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去瓦舍好不好？”

　趙榮康知道，比起求趙容朗，還不如求趙宛舒實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初被調包的事，還是跟江家的恩怨導致趙宛舒傷，一直以來，趙容朗對家里其他兄弟那從來都是原則在線，唯獨對著趙宛舒是絕對毫無底線的縱容的。

　反正，只要趙宛舒點頭，就什麼都應和。

　趙宛舒眨了眨眼，知道這邊的瓦舍其實也是正經地方，所以聽到兩人的懇求，也沒拒絕。

　只是，轉頭看向趙容朗幾人：“那……我們先去勾欄？不然，我們就分開，各玩各的如何？晚些再集合？”

　現在人多，趙容朗不放心們孩子跟孩子分開，他幾乎是毫不猶豫道：“一起吧！我也沒去過瓦舍。”

　柳蕊和顧東籬自然也沒意見。

　于是，一行人就浩浩地往瓦舍走去。

　趙宛舒領著兩個孩子走在前面，顧東籬跟在旁邊，柳蕊和趙容朗落在后面。

　顧東籬隨意地往后看了眼，是知道趙容朗和柳蕊兩人訂了親的。

　幾人距離都挨得很近，看到柳蕊跟在趙容朗邊小聲問他方才等了多久。

　而趙容朗一邊低聲回答，一邊在人群里護著，態度極其自然又。

　顧東籬見到這溫的一幕，心里既酸，又為柳蕊高興。

　真好呢！

　能遇到喜歡的人，而喜歡的人恰好又喜歡自己……

　真是好生人欣羨啊！

　幾人一路走一路看，目不暇接，總算是到了瓦舍。

　瓦舍里也頗為熱鬧，來來往往都是人，有拖家帶口的幾口之家，父親抱著孩子放在脖子上扛著，然后母親領著大孩子走在后面溫笑著的，也有姑娘帶著家仆出門的，更有那紈绔子弟囂張地往里頭走的。

　趙容朗讓幾人先在人的位置等著，他則去買票場。

　瓦舍分為好幾個區域，既有表演的場子，也有彈琴跳舞的場子，還有那說書的場子，也有那雜耍的場子，還有斗蛐蛐賭錢的場子和相撲的場子等等。

　趙容朗頭回來，看著介紹的人說得天花墜，他皺了皺眉頭，還是保險地選了趙榮康和蕭韶想看的相撲場和雜耍的場子。

　介紹人問道：“您是想去甲字區的相撲場子還是乙字區的？”

　趙容朗不知道有什麼區別，想著既是甲區，應該會比乙區的節目更加彩吧！

　“甲字區！”

　介紹人打量了他一眼，笑容曖昧地頷首道，“好。給您票！”

　趙容朗付了錢，抓了一把票就離開了。

　這瓦子場的票都是木頭牌做的，上面寫著各個場子，每個場子的牌子字不同。

　他們人手分了一張票，然后再場驗證了，就能進瓦子里。

　相撲場子離他們最近，又是最早開場的，他們便先去了相撲場子。

　趙宛舒還沒看過古代的相撲場子，也是頗好奇，進去后就發現這場子的布置跟現代的拳賽場子也沒什麼區別。

　都是中間有一片空地，周圍以繩索固定出區域，然后設定了視野好的雅座和環繞繩索附近分布的座位，只是場所更小一些罷了。

　趙容朗考慮到都是姑娘小孩子，所以買的是雅座。

　他去的時候不是很及時，買的不是最好的雅座，是偏向下面的位置，故而跟普通座位挨得很近，不過到也不怕被普通座位的客人到，倒是也無所謂。

　幾人進了雅座區域，紛紛落座。

　而在落座沒一會兒，就見主持上場了，他先大概說了兩句場面話，就有選手場了。

　是兩個材寬胖的人，們看起來都是一百八十斤起步的，走起路來，上的都會晃的那種，穿著的是簡單的短打，頭上還綁著紅藍的頭巾。

　趙宛舒驚訝：“誒，居然是相撲手嗎？”

　柳蕊也覺得頭回見到，“真的耶！”

　而且們這般碩的材，也是出乎柳蕊的意料的。

　顧東籬倒是不奇怪，解釋道：“安京近些年來了不昆侖奴和達奴婢，這些都是達虜，們材高大，又喜好食，個個很是健碩。本來相撲只有男人，只是為了招攬客，就增加了些達奴婢相撲手，如此也能讓客也能看到同樣彩的節目。”

