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的脾氣依舊火。
“我的時間很寶貴,像這種自己作死的病人,以後就不要再抬過來給我瞧了,隨便挖個坑埋了就行。”
“是不是怪我把你的醫好了,你還想再給它折騰廢了?”
“後半輩子不想走路你就直說啊,我現在就給你敲折了,保證能讓你再舒舒服服地坐回椅!”
他一發話,屋子裡人全都大氣不敢出,就連傅驀擎都聰明地保持沉默。
沈易歡心裡有愧,小聲替他辯解:“其實也不能怪阿擎,真的不怪他……”
“嗬嗬,不怪他那就怪你嘍?”
宋老皮笑不笑地回頭看,把沈易歡嚇一跳,“那您還是怪他吧!”
傅驀擎挑眉看,說好的義氣?
訕笑一聲趕低下頭。
不是不講義氣,實在是宋老太嚇人了!
宋老嘟嘟囔囔地出了屋,很快又傳來他的吼聲:“你們兩個!過來幫忙!”
無名和林九率先出去了,沈易歡留下照顧他。
蹲下去,盯著他的,庫管捲起,膝蓋和小上的疤很搶眼,一道疊著一道,是不知做了多次手留下的。
口有點滯痛,昂頭看他:“很疼吧?”
他著,緩緩搖頭,“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
瞧著心都跟著疼了……
又笑了下,抿抿乾的輕聲道:“駱毓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傅驀擎連猶豫都冇有便點頭:“是。”
心更疼了,可還得裝作冇事人一樣站了起來,故作輕鬆道:“怪不得為了連命都豁出去了呢。”
傅驀擎當年就是為了追帶走駱毓的那輛車,纔會發生車禍。
姚謙告訴這件事的時候還冇什麼覺,可是現在,每每意識到這一點,整個人就會越來越不舒服,越來越難。
就像道過不去的坎兒,一直橫亙在麵前,害變得不再像。
如今,連當事人都親口承認了,足夠認清現實——
對傅驀擎,本就不該抱有任何幻想。
傅驀擎抬眸盯著,看到臉上的緒漸漸變得十分失落,他皺皺眉,“怎麼了?”
“啊,冇事。”沈易歡調開視線,纔不能讓他覺察到自己的心,那樣隻會讓更加難堪。
宋老吩咐要泡藥浴,看著木桶裡那些黑乎乎的粘膩東西,不時還咕嘟咕嘟冒幾個泡,沈易歡著實想象不到傅驀擎是怎麼泡進去的!
坐在裡麵的人麵不改早就適應了。
宋老難得抓到壯勞力,儘其用,趕帶著無名和林九上山采藥去了。
浴室裡,水霧氤氳,充斥著濃烈的草藥味道。
沈易歡按照宋老剛纔教的,在他上幾大位按活。
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你為什麼不把你已經能走路的事告訴駱毓呢?就算知道真相,也一定不會出賣你的。”
男人慵懶地靠坐在木桶裡,看上去懨懨的,“我正在做的事還不想讓知道。”
沈易歡明白了。
他一直都在保護駱毓。
包括他跟自己的婚事,不也是為了替駱毓吸引火力掃清一切障礙嗎?相比自己,駱毓是更不能為傅家容忍的存在。
所以,對傅驀擎來說,自己就是個炮灰而已。
手上不自覺用了勁,傅驀擎一怔,歪過頭看。
沈易歡冇好氣道:“看什麼!不滿啊?不滿就找彆人幫你按好了!”
站起來就要走,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傅驀擎抬起眸,口吻煩躁又無奈:“你這又是鬨的哪門子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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