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家是祖傳的殺牛手藝,從他殺牛的那天開始家裡就傳下了分辨牛黃的法子。他這些年也見過幾次牛黃,因此倒也悉。
人家進屋之後也不聽眾人如何訴說,只是用手指輕輕的在那事上蹭了幾下,然後放在舌尖舐,接著又吐了一口唾沫,那唾也染了淡黃。
看眾人都一臉張的著他,老郭點點頭說道:「是天然牛黃,這麼一塊牛黃至有十來克,能值兩三千塊呢。」
聽到這話,眾人又開始連聲議論起來,都誇劉五爺運氣好,當初他買這黃牛的時候很多人都看不中。都說這牛太瘦了,一看渾的都嗆著,就知道難伺候。弄回去養個一年估計也調不好。
劉五爺當時嫌便宜,心想著回去多弄些麩子餵養一下,說不定幾個月就調過來了。哪知道天天青草供應著,每頓還弄兩瓢麩子愣是沒有將這牛喂。他也準備等這牛下了牛犢就把它賣掉,可是四月份的時候一連到鎮上趕了幾回都沒有配上種。他還琢磨著過些日子再去一次呢,沒有想到卻遇上這麼個事兒,算是因禍得福了。
現在他臉上也沒有了沮喪,笑盈盈的接大家的祝賀。
難怪人家說「一兩牛黃一兩金」,這麼一小團東西就值兩三千塊?劉軍浩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牛黃。只是他想到自家的太歲,頓時有些釋然了。
不過他的好奇心卻仍是不減,手在那牛黃上了一下,接著也照老郭的樣子將手放在舌尖,頓時一涼氣順著舌尖擴散到舌。味道略微有些苦,之後還帶著幾分甘甜。
「小浩叔,這是啥味?」小娃子也到跟前想蹭上一指頭。
「甜的,和冰糖差不多」劉軍浩笑瞇瞇的打趣。
這熊孩子剛想手,卻被他老子拽了回來,照著屁一掌道:「你小子聽不出好賴話呀,那東西是苦的。」
老郭鑒定之後當場就想將這牛黃買下來,不過劉五爺卻說什麼也不同意,說是自己的老伴兒有輕微的偏頭風,他準備用牛黃配藥呢。
「牛黃能治療偏頭風,我咋沒有聽說呢?」老郭有些稀奇的問道。
「你沒有聽說的多了,這可是我們老劉家的祖傳的方子,」劉全也介面道。
這個偏方上的藥材劉家幾乎人人都知道,可是配藥比例卻只有幾個老人還掌握,年輕人本對這東西不興趣。
以前老劉頭常在劉軍浩面前嘰咕,他也知道個大概。什麼丁香、木香、冰片、麝香、牛黃等等十幾種藥材呢。
「靈不靈,如果真有效果的話也給我配一副。我們家老三年紀輕輕的就得了偏頭風,天天喊著頭疼。有時候連飯都沒有辦法吃,吃幾口就噁心嘔吐。」
自從路修通后,老郭家的生意現在越做越紅火。現在他那個牛鋪子本離不開人。這次能到劉家自然是聽說了人家殺牛弄到牛黃的事兒,他準備掏錢買下來小賺一筆呢。
見劉五爺執意不肯賣,他就回去照看鋪子。不過一聽說有治療偏頭風的方子,也就不急著走了。
「這方子治療偏頭風絕對是一治一個準,不過現在藥材難尋呀,估計就麝香這一味葯你跑到縣城也買不到。我家裡收拾的那點麝香還是年輕時候在山上打了個獐子弄得,現在大青山已經有二三十年沒有見這東西了。」劉五爺繼而有些嘆的說道。
末了老郭說起牛黃的理況來,這東西不能放在太底下暴曬,那樣很容易將表面曬開,進而影響質量。
將事自己代完畢之後,他又突然問道:「聽說你們劉家有個小夥子黃鱔養的很好,誰帶我去他家看看。兒媳婦現在懷上孩子了,這些日子吃啥都不香,我準備弄幾斤黃鱔回去給嘗個新鮮。」
「哈哈……」聽他這麼一說眾人都笑了起來。
「可不就是這熊孩子,你跟著他就算對了。」劉五爺用手指著劉軍浩說到。
「你就是劉大學呀,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一看就是文化人。現在家裡還有黃鱔沒?」老郭像是打量稀有一般看著他。
「哪裡哪裡,咱就是一農民。黃鱔隨時都有。」劉軍浩說著在前面帶路,領著老郭朝自己家走去。
「小心狗,我院里的狗可兇了。」他進門之前先叮囑了一句,這幾天基本上家裡一來人黑豹就要狂一番。
誰知道開門之後令人目瞪口呆的況出現了:那黑豹跑上去直衝老郭搖尾,反倒是一向溫順的小皮卻猛撲過去,渾稀疏的皮完全豎起,似乎要和老郭拚命一般。
