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之隨意地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從容道:“給您的禮,明天沉沉會帶過來的。”
陸老爺子預備好的歡喜被這話給堵了回去,他知道陸謹之的子,不是那種會特意準備驚喜的人,眼下被拂了面子,只得越過陸謹之的肩頭兇兇地瞪了邊遠一眼。
邊遠很無奈地做了個攤手的手勢,他以為爺今天特意提前下班去買禮是為了給陸老爺子一個驚喜,所以特意了這個消息,哪里想得到人家只是為了和牧大小姐去約會。
“不早了,您早點回房休息吧。”陸謹之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邊管家,邊管家也勸道:“是啊老爺,明天還要早起,唐老先生還說要過來用早飯呢。”
想到老友明日也要來參加壽宴,陸老爺子這才收了報紙,在邊管家的攙扶下回了臥室。
“都準備好了嗎?”陸謹之別過頭,問邊遠。
“都準備好了,爺,樓上的客房也已經準備好了,花園那邊也都準備好了。”邊遠回答道。
陸謹之眼底閃過一幾不可察的笑意,“好。”
邊遠搖搖頭,自家爺無論對誰都高冷,唯有涉及到牧大小姐的事才會如此上心。
這要是讓陸老爺子知道他的壽宴陸謹之心準備的卻是為了牧沉沉,恐怕心里又會有意見了。
次日陸謹之起得很早,親自張羅宴會的事。
陸老爺子在一旁看得很欣,但只有邊遠,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家爺哪里是為了陸老爺子準備,明明是夾帶私心,在為牧沉沉的到來做準備。
宴會設在中午,雖是宴會,但其實也只是家宴,陸老爺子多年老友唐老在孫子唐忻年的護送下一早到了,一同與陸老用早餐。
吃著早飯,看著餐桌上的四人,唐木德搖搖頭,道:
“你說你這個老頭子,一把年紀了,打拼了大半輩子,平時低調也就算了,如今退了還真的完全退到幕后,連八十大壽也不好好辦辦,這棟宅子這麼大,就你和謹之爺孫兩個,也不嫌寂寞。”
陸老爺子眼底閃過一黯然,唐木德說的不無道理,唐陸兩家其實規模大致相同,唐家三個兒子,兒子們生的孫子也多,唐木德雖然比他年紀小幾歲,但是早幾年就過上了孫兒曾孫繞膝其樂融融的日子。
他的黯然轉瞬即逝,語氣里染了幾分看人生的滄桑:“來來去去,還不就是這麼回事,我老了,不想折騰,圖個清凈。”
唐木德本是開一句玩笑,未想真的勾起老友緒,忙道:“今天你想清凈呀,我們還不讓呢,說起來,這還是你的孫媳婦第一次正式登門。”
想到牧沉沉那個伶俐的丫頭,唐木德笑瞇瞇地了一把他的山羊胡。
陸老爺子聽了,臉卻沒有跟著和悅,在此時的他心里牧沉沉就是一個脾氣暴躁,能和自家保姆吵架吵到對方給投毒的地步。
想到這件事,陸老爺子仍舊心有戚戚,擔憂地看了陸謹之一眼,自家孫子這麼好的脾氣,這要是結婚了,還不讓牧沉沉那個丫頭給欺負得死死的。
陸謹之適時地補充一句:“沉沉昨天特意為爺爺選了一下午的禮。”
唐木德笑著朝老友示意:“瞧,是個多有孝心的孩子。”
陸老爺子輕輕哼了一聲,也不反駁,畢竟他也不愿拂了謹之的心意。
用過早飯,不一會兒,來拜壽的人陸陸續續就到了。
“聶怎麼還沒來。”
唐木德的孫子唐忻年玩著手里的打火機,打開,又合上,從二樓的臺往下看,來的人多半是和陸老爺子關系親近的親戚,沒有年輕面孔。
唐忻年半天沒有等到回答,扭頭一看,陸謹之正在低聲跟人打電話,從那極其溫的語氣來看,必定那人是牧沉沉無疑了。
陸謹之握著手機,一只手在兜里,邊漾著淡淡一抹笑。
他今天穿了一件剪裁非常修的寶藍西裝,低調的調,襯得他整個人翩翩宛如上世紀的英國貴族公爵,一雙大長靠在臺上,一米五高的臺在陸謹之近一米九的個子下襯得宛如一個玩。
安如素一進陸宅大廳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不可遏制地眼里閃過心,心跳也快了幾拍。
今天一襲白的C家高定款長,窄腰收,勾勒出完的材玲瓏有致,一頭長發披灑在肩頭發尾燙波浪卷,整個人看起來清純又嫵。
邊管家看見,微微一笑,道:“安小姐,今年您來得真早,陸先生還在會客室和唐老喝茶。”
安若素對邊管家也回以淑一笑:“好的,我先和謹之哥打個招呼。”
邊管家臉上笑容不變,“爺他在二樓。”
“這鬼天氣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一道夾帶著一慵懶的抱怨響起,聶推門進來。
只見他一套包惹眼的暗紅西裝,然而里面的蠶皺褶黑襯衫只扣到第三顆,出一大片,本來他今天做了一個很帥氣的大背頭,結果淋了場雨,一頭發全給捋直了在額頭上,渾噠噠的往下滴水。
他臉都黑了,邊管家忍住笑,“聶,您沒有帶傘嗎?”
“我哪知道突然下雨,陸宅的設計也太不科學了,從停車場走過來居然要十分鐘!一路上還沒有人接待!”聶一說話就噼里啪啦,停不下來。
“那是你走錯地方了。”唐忻年的聲音從二樓傳下來,一不茍地指正道:“你從后門進來,那邊當然沒有人候著。”
“那我哪知道,我早上才下的飛機,時差給我整懵神了。”
聶抓了抓自己的發,唐忻年知道他昨晚一晚沒睡,在拉斯維加斯嗨了一夜,所以腦袋不太清醒,轉過臉去不理他。
“您跟我去客房換服吧。”邊管家笑著說道。
聶點點頭,跟一旁的安若素打個招呼,“安安,我先過去換服,一會和你們聊。”
安若素微微一笑,“好。”
安若素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大廳里聊天的人,逡巡了一圈,整個主場都沒有再看到像一樣的年輕。
不皺眉疑——陸謹之的那個丑廢未婚妻,難道還在住院,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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