途未卜,您與他的婚事,就當不作數吧,今后別記掛著了。”
“什麼?”我詫異的看著:“這是我阿姐的意思?”
“主兒,向來都是替主您著想,無法倚靠的男人,便是無用的,老奴亦是覺得,失了信任也就罷了,別被閻君厭棄,到時候,連累了您。”芳荀姨和阿姐無疑是站在我的立場,替我著想,只是這種著想,卻顯得太過無了。
我只能沖苦笑,不再說話。
芳荀姨俯,替我將被褥掖好。
了戌時,這帳外便亮起了篝火,我看到火,還聽到了哀嚎之聲。
那痛苦的哀嚎聲,在這靜謐的夜里顯得極為刺耳。
“是損了的傷兵,被抬回來了,主您歇息吧,外頭哄哄的。”芳荀姨開帳子,朝外看了一眼,便對我說了一句。
“鬼王呢?他回來了麼?”我急忙追問。
“還未聽到他的音信。”芳荀姨不不慢的將那帳簾給放了下來,然后走到了我的側,喂我喝水。
“呼!”的一聲,此時帳簾突然被一把掀開,接著,我就看到了花靈錯從帳外走了進來。
的右臉上,有三道極深的疤痕,讓那原本細膩如瓷一般的臉頰,顯得有些駭人。
“你!”芳荀姨對于花靈錯的突然闖顯得頗為驚訝,正想開口訓斥,便突然瞪圓了眸子,順勢倒地。
“芳荀姨?”看到芳荀姨突然倒地,我頓時驚的要起。
這花靈錯則是直接走向我,一把抱過了一側的孩子。
“別擔心,死不了,只是中了我的銀針昏厥罷了,你隨我走,一道去冥谷!”花靈錯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著。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尾部卻疼痛難忍。
花靈錯毫不猶豫,直接給我渡靈氣。
并且,還拿了一枚丹藥給我,說是能凝氣止,我服用之后,果真有奇效,下的長尾,很快就幻化了雙。
下了床榻,我試探了一下芳荀姨的鼻息,確定還有人氣之后,吃力的將扶到了床榻上,便毅然同花靈錯出了營帳。
花靈錯要帶我去冥谷,那是因為鬼王讓這些傷的兵撤退之后,自己卻不肯撤離,還在苦苦支撐。
花靈錯便是想著,如今,該是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上了馬車,花靈錯就拼命鞭打著馬兒,一路狂奔。
一路上,還時不時的遇到,從冥谷撤離的傷兵。
這些傷兵有的被損了大半個,就剩下半拉子和頭顱了,今后只怕要長久的痛苦下去。
“駕!駕!駕!”
花靈錯看到那些傷兵悲慘的模樣,打馬兒的力道瞬間加重。
馬車顛簸,我抱著心兒,心兒則是睜著一雙亮清澈的異瞳,好奇的朝外張著。
一路無休,從亥時次日午時,我們終于是趕到了冥谷。
冥谷正中,此時已被一道黑的屏障一分為二,這邊是地府的兵,那便則是北冥的軍營。
北冥雖只有八千將士,可卻贏了第一場戰事,如今正士氣如虹,隨時可能攻破屏障,將兵全部誅殺。
故而,兵皆想,先撤退回營地,再做籌謀,亦或者是請求援軍。
可鬼王卻下令,原地休整,故而只能在此支起了布帳。
士氣低落,花靈錯領著我,繞過幾個營帳,便瞧見了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