　“哦哦，安京真是開明啊！”柳蕊驚呼，忍不住小海豹拍手。

　趙容朗對這些不大興趣，知道是相撲比賽后，他也沒多看，只從袖里拿出一本書，就這通明的燈火翻閱了起來。

　這副認真的神，就讓趙榮康都忍不住側目！

　二哥哥真的好努力啊！

　蕭韶對接下來的比賽充滿了期待，他坐在趙宛舒邊，舉著糖葫蘆，一邊啃一邊認認真真地看，小腳丫都筆直筆直的，沒有。

　而很快，在裁判的一聲喝下，兩個相撲手抖了抖上的，都紛紛伏下了，猶如兩頭蟄伏的猛，目地鎖著對手，互相試探著。

　左邊的相撲手先按捺不住，朝著對方發起了進攻，沖過去一把抱住對方的腰，想要用力把對方推出圈圈外，結果對方大腳一踩，死死定在地面不肯挪，然后干脆利落地俯，抱住對方的脖子。

　兩人進了拉鋸戰。

　彼此互不相讓。

　蕭韶和趙榮康的眼睛也著下面的戰況，兩人小手都握得的，一臉張不已的模樣。

　趙宛舒是比較看好的右邊那位淡定的相撲手，方才還跟著下了二兩銀子的注。

　所以，此刻也格外關注。

　就是顧東籬也被戰局影響了緒，連臉上的悲傷都頓消，只剩下了期待。

　而初始畫風還比較正常，兩人你推我往，很是和諧，但很快局面就變得很是奇怪了。

　只見左邊的相撲手突然大喝一聲，一把揪住對方的腰帶想要推倒對方，右邊的相撲手也不甘示弱，面對著威脅，扯住對方的袖就狠狠一拉。

　只聽到刺啦一聲，左邊相撲手的袖就被扯了下來，出了下面雪白的。

　左邊相撲手見此，干脆一把扯落對方的腰帶，霎時腰帶落地，右邊相撲手的服都散落了開來，出了前的大片和鮮紅的肚兜。

　右邊相撲手臉上都染上了緋紅，咬牙關，單手摁住了前的服，腳下卻沒有退。

　而場子里卻在這一瞬間響起了如水般響亮的鼓掌聲和尖聲。

　“哇哦！”

　“干得漂亮！”

　“下次把的子拉下來！！”

　“快上啊！我可是了你贏的啊！”

　這樣的畫面最容易調人的，剎那間場子里都是男人的嘶吼聲，幾乎都穿了頭頂的屋頂。

　趙宛舒驚愕，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去捂邊兩個孩子的眼睛，急忙出聲道：“快別看！”

　而柳蕊和顧東籬也呆住了。

　們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這種限制級的畫面了。

　趙榮康還懂點人事，他看到那一幕時就自己捂住了眼睛，只有蕭韶還不懂這些，哪怕被捂住了眼，他還很正經地表達了疑：“兩個姐姐是打架嗎？怎麼還要扯壞服啊？這樣打架是不禮貌的啊！”

　趙宛舒尷尬得腳趾都要扣出一座三進院子了。

　這讓怎麼解釋？

　若是蕭承煜知道，帶他單純天真的弟弟來這種地方……

　簡直是社死啊！

　趙容朗也被驚呼聲從書本里喚回注意力，看到下面的香艷場景，他連忙收回視線，耳朵尖都紅了，連忙站起，背對著外面，擋住了幾人看向下面的目。

　他終于知道剛才那賣票的介紹人為何是那種微笑了！

　敢是把他當那種不正經的人了！

　趙容朗都不敢抬頭看幾個姑娘的表了，他低聲急忙道：“……我們先出去吧！”

