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跟進來的喬修嚇了一跳:“姐姐,是不是撞到了?”
“沒事。”喬雅南一只手被牽著,一只手還護在沈懷信頭頂,書桌寬,這時兩人幾乎都矮在書桌下邊。
沈懷信只是喝興了,反應也比平時遲鈍,并沒有完全失去神智,聽著姐弟倆的對話立刻扔了蹴鞠回過頭來,往喬姑娘臉上巡視一圈沒見著,拂開喬雅南額頭的劉海看去,右邊紅了一片。
“我,我,我……”
喬雅南帶著他從桌子底下出來,護在他頭頂的手這才放開,看他這樣打趣道:“來跟我說,我傻了。”
“我傻了。”
喬雅南笑得酒窩都出來了,左右看這屋里一眼,想起來一件事:“包裹都還在馬車里?”
沈懷信沒回話,仍盯著額頭上沒有被劉海遮住的紅痕移不開視線。
喬雅南在椅子上坐下,怕他又自己去踢蹴鞠,道:“趕去拿進來,明天我得讓徐老爹回去了。”
沈懷信應了一聲,卻半步沒。
喬雅南無奈,把劉海拂開湊他面前給他看個仔細:“就刮了一下,這會都不疼了。”
哪能不疼啊,沈懷信一點都不信,雖然沒流,但是有的地方都能看到皮都刮起來了一點,肯定是疼的。
“我,我去縣里買藥。”
想到了這一點,沈懷信這下得飛快,轉就跑,喬雅南一把拽住他,拍了他手臂一下笑罵道:“等你買回來我這點小傷都找不到了,不許去。”
沈懷信拂開劉海無比擔心:“萬一留疤怎麼辦?”
“那正好,破相了就更不用嫁人了。”喬雅南晃了晃頭把劉海晃下來,一抬頭看他哭喪著臉的模樣又想上手打他了:“你這什麼表,破相了又不會賴上你。”
沈懷信眼神一亮,那不用買藥了,破相了他就賴上去!
他轉又要走,喬雅南趕又把人拽住了:“說不通是不是,都說了沒事。”
“你我去拿包裹……”
對,是說的,但是在這之前的之前說的,不能怪會錯意。喬雅南揮揮手,往后一屁坐在椅子上,以后絕對,絕對不能讓懷信沾酒!
“修你去幫忙,右邊那兩大兩小是他的,其他的是我們的,搬我屋里去。”
喬修低頭往外跑,沈大哥太好笑了,姐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兩個小的丟在床上,沈懷信看喬姑娘一眼,把大的放到了書桌上,當著的面打開來。
全是書。喬雅南并不意外,包裹方方正正的,猜著也是書。
“我要看的有些書這里沒有。”沈懷信解釋道:“我看著有的書對修來說也過于簡單了,就列了個書單給我小舅一并買齊。”
喬雅南只看著那些書名就覺到了學問,哪怕曾經的‘喬雅南’也飽讀詩書,但覺得自己是不會的,拿起一本翻了翻,笑道:“不知道帽兒里那個私塾先生的水平怎麼樣,得把修送去上學才行。”
沈懷信皺眉:“不送去縣學?”
“縣學要去的,但得往后推推,看看桂花賣得怎麼樣吧,我不敢把手里的錢全用空了。”
說到這事喬雅南笑不出來了,也很怕耽誤修的學業,但是活下來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尤其是小弟的糧不能斷。而且縣城不比府城,府城雖看不上庶子,但是有錢人家多的地方庶子就多,自然也就不稀罕。修雖然也難免要聽些難聽話,但是不會過分,可縣城未必,得想想辦法。
沈懷信著荷包蠢蠢著想要遞過去,他甚至想問問喬姑娘,明明是最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用他幾兩銀子和修念書孰輕孰重還用說嗎?計較這個做什麼!
可他不敢,沈懷信委委屈屈的把手從荷包上挪開,喬姑娘肯定要瞪他的。
“你慢慢整理,我去收拾一下。”走到門邊喬雅南又轉過來:“醒酒沒有?”
沈懷信正把書桌上一本書拿起來打開,被這話嚇得一激靈,立刻又給合上了,很大聲的應:“醒了。”
喬雅南忍笑出屋,這一看就還沒完全醒,不過也沒醉得多厲害就是了。
沈懷信回頭,確定喬姑娘真走了才松了口氣,翻到書的中間,看著夾在那里的干花咧開。
從一堆書里找出自己最喜歡的《山海經》翻到中間,拿另一本書住,他做賊似的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將干花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挪過去,可再小心仍是又掉落了兩片花瓣。沈懷信心疼得直氣,連著之前掉落的一片片全撿起來放到花朵旁,要不是實在沒那本事,他都恨不得全給粘上去才好。
等回了京城的,他要去找個高手幫忙恢復原樣,再給裱起來。
低頭聞了聞,沒聞著花香味,被一鼻子的油墨味沖得直皺眉,他只得作罷,把書小心的合上,鄭而重之的放到書桌的上方,想了想,又拿起來放進屜里,這樣就不怕修看到這本書想看了。
那邊喬雅南打開一個包裹,不放心的走到門口看那邊廂房一眼,見他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沒,怎麼想都不放心,把準備出去的修過去附耳說了幾句。
喬修眨眨眼,姐姐不會忘了沈大哥比還大一歲吧?真把他當弟弟照顧了?
“快去。”
喬修確定了,姐姐是真把沈大哥當弟弟,并且像慣著他和小弟一樣慣著沈大哥。怎麼辦,好想笑!
出了院門,喬修彎著腰笑了好一會才繼續跑起來。
喬雅南時不時走到門邊看一眼,看懷信還是背對門站著,手好像在,那應該是在整理書籍。
一會后外邊有了靜,腳步聲進了院子,有人喊:“沈大哥。”
喬雅南忙走到窗戶往外看,修領著七八個半大孩子進來了,有認識的山子。
沈懷信從屋里出來,看到他們幾個就笑:“都不用幫著家里干活?”
“都干完了。”山子看喬修一眼,格外機靈的接話:“沈大哥,我們都學會踢蹴鞠了,今天你帶我們玩一玩唄,還沒見識過你的厲害呢!”
PS:這種年已經離我太久太久了,寫著寫著竟然也有些春心萌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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