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吃飽喝足的小修齊睡得安穩,修今天又驚又嚇還哭了一場,神更加萎靡,伏在膝蓋上昏昏睡,卻固執的在垂下眼簾后又強行睜開。
喬雅南了他的臉,抱著小修齊起道:“回屋睡。”
沈懷信牽著修仍是擋在側,邊說話分的心:“你帶著修齊睡床上,床單沒來得及換,被褥我給你拿了新的。”
“那你怎麼睡?”
“我容易解決,往書桌上一趴也能將就一晚上,倒是修……我卸張門板下來?”
“修隨我睡床。”喬雅南進了廂房悄悄松了口氣:“你卸張門板給自己?”
沈懷信點點頭,看修猶猶豫豫的樣子失笑,敲了他腦袋一下道:“男七歲不同席是沒錯,但是也得知道變通,我要是那般呆板,這會站在這里就是錯。”
大晚上的共一室,這事傳出去十張也說不清,沈懷信說完又看了喬姑娘一眼,按理來說他是該避諱,可他也著實擔心喬姑娘了驚,晚上睡不安穩。
“人是得知變通,不然像我這般和許滿同一屋過不是得一麻繩解決了自己……”
“喬姑娘!”
“姐姐!”
兩個人同時皺眉喊出聲,把小修齊都驚得彈了一下,扭著眼看著要哭。喬雅南瞪兩人一眼,拍著小修齊輕輕搖晃著安,把人重又哄睡了放到床上。
“我只是打個比方,若我真有這種念頭,我也會先把那許滿一刀解決了再去了斷自己,哪里能那般窩囊。”
你又不是沒窩囊過!喬修瞪一眼,了鞋子爬上床靠里邊躺下,翻過背對著兩人。
喬雅南被那一眼瞪得想起來自己怎麼來的這地兒了,著鼻子應下這窩囊事。
沈懷信不知中間還有這宗事,把之前修蓋的被子拿回去蓋他上。
屋子里安靜下來,怕喬姑娘不自在,沈懷信忙道:“我去取門板。”
手到廂房的門,他想起來什麼,去把對面房間的門板卸下來搬進屋放到空地上,然后去將門閂上,這樣,喬姑娘當能更安心些。
喬雅南了鞋子上床,看著他拿被褥鋪開在門板上,墊一半蓋一半,又看著他將油燈挑亮一點,回頭道:“今晚不熄燈。”
“我沒事了。”
“我當然希你沒事了。”沈懷信躺進被窩里,抬頭對上的視線:“睡一覺這事就徹底過去了。”
喬雅南笑了笑,往下著躺下,睜著眼睛全無睡意。
才在這里醒來的時候優越十足,看什麼都覺得落后,說得不客氣些,皇位上那位在眼里都是沒見識的土狗,這是為后來人的自信。
這種自信第一次被打擊到是知道懷信是男人那會,想堂堂化妝高手竟然沒辯出來雌雄,這簡直是給了重重一擊,那時候把翹到天上的尾收了起來,人老實多了,可自信仍是在的。
所以敢和老族長斗心眼,敢在做買賣時討價還價,也會在被那二姑欺負了時反擊回去,把幾把米說小半袋子米,還讓所有人站到這邊,讓二姑吃個啞虧。
可今天才知道自己仍是過于自信了,以為自己捋順了所有關系,那些得了好的人自然不會傷害,所以哪怕之前就得了提醒仍沒往心里去,差點吃了大虧。
自認有點小聰明,并且也自得于這點小聰明,飄飄然于自己被人另眼相看,現在回頭去想,才知道自己自得了什麼樣子,回族這麼久,連一個姑娘家都沒有認識,不,是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過桂花里的姑娘家。
這下飄不起來了吧,喬雅南自嘲,人就是賤,一定得吃過苦頭了才會長進,這狠狠的五投地的一跤希能讓疼久一點,再有下次,不一定還有個懷信可以求助。
喬雅南側過看向懷信:“我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在往我這邊走。”
和喬姑娘共一室讓沈懷信有些張,被這麼盯著更是只有敢了:“約聽到你在喊我,心里有點不安,就想回來看看。”
當時都喊破音了,聲音應該大的,喬雅南輕輕點了點頭:“進屋的時候沒發現他,準備將修齊放到床上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勁,有一種被人盯上的覺,全寒都豎起來了,這種覺我寧可信其有,立刻就把床底下藏著的辣子拿手里撒出去了。”
喬雅南慨:“幸好在府城的時候養了這個好習慣。”
確實,幸好,當時要不是有這辣子,抱著孩子的喬姑娘一定抱不過。沈懷信的脖子終于能了:“床單下還有辣子嗎?”
“那地方只藏了一包,在另一頭還有一包。”
“明天你往這個床上放。”
喬雅南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我們換個房間,以后你睡這屋。”脖子扭著不舒服,沈懷信側面對喬姑娘:“等我從縣城回來,我幾個人過來幫忙。東西不多,搬起來容易。”
幾個人過來……喬雅南聽著這句就笑了:“怎麼聽著像是回到了你的老家,我反倒像是外來的媳婦。”
沈懷信低頭裝模作樣的拉了拉蓋得好好的被子,他也沒想到這話這麼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好像真是在自家一樣。
“那換屋子這事……”
“我要說不同意那未免也太識好歹了一些。”喬雅南蹭了蹭被子,從箱子里拿出來的被褥還帶著木箱子特有的味道,聞著不刺鼻,反而格外有家的覺。
“你再和我說說了因大師的事,我喜歡聽。”
也不知是喜歡聽了因大師,還是喜歡聽大師和大伯斗法,沈懷信不拆穿,想了想,道:“我和大師第一次見面時才剛到大伯家沒多久,當時我初到京城,又聽了些閑言,神頭特別不好,看了幾個大夫都沒用,大伯就請了大師過來。結果大師一見著我就說我有佛緣,想要收我為徒,當即被我大伯打出去了。”
喬雅南把下半邊張臉捂在被子里,這會只看著眼睛就知道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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