　趙宛舒看了眼下面，那右邊的相撲手已經趁機抱住了左邊相撲手的腰，正在努力把人往圈外推……

　不過也心思關注到底是誰贏比賽了！

　是對這種畫面不到，更勁的都見過，可架不住這里還有兩個小孩子啊！

　若是只有一人，說不定也能跟著一起起哄！

　但現在……

　趙宛舒連忙收回視線，跟趙容朗一起，一人抱著一個小孩子，匆匆從雅間退了出來，往場子外奔去。

　柳蕊和顧東籬也是面紅耳赤地隨其后。

　這真是正經瓦子嗎？

　這不是給客看的嗎？怎麼會出現這種況？

　太，太人了吧！

　等到跑到外面，趙宛舒就把蕭韶放了下來，又給他整理了下被弄的服，期間抬眼對蕭韶低聲道：“那個，小，咱們把剛才的事兒都忘掉好不好？”

　蕭韶不解地歪了歪頭，“是因為那兩個姐姐撕壞了們的服嗎？這樣打架是不對的？”

　“嗯，算是吧！”趙宛舒著頭皮回答，都不敢直視蕭韶那雙明亮天真的眼眸了。

　天哪，真是尷尬！

　“那為什麼大家都不制止啊，大家都得好大聲……”蕭韶疑不解，剛要繼續發問，旁邊剛巧走過一家三口，其中那個跟蕭韶年紀一般大的孩子也好奇地了過來。

　連帶著，對方的父母也順勢了過來。

　趙宛舒連忙又捂住了蕭韶的，尷尬地沖對方點了點頭，又低頭跟蕭韶道：“小，不要……”

　想讓蕭韶別說這般歧義的話，可旋即又想到，蕭韶興許連這是什麼含義都不知道，他對此有疑也是能理解的。

　不能因此用大人的思維去要求孩子。

　頓了頓，到底是沒說出口。

　只是輕聲道：“這個咱們回去再跟你解釋好不好？現在我們去看點別的節目？”

　不只是趙宛舒，就是趙容朗和柳蕊幾人也是很尷尬，好在趙榮康人小鬼大，他跑到蕭韶的邊，拉住了他的手道：“你剛才不是想看金猴鉆火圈嘛，咱們去那邊看好不好？”

　蕭韶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眼睛閃亮亮道：“好！”

　趙容朗又去買了票，幾人浩浩地往另外一邊的瓦舍走去。

　這邊的場子顯然就沒那麼多男人了，多數都是一家幾口帶著孩子或者是年輕的小姑娘年們，就是場子里有些鬧騰。

　趙宛舒幾人都不由松了口氣，對視了一眼，既有慶幸又有尷尬。

　這回都是，總不會再犯剛才那樣的錯誤了。

　也是他們初次來，不知道規矩，這才會走錯了葷場子。其實安京的瓦舍格外多，大大小小的都有，有男人專場，也有男混合都去的，還有給小孩子們取樂，適合一家幾口的。

　場子旁邊還有賣瓜果點心的，趙宛舒想起蕭韶之前饞桂花酒的模樣，了他的小手道：“想吃點什麼嗎？”

　蕭韶其實一路走來，已經吃得飽飽的了，可看著琳瑯滿目的零，他又有點饞了：“有點。”

　“那咱們看看去！”

　趙宛舒拉著他跟趙榮康一道來到了小鋪子邊，鋪子里不但有各果脯，還有冰飲，冰塊被鑿碎冰，然后往各瓜里放，甚至醒神開胃。

　秋季秋老虎還在，雖然夜里涼，但還是有些余溫的，喝點這樣的冷飲倒是也不妨事。

　蕭韶果然還惦記著桂花，竹筒杯里裝滿果，水上浮著碎冰，表面還鋪了一層薄薄的蜂，再撒上金黃的桂花，香氣撲面而來。

　就是本來要了瓜的趙榮康聞著香甜味，都有些猶豫。

　“小康也再要一杯？”趙宛舒建議道。

　“……不用了。”趙榮康還是把節儉刻在骨子里的，他覺得自己喝不了，堅決不浪費錢。

　哪怕現在家里并不缺一杯果的錢。

　趙容朗也看出他的，雖然他平素對弟弟嚴苛的，但這種上面他倒是沒那麼在意，他主道：“再要一杯桂花吧！你喝不完，哥哥替你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榮康最后也得到了一杯桂花，至于那杯喝了兩口的瓜就落到了趙容朗手里了。

　其實趙容朗并不喜歡甜口的。

　顧東籬見到這一幕，對柳蕊悄悄道：“看來以后這位不但是個好哥哥，也會是個好父親的呢！”

　柳蕊地垂下頭，跺了跺腳，“阿籬姐，你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