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吃好了飯的喬昌興和喬昌盛兄弟倆一起過來了,進屋就問:“全部要搬?”
喬雅南忙搖頭:“床不,那個沒什麼關系,還有箱子也可以不搬,兩邊屋子各有一個,到時我把里邊的東西換一下就行了。”
“那就床不,其他的都換一下,不費什麼事。”喬昌興大笑著拍了拍飽漲的肚皮:“吃了,有的是力氣。”
喬雅南確實不太想進那屋,也就不多說什麼,讓修去把書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一會好搬。
抱著小修齊去院子里站著,看他們來來去去的忙活,沒多會就換好了。
喬昌興家里有事先行回轉,喬二叔留了下來:“我這幾天主要就是各家走,看看摘的桂花是不是達到要求了,不得不說摘桂花這事還是人做得好,家里沒人的那幾戶要麼葉子多,要麼就是那花碎得不能看。”
喬雅南將茶水遞過去,在懷信邊的凳子坐下:“有葉子肯定不行,花是黃的,葉子綠的,太顯眼了。碎掉的如果數量不多倒也無妨,到時往里邊攪拌一下也看不出什麼來,當然,能保持完整最好,買家就是這麼要求的。”
“聽你這麼說我就有底了。”喬昌盛笑:“放心,不多,就那麼幾戶,家里也沒個人持,做這些活計是不大行。”
“也不怕沒有他們出力的地方,含香春來收貨時這些全得裝袋后搬上車,這活肯定是男人來做,若有人說三道四用這話堵回去就是,比起這點小心思,我更擔心花的存放問題,捂壞了對方肯定不要。”
“這事大家不敢馬虎,要麼就堆在四方桌上,要麼就用斗槍裝著,生怕弄壞了。”喬昌盛揮揮手:“放心,這要變錢的東西沒人敢不上心。”
“那我就放心了。”
“你也別干放心,這幾天也去各家看看,要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對,早發現早解決,別到最后一天了發現有問題。”
二叔這話聽著真是耳的很,喬雅南一想,嗬,曾經也沒說,二叔這一看就是個做村干部的料。
送走二叔,喬雅南習慣的往左邊走,到門口突然想起又瞬間后退,心跳猛的加快到讓有些暈眩,后背立刻被人托住了。
“怎麼樣?沒事吧?”
喬雅南著額頭緩了緩:“沒事,就是暈了下。”
“你剛才都在晃。”沈懷信扶著回那邊屋子:“明日我帶你去縣里看大夫。”
“大夫也只能給我開幾劑安神的藥,沒別的法使。”喬雅南著床坐下:“時間就是最好的藥,過幾天就好了,這樣,今晚你們再陪我睡一晚。”
“咳……”沈懷信被口水嗆得連連咳嗽。
喬雅南稍一想,氣笑不得的拍他肩膀一下:“年紀小小,懂得倒多,知道了知道了,你回那屋睡,修,你睡這屋。”
沈懷信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也不好堅持留下,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屋。
喬雅南笑著搖搖頭,將油燈挑亮一些,催促修趕上床睡。
剛要躺下,就聽得懷信的聲音傳來:“喬姑娘,我就睡在門口,你放心睡,小修齊了你喚我一聲,我給你拿米湯。”
喬雅南心下一暖,縈繞在心口的不安都散去了大半,這一晚雖仍睡得輕,但是比昨晚好了。
桂花里往年這個時候都沒有這麼忙碌過,每個人都干勁十足,連平日里有過口角的人家遇著了都和氣不。
喬雅南爬到屋頂上看了會,下來就興致的道:“我們也去摘桂花吧。”
喬修立刻放下書走出來,他想去的。
沈懷信自是不掃的興,拿了掛在墻上的斗笠戴到頭上:“太大。”
這張臉哪里有懷信的臉值得呵護,喬雅南心想,不過有些話說得多了遭人厭,懷信也不是靠臉吃飯的人,心里想想就罷,就不必總說了。
乖乖把帶子系上,喬雅南去拿了個籃子挎上,轉了一圈問:“怎麼樣?有沒有那個樣子?”
沈懷信和喬修對一眼,異口同聲的道:“有。”
“嘿嘿,我也覺得很有樣子。”調整了下籃子,喬雅南道:“那小修齊就你們抱了,不能破壞我的造型。”
沈懷信猶豫了下:“我是不是要擔上籮筐?我看男人都擔了。”
“家里哪有那東西,扁擔都沒。”
“那我抱個孩子會不會太不像樣了點?”
喬雅南稍一想:“那你拿上柴刀吧,我看有人在給沒路的地方開路,你去幫忙。”
好主意,沈懷信轉就去了灶屋。喬修別無選擇,默默的回屋抱上小弟,小弟又重了些,反正他抱不了多久,到時還得這裝模作樣的兩人來。
喬雅南在屋頂上探好了路,直奔人最多的山上,不到半路就沒保持得住造型,接過小修齊抱著。
和認識的不認識的打著招呼,也不理會落在自己上的視線,到一棵沒人的桂花樹旁停下來:“就這棵了。”
沈懷信用柴刀指著一個方向:“我去找二叔。”
喬雅南順著他指的地方一看,好幾個族叔在那里,也不知在商量什麼,點點頭:“注意安全。”
“你別走遠。”
兩人互相叮囑了一句,又都應下讓對方放心才分開了。
秋老虎厲害得很,喬雅南往桂花樹下一躲,挨著樹干坐下抬頭看著桂花樹慨:“這樹長矮點就好了。”
“你怎不說你再長高點就好了。”喬修攀下一枝桂花下來摘,一朵一朵摘得仔細。
喬雅南看得直笑:“你這一天打算摘幾兩?”
喬修小臉一紅,趕加快作。
風吹得樹枝搖曳,喬雅南將斗笠摘下來,舒服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很愿意湊這熱鬧,但是從骨子里就不是個勞人民,能摘多掛花不重要,意思到了就行。
歇了會,怕自己舒服得睡著了太丟人,喬雅南站起來,換了修去帶孩子,走到背攀著樹枝慢慢摘起來,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確定家人都在自己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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