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人,我不在意名分,愿為妾室,只要能立刻婚便好。”我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鬼王聽罷,臉上的神卻變得愈發沉。
他盯著我,看了良久,才開口問道:“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見他?”
我沉默,垂下眼眸。
“兒,其實是不想讓鬼王為難,怕你為整個地府的笑柄。”阿姐的轎子也隨之落下,張口便替我說話。
鬼王抬起手,在我的肩上。
“除了你,什麼都不重要,只是怕委屈了你。”他說完,垂眸,眼中滿是疼惜。
“我不在乎。”我抿說道。
鬼王此次沉默良久,最終拉過了我的手。
沒有言語,只是讓其手下,開始在孟莊里裝點。
“納妾,不能披紅,也不可?”地府的規矩,納妾同娶妻是截然不同的,妾室微賤,絕不可同正妻同日而語。
納妾時,不得披紅掛綠,不得裝點殿堂,也不許宴請賓客。
妾不能著紅裳,不能戴金飾,不能披蓋頭。
總之,就靜悄悄的宅便是,有些之意。
阿姐當年,雖是貴為閻君側妃,但那婚事,亦是辦的十分憋屈潦草,若非天帝指婚,只怕連吉服也沒有,毫無尊貴可言。
但,鬼王同阿姐都見不得我委屈,不顧這些條例,直接辦起了婚事。
納妾,無需鬼王庚帖,但鬼王還是想法子,將自己的庚帖給帶到了孟莊。
“這個,你試一試。”他說著,一抬手,后的使立刻捧著致的錦緞大匣子,朝著我走了過來。
“這是?”我狐疑的看著大匣子。
鬼王接過大匣子,替我將其打開。
匣子打開之后,一抹鮮紅就映了我的眼簾。
這是嫁?并且,十分致,領口用的便是金蟬線,上頭還鑲嵌著十分圓潤澤極佳的東珠。
“這只怕是會壞了規矩?”我立刻凝眉搖頭。
“什麼規矩?這是我的婚事,我說的便是規矩。”鬼王說罷又頓了頓:“更何況,你自便喜歡紅,那時候,我便在想,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為你,穿上這一襲紅裳。”
他說著,將那大匣子鄭重的送到了我的手中。
阿姐角含笑,歡喜不已。
不等我接過,便立刻出手來,替我拿過了匣子。
“鬼王有心了,走,兒,阿姐替你好生裝扮上。”阿姐歡欣的一手捧著匣子,一手拉著我轉便朝著樓上走去。
鬼王就留在樓梯口,仰頭著我。
我沒敢多瞧他一眼,跟在阿姐后,便回了屋。
芳荀姨此刻已同幾個婢子,將屋裝點一新了,就連被褥,也換了喜被。
看著這一片紅,我有些恍惚。
“這時辰倉促,阿姐能尋來的,都替你尋來了,你可還滿意?”阿姐一邊說,一邊將這嫁從匣子里取了出來。
方才只瞧見了領口,和膛上的珠花。
如今攤開一看,便是瞧見了上頭繡著的并蓮,這繡工可謂是上乘,一襲嫁,華貴雅致,還泛著淡淡的紫氣。
就連見慣了好東西的阿姐,都為之一愣。
“這是天庭上繡娥才有的手藝,而且,這一針一線,數層堆疊,至要耗費數年的景才能制好,我出嫁時的嫁,竟也遜與它,鬼王真是有心了。”阿姐捧著嫁,里不住的夸贊著。
我只瞧了一眼嫁襯,是絕的雙面繡,確不是凡品。
只不過,嫁同別的裳不同。
若非是穿給自己的心上人,那麼無論它多麼華貴雅致,也失了本意。
“來,還愣著做什麼?快給主更。”阿姐示意婢子,替我更。
這嫁,看著層層疊起,穿在上卻極為輕薄,舒坦。
只是這束腰的繡帶,如今我大著肚子,無論如何也穿戴不上了。
“還好,還好,披上外褂,將將好。”芳荀姨著我的肚子,看了許久之后,點著頭。
阿姐之前,也擔心我穿不上這嫁,索,肚子大了,可四肢依舊纖細,這嫁本就都好做的寬大華貴些,如今穿著正好,若肚子再大一分,也是斷斷容不下了。
“閉!”阿姐聽到芳荀姨如此說,立刻沉下臉來。
芳荀姨知曉自己失言,趕忙垂下眼眸。
阿姐扶著我,坐到了梳妝臺前,替我梳妝打扮。
“這個步搖?”我見阿姐替我梳好發髻之后,便給我簪上了一個紅彼岸花垂珠步搖,這步搖是紅石打造,亦是代代孟婆相傳的寶。
當初,阿姐出嫁時,阿娘便贈予了阿姐。
這般重要的東西,阿姐如今卻要送給我?
“阿姐,這是阿娘留給你的,我不能要。”我說著,抬起手就將步搖給取了下來,塞給了阿姐。
“這是歷代孟婆相傳之,你才是這黃泉孟莊的主,這個理應由你來戴。”阿姐說著還想再次替我簪上,我立刻抬起手來擋住。
孟莊如今,了這樣,還談什麼主?我也不配。
“既是阿娘送你的,我便斷斷不能要。”我的態度堅決。
阿姐聽了,只能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是知曉我固執的,于是,只能換了其余的簪子要給我戴上。
“無需這些,簡單簪個碧簪便好了。”看著銅鏡里,自己被戴的滿頭珠翠,我忍不住開口,對阿姐說。
阿姐卻認真比對著簪花,里回應著:“你知曉什麼?對兒家而言,這是頂要的事兒,出嫁風,這輩子才不會留下什麼憾。”
阿姐應是當初,自己出嫁時,留下了太多難掩的憾事,故而如今到我時,便要事無巨細,替我打點。
見這般認真,我便也不好打斷,就如同一個木偶,乖乖的任由來裝扮。
一個時辰之后,這妝面才算弄妥了。
看著鏡中俏的佳人,我有些恍惚,好似覺得有些陌生。
當初同冥北霖婚時,都不似這般明艷人。
“如何?若是覺得這妝不好,阿姐再給你換一個?”阿姐見我呆愣的看著銅鏡,一言不發,趕忙開口道。
我立刻出一抹笑,沖搖了搖頭,口中只說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