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這個花老板,真真是同蕭策一般魔怔了。
之前,天師將他“吸干”了,本就沒有顧忌過花老板的死活,可這花老板,同那蕭策都對天師忠心耿耿。
哪怕是死,也無怨無悔?
“真是可悲,他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忘了,他差點殺了你!”我提醒花老板。
花老板卻不以為然,在他的眼里,我看不到半分怨恨。
有的,只是喜悅,這種喜悅,自是為了那天師。
“告訴本神君,他們的下落,本神君便留你一條狗命!”花老板的笑,已經惹怒了冥北霖。
“要殺便殺!”花老板冷聲說著,一副視死如歸的神。
冥北霖聽了,頓時眼中起了殺意。
“夫君,別殺他,他知曉的事,不。”我趕忙提醒冥北霖。
如此殺了,線索也就斷了,想要找到他們只怕要費一番功夫。
冥北霖收回了腳,緩緩坐下。
我看著花老板,低聲說道:“我知曉,你們都敬重那天師,可在他的眼中,你們這些弟子又算的了什麼?不過只是他的棋子罷了,就算你們死了,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
“休要挑撥!我同天師之間的愫,又豈是你個外人,能知曉的?我的這條命,都是他給的,哪一日,他若要,收回去便是,我絕無怨言!”這個花老板,只怕是將那天師“刻在”了自己的心里,拿自己的命尊敬著。
“愚不可及!”冥北霖冷聲叱道。
我看著花老板,卻從花老板說話時的神,語氣之中,“嗅”到了別樣的氣息。
他說起天師時,臉上帶著的,是懷春的。
這花老板,雖是男子,可卻似,他該不會是,慕天師?
“你莫不是,慕他?”我著花老板,試探的問了一句。
花老板的目一頓,雖沒有回應,但我已經明了。
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喜歡男人?
“既然慕他,那我們便帶你去見他最后一面。”我盯著花老板,就他如今這模樣,想必也撐不了多久了。
花老板聽了,卻是淡淡一笑,這笑容,出現在他干癟蒼白的面容上,顯得十分悲涼。
“想利用我殺天師?做夢去吧。”他說罷,便閉上了眼眸:“要殺就殺吧,別再廢話。”
冥北霖眸子當即便是一沉,我趕忙沖冥北霖搖頭。
這花老板的話,倒是提醒了我。
做夢?那便去“夢里”好了,讓他在夢中,告訴我,天師和殿下的下落。
“夫人,那塤?”冥北霖對我十分了解,一瞧我這神,就知曉我心中在想些什麼。
他是擔心,我若是用了塤,更加虧虛。
“無事,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將孩子尋回來。”我出一只手,輕輕覆在冥北霖那冰涼的手背上。
冥北霖卻沖我搖頭:“孩子固然重要,但對我而言,你也一樣重要,孩子我會想法子去尋。”
“夫君,孩子?”冥北霖還不知孩子的況,而我卻清楚,那孩子,出生之后,并未啼哭。
當時,殿下和子衿瞧見他()時的神,好似是被嚇著了。
我擔心,孩子的況,并不好,畢竟,這樣小的月份,便被催生,只怕?
“本神君的孩子,必定福大命大,夫人不必憂心。”冥北霖為了安我,還沖我揚起角笑了笑。
只是,他這笑容之中,卻藏著我能看出的不安。
那是他的骨,他本就一心,想要一個孩子,想要一個家,可如今?
“嗯。”我微微頷首,沒有言語。
花老板卻有些“沉不住氣”,開口便再度催促,催促我們手。
冥北霖坐在我的側,沒有理會他,我也閉口不言,心中卻已有了盤算。
馬車繼續朝著山下的方向駛去,花老板躺在馬車里,凍的瑟瑟發抖,他的牙齒,在上下發,發出“咯咯咯”的聲響。
他是天師的人,冥北霖自是視若無睹。
“夫人,喝口熱水。”冥北霖將他備好的熱水,從壺中倒出,送到我的邊。
我給玄凌喂了一口,這才喝下。
“花老板,你也喝一口熱水,驅驅寒氣。”我看向花老板,示意冥北霖倒熱水。
“不必!”花老板以為,我這是用“”的,故而閉著那發紫的,不愿接好意。
冥北霖果斷的將那壺放下,又取了些吃食給我。
這些,都是他在那圣廟尋到的,如今涼了,但還可充。
玄凌著腦袋,躲在我的懷中,我將餅餌泡了熱水,弄的乎了,再喂給他吃。
此嚴寒,玄凌吃過餅餌,很快便又睡了。
馬車里,除了花老板那抖的聲音之外,變得異常安靜。
他這不吃不喝,在馬車里,一躺就是四五個時辰,外頭的天已經完全暗下。
冥北霖擁著我,讓我眠。
我半閉著眸子,還想著引花老板夢的事兒,結果馬車外,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好似有什麼東西,踩在雪地上,一直跟在我們的馬車后。
冥北霖自是也察覺到了,下一刻,馬車便停了下來。
“夫人,我下車看看。”冥北霖說著,就掀開了馬車簾子,一躍而下。
一直雙眸閉的花老板,也在此刻,睜開了眼。
“是。”他低語道。
“?此非但不是神山,還是妖邪聚集之?”我想著,之前若非那天師布了陣法,睇馱和趙姑姑,也不至于無法登頂。
“它來了。”花老板的的瞳孔,瞬間放大了數倍。
我也立刻警惕了起來,將玄凌抱在懷里。
馬車里的燈籠,在輕輕搖擺,隨著它的搖擺,我覺得自己的眼皮子也漸漸變得無比沉重。
“小孟婆?小孟婆?”
一陣無比低沉的聲音,傳我的耳中。
我抬起眸子,朝著四周去,卻見不遠,立著一個人。
那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我的方向移來。
只是轉瞬之間,就到了我跟前。
我一瞧對方那黝黑的皮,和額上的角,自是一眼認出,那是睇馱。
“睇馱?”我不心頭一,自己居然又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