「小皮,給我退下」劉軍浩趕忙擺了幾次手,它才心有不甘的退卻。
小皮雖然退在狗窩邊上,卻一點也沒有放鬆警惕。仍然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顯然於非常激的狀態。
「到底是黃斑皮,就是厲害,見了我還敢往上撲。剛才要不是你攔得快,恐怕最要咬我一口。」老郭了黑豹的腦袋,略帶慨的說道。
「哦?你什麼意思?」劉軍浩此刻也正奇怪呢,他還是第一次到小皮這個樣子呢。平常這狗見個陌生人也就兩聲,他只要一開口訓斥,馬上就退卻,這次卻明顯不同。
「你忘記我是幹什麼出的了,殺牛的。這十幾年從我手中過的牛沒有一千頭也有七八百頭。平時那些黃牛見了我兩都發,就是尋常人家的土狗也犯怵。」老郭略帶著自豪的說道。
煞氣?劉軍浩有些懵懵懂懂。對人上的氣息應最靈敏,估計是小皮覺察到他上帶有的那種令人不安的煞氣,所以才一直保持警惕的。
「對了,我問一句話你別不高興,我也就是隨便一問」老郭說話的時候言辭閃爍。
「呵呵,隨便問」劉軍浩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你院子里這狗我怎麼看著悉呢?」他了黑豹的腦袋反問道。
「呵呵,這是趙明家的狗」劉軍浩雖然不明白他怎麼和黑豹這麼悉,不過卻也聽懂了人家的潛臺詞:只差沒有說他這狗是來的了。
仔仔細細的解釋了一遍前因後果后,老郭才出幾分笑意:「這黃斑皮真有本事,將黑豹也拐過來了,我說這兩天怎麼不到我那裡去。」
見劉軍浩不明所以,他又解釋道:「這狗是我家那母狗下的,一窩下了五個。黑豹讓趙家那小子討去了。不過它認家,平常的時候老往我的牛攤子上跑,因此比較悉。」
「我說呢」這下誤會完全解釋清楚了。劉軍浩一拍腦袋,趕忙起給人家倒茶拿煙。
老郭點上一煙后,又開始對他家那火頭產生了興趣,嘆了一陣子后,才想起黃鱔的事兒。
劉軍浩給他弄了二斤大黃鱔,不過卻沒有要錢。說這算是預付的牛錢,等過些日子自己上街去他的攤上弄幾斤牛回來。
老郭一聽也哈哈大笑,連說給他留三斤好牛。
上午原本還沉沉的天氣,沒有想到快晌午的時候竟然太出來了,頓時樹上的喜鵲開始喳喳的起來,那些水鴨子更是撲閃著翅膀圍著劉軍浩找食兒。
小皮趕了幾次都趕不走,無奈他只得從屋子裡弄了半缽子碎米灑在地上,任它們吐嚕。
楊樹枝頭上那一大群唧唧喳喳吵鬧的麻雀頓時呼朋引伴的飛下來,落到鴨群中,奔奔跳跳,相互追逐,搶著啄食。
這個時候小斑鳩也從隔壁飛了過來,而趙教授也不出意外的出現在門口。
「小浩,你家裡的鐮刀借我用用,等下我到河灘上割些蘆柴弄個籬笆牆將院子圍起來。」
「又咋回事了,你那院牆要的蘆葦可不呀,估計要忙乎大半天呢。」劉軍浩趕忙給他遞了一把椅子。
「還不是劉老三家羊羔子鬧騰的,這些天就盯著我的菜地了。稍不留神四五隻羊就跑過去啃,春上種的幾壟洋白菜被它們啃了個。」趙教授極其鬱悶的說道。這些都是蒜皮的小事,他也不好意思跑到人家說。
劉老三家的母羊開春的時候一次下了五個羊羔,當時村裡人還很是傳了一陣子呢。
現在這羊羔正是半樁子的時候,還夠不上拴,因此就在村裡村外撒野,很是令人頭疼。
「那是要弄個籬笆牆,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屋裡有拉車,等下弄出來將車胎打好氣,用它裝蘆葦,只要兩趟就行。」
「嗯,這樣省事多了。」趙教授說完兩個人就到偏屋去抬拉車。
拉車也算是勞人民智慧的結晶,是由大車演化出來的。重量比大車輕上許多,平常就用黃牛或者驢牽引。如果實在沒有牲口,人也可以拉。
「你小子,這拉車多長時間沒有用了?」將車子抬出來后,趙教授指著早已經乾癟的車直搖頭。
「平常我本用不到這東西」劉軍浩說著從屋裡找出氣筒打氣。這拉車印象著從老劉頭死後就放在了偏屋裡沒有過,如果不是為了拉蘆葦,恐怕它就徹底的退休了。(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