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蛋子洗了沒有?”二嬸娘傾往水里邊瞧了瞧看他的作:“對,膝蓋彎也得好好,小沈不錯呀,學得快。”
沈懷信一時都不能接‘很快’這兩字,就學著給孩子洗澡這時間用來背書的話,他已經能背下兩本了。
把每一個地方都到了,他正要修拿干帕子來,一抬頭就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他手底下一松,下意識的又一,另一只手也趕去扶了小修齊一把,才沒把孩子水里去。
喬修正準備遞帕子,最早發現沈大哥的不對勁,順著他看的方向一瞧,驚喜的喊了出來:“姐姐!”
喬昌盛和喬昌興兩家四口人齊齊直起腰左右看,興嬸娘一見就在自己邊輕拍了一下,嗔道:“回來了怎麼也不吱聲。”
“一進屋就見你們在忙活,我也來湊個熱鬧。”喬雅南蹲下握了握小修齊的小手,小修齊似是記得,立刻朝張開手臂要抱抱。
“辛苦了,懷信。”喬雅南看向有些不自在的年郎,就沒想過給小修齊洗澡這事會是懷信在做,離開時就和修說過,做不來的事就去找二嬸娘或者興嬸娘,給小修齊洗澡這事就屬于做不來的范疇。
“沒,沒有。”沈懷信努力讓自己的作看起來沒那麼笨拙,自以為已經學會的事這會好像又半點都不會了。
“你們先慢點說。”二嬸娘打斷兩人:“修,趕把帕子遞給小沈,水要涼了。”
喬修趕像以往一樣把帕子鋪到沈大哥上,沈懷信眼角余瞥了喬姑娘一眼,指揮不太靈活的手臂把孩子抱起來,用帕子裹上一點點干,又接了裳過來給他穿。
小修齊‘呀呀’著,一直朝著姐姐手,喬雅南出食指給他握住逗他笑,只在需要他抬手的時候幫把手,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出來懷信的手忙腳和不練,也不想被看出來鼻子發酸,笑得很勉強。
等孩子穿好裳了才拎起來抱著,親了親的小臉道:“懷信哥哥怎麼這麼棒呀,把小修齊洗得香香的。”
沈懷信悄悄松了口氣,幸好沒在喬姑娘面前丟人。
“那可不,除了第一天是我幫忙,后面都是小沈洗的,一天比一天洗得好。”
二嬸娘如今頗有點丈母娘看婿,越看越順眼的心態,提起來就想多夸幾句:“我還說晚上我們幫著帶,他也說自己帶得下,這不,白日里伺候吃喝拉撒,晚上還要帶著睡,親爹也就這樣了。”
一番話里喬雅南得出來許多信息,那些原以為會要麻煩兩家的事懷信基本都顧下來了,并沒有讓外人幫多忙。就之前連孩子都不敢抱的樣子,離家這幾天,懷信大概過了他長這麼大以來最狼狽的幾天。
看他不自在的撇開頭,喬雅南含帶怯的接過話來:“二嬸娘,我們還沒親呢!”
沈懷信飛快轉回頭看一眼,本來被夸得都想避一避的,這下他也不了,只盼著二嬸娘再多說一點,最好催一催什麼時候親之類的,他再補上幾句把這事砸實了。
可惜事不如他愿,二嬸娘被這一提醒想起來了,兩人雖住一個屋檐下,但是還未拜堂親,說這樣的話不太合適,忙把話題轉開了去:“你這回來得快,府城不是很遠嗎?”
“是不近,坐馬車一個來回得四天。”喬雅南笑:“宋姨擔心我,又讓車夫送我回來了。”
正說著話,徐老爹牽著馬車進來停到原來那個角落。
喬昌盛若有所思的看向大丫頭,看這不急不緩的樣兒,這事應該是有眉目了吧?
喬雅南對上他的視線,也不來故弄玄虛那一套:“叔嬸們屋里坐,和你們說點正事。”
喬昌盛心下一激靈:“就等著你開這口了,趕的。”
讓長輩先行,喬雅南和沈懷信有意走得慢了些。
沈懷信低聲問:“了?”
“恩。”喬雅南從懷里拿出信遞過去:“馬車里有你四個包裹。”
沈懷信看神并無異常,心底那些擔心也就放下了,點點頭道:“不著急,晚點去搬。”
桂花這事并不是一定非得現在就說不可,也沒這麼趕,但是喬雅南此時心有些復雜,不太好意思獨自面對懷信。就在剛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把一個意氣風發的年人從神壇上拉下來了,有些事本是他這樣的人不必去學,也不必去驗的。
他所要了解的民,并不包括這些。
之前還理直氣壯的罵汪復生,這不也是欺人善欺人端方嗎?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這都算是欺負人家了。
看坐著卻不說話,喬昌盛催促道:“發什麼呆,趕說正事。”
“您不得讓我想想怎麼說。”喬雅南回過神來:“我在府城給咱們桂花里的桂花找著買家了。”
果然是了!喬昌盛大喜,正要說話就被驚著了的喬昌興搶了先:“這遍地都有的東西有人要?”
“別說只是桂花里遍地都有,就算是常信縣很多,也不代表同心府就隨可見。不過現在離著花期已經很近了,確實是晚了點,宋姨也是花了兩天時間才幫我找著買家,他們過兩天會有管事前來驗貨,看看是不是真如我帶去的花枝那麼多花苞。”
喬昌盛忙問:“要是對方滿意這買賣就了?”
“到時就得談價了,這些宋姨都有教我,大概價位我知道,我來談。”
“他們真會來嗎?”二嬸娘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不太對,忙搖頭雙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是順一問。”
喬雅南笑:“我當時也這麼問宋姨來著,宋姨說是他們要跑一趟遠路,談了也是他要付錢給我,不是我們付錢給他,怎麼說也從我們這里騙不到什麼。”
“是這個理。”喬昌盛腦子轉得飛快:“明天我就帶人去把山上那些個雜草清一清,得有個能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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