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發展完全出乎許滿的想像，什麼監察大人？什麼東西？一個臭未干的臭小子，怎麼就大人了？他看向宋只，‘嗚嗚嗚’著提醒宋隊長不要被騙了。

宋只眼觀鼻鼻觀心，一個眼神都不給他，真以為平日里喝他們一口酒就是兄弟了？那是給他們一幫人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縣令大人在監察大人面前都得找人借面子。

常信縣縣令姓衛名清源，來此上任已兩年有余，雖然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政績，但是為禍一方的膽子也沒有。常信縣沒有多富但也能過得下去，該有的孝敬不缺，日子過得悠閑，前不久新納的小妾小意溫，衛縣令頗有些志得意滿。

此時兩人正喝著小酒，說著小話，長隨前來稟事擾了興致讓衛清源很是不悅：“何事這般等不得，非得這時候來擾本？”

長隨二話不說，雙手將令牌奉上。

“哐！”看清了是什麼東西，衛清源騰的站起來，作太快帶得凳子翻倒在地，他接過來翻來覆去的邊看邊問：“人呢？”

“在大堂前。”長隨忙將自己看到的告知：“來人非常年輕，騎馬前來，馬上還帶著一人，手綁著看著像是犯了事。”

來了個督察院的人，還是帶著犯人前來的，衛清源只是想一想就背上冒汗：“趕給我更。”

沈懷信也是第一次來縣衙，將韁繩扔給宋中，背著手鐃有興趣的在六房走走看看。左文右武，有人正在忙碌，也有的房里空無一人，看著他的眼神雖有疑，卻也不敢上前質問，畢竟他是帶刀的宋中帶過來的。

“下衛清源迎接來遲，督察大人恕罪。”

沈懷信轉看向行禮的人，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模樣，小胡子修得致，要不是服著，看著倒更像個讀書人。

“衛大人免禮。”沈懷信手輕抬。

衛清源抬頭，雖聽長隨說過年輕，卻不知竟是如此年輕。借著歸還的作再次看了一眼督察令，很確定這令是真的，這麼年輕就已經是督察大人……

衛清源雙手將令牌歸還，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得罪此人。

沈懷信收起令牌朝著馬上的人抬了抬下：“來擾衛大人，是因此人。”

衛清源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知此人做了何事得罪大人？”

“若只是得罪我也就罷了，懶得和他計較，可他謀財害命，堪為遠近一霸，聽他話里的意思，他在縣城有的是朋友。”沈懷信輕笑一聲：“若真是如此，衛大人，我不得需要在此多停留一段時間來查實此事了。”

衛清源臉頓變：“他全是一派胡言！大人，常信縣在下治下雖不敢說夜不閉戶，卻也有欺他人之事發生，請大人明鑒。”

“是不是如此一查便知。”沈懷信并不松口：“圣上英明，自登基以來所出政令無不是牽系百姓疾苦，督察院呈上去的一應消息最先看的也全與百姓有關，衛大人莫不是仗著離京城遠便認為這些與你無關？”

“下不敢！”

衛清源額上冒汗，若被督察院記上這一筆，明年他三年期滿評等絕對是下，甚至有可能是下下，到時莫說往上再走一步，要麼賦閑在家，要麼就是去一個極差的地方，這麼想著他更著急了。

“大人明鑒，下來此兩年余，從不曾發生過大案要案，不曾克扣百姓，百姓日子一日比一日好過，這些大人一查便知。”說完這些，衛清源想到馬上那人，立刻又道：“下這就拿下此人詳查，若有同謀絕不放過！”

沈懷信這才將幾份證詞遞上去：“衛大人看看這個可有用？”

衛清源接過來一看，嗬，這滿滿的手印，連他妻子的證詞都有了，這位完全是有備而來，只不知他到底想達什麼目的。

余掃過，年輕的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再一想到他如此年紀就有督察令，家中不知是何背景，他不敢多做揣測，只是道：“如此多人愿意做證，足可見此人十惡不赦，謀財害命，按律當誅。”

“他有謀財害命之心，但是被及時制止，未構事實，按律法誅不了。”

也就是說，這位是想誅的，但是也不能行違背律法之事。竟然是這般循規蹈矩的人，衛清源意外之余也放下心來，這樣的人是不會來的。

稍一想，衛清源試探著道：“萬幸大人及時出手制止了一樁慘案，再有全里如此多人為證，此人罪行罄竹難書，按律，當流放苦寒之地十年以儆效尤。”

沈懷信打的就是流放的主意，但是督察只有監督之權，不可僭越去行判罰之事，從縣令之口說出來就不一樣了：“證詞請衛大人查驗一番，不能因為是我提供的便信之，我只能行使督察之權，其他的我無權干涉。”

“下明白，大人放心，此事下一定秉公辦理。”

沈懷信微微點頭，走上前去將許滿從馬上拎下來扔地上，許滿一臉驚懼的看向他，這到底是個什麼人？！見縣老爺不用跪，縣老爺還拜他？！

“我還要在此游歷學習些日子，不便暴份。”

衛清源懂事的點頭：“是，下不敢前去打擾。”

“當不知我存在即可。”沈懷信拱拱手，牽馬往外走去，他還得去買些東西。

衛清源將人送出衙門外，目送人上馬走遠了才回轉，半點不敢耽誤的吩咐：“將人到刑房，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給本問出來，另外再問問這位在那里都干什麼了。”

“是。”

一想到有這麼個人在自己治下，衛清源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安穩，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去找他申冤或者干點什麼別的事，那自己就毀了！

抬頭一看守城門那人還在，他問長隨：“那小子什麼？為人怎麼樣？”

“他宋中，很仗義，在守備兵里有威信。”

這樣的人可用，衛清源點點頭：“吩咐他把城門守好了，他手底下那些人閉，此事不許外傳，還有，以后這位進城來了立刻稟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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