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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那真心下藏著的一點火苗,得等著自己將之點燃。可沒想到,他的心火已然是燎原之勢,不過才撬開了這麼點,對方就已經恨不能自己給燃燒了。
不顧一切。
聽得程芝蘭這話,莊子期卻是正看向,嘆了口氣,輕聲道:“你為我做到這個地步,總不能都讓你主。阿苑,我也是有心的。”
這些年,他不知經了幾次生死,可唯有眼前這人,始終在他的心頭最的地方。
原本想著,這輩子他都要遠遠地看著對方,知道好,他便心滿意足了。
可卻為了自己做到那樣的地步。
到底是個兒家,矜持臉面都拋了不要,他怎能無于衷?
程芝蘭原本是笑著的。
可在聽到莊子期這話之后,卻說驟然紅了眼。
了掌心,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只道:“算你有良心。”
程芝蘭是想勾起一抹笑意的,可笑意沒出來,反倒是先落了淚。
見這模樣,莊子期起走到面前,低下頭來替淚。
男人糲的手指劃過的臉頰,那樣的溫度,讓程芝蘭有些依的抱著他的手。
只是那眼淚卻是流的越發兇了。
見狀,莊子期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撕扯住似的,再也忍不住,出手將抱在了懷中。
“阿苑……”
那一聲喟嘆,混合著人低低的啜泣散在風里。
炭火燒紅,發出噼啪的輕響,窗外風聲漸大,室一雙人依偎取暖。
……
顧九喝多了。
中午宴席的時候,便喝的有點多,到了家之后,被那溫熱的暖風一熏,越發覺得那酒勁兒上涌,面桃腮的紅。
起初還撐著,還能囑咐丫鬟好生送林氏回房。
可待得自己到了房中,被這溫熱包裹之后,卻先癡癡地笑了起來。
秦崢才將大麾去了,一回頭便被顧九給抱了個滿懷。
“夫君……”
小姑娘仰頭看他,因著喝了酒的緣故,的一雙眼睛里像是含了淚似的,水霧彌漫,有些勾人。
秦崢頭一,才想要說什麼,就見又踮起腳尖,驟然啄了他一下。
這不像是一個吻,倒像是被倉鼠給啃了一口似的。
秦崢無奈失笑,知道這是醉了。
他手攬住,怕摔了,一面面不改的回頭吩咐:“去煮醒酒湯來。”
白聞言,忙的應聲去了,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記使了個眼,讓下人們一同隨著出去。
不大功夫,室便只剩下了他們夫妻二人。
顧九渾然不知,只是抱著秦崢,由著他將自己往床邊送,自己則是仰頭跟他分自己的歡喜:“我好開心呀。”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眉眼里帶著細碎的,看的秦崢一顆心都隨著了下去。
秦崢低下頭,親了親的額頭,輕聲道:“我也很開心。”
他說著,將顧九扶到床上,一面替將鞋了,又將被子拉了過來,將罩在了里面。
下一刻,顧九便從里面鉆出了一顆小腦袋,笑嘻嘻的看著他。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所以眼前都有些飄,可心中的歡喜卻是要飛起來似的。
平心而論,今年的京中并不太平,可家里卻是順利的。
不管是師父師娘,還是母親跟謝先生,都是否極泰來。
還有跟秦崢。
眼前人五生的極好,劍眉星目,鼻子英,還有那一張。
泛著淺淺的紅,引得顧九忍不住仰頭,勾著他的脖子,朝著上面再次啄了一口。
若說方才那次,他還覺得小姑娘是在胡鬧而忍了的話,那麼這一次,他卻是忍無可忍的低下頭去,堵住了那一張櫻。
……
過了臘月二十三,上京終于有了點過年的氣氛。
各的攤販們齊齊出,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的采買年貨,加上大街小巷的吆喝聲,與夜里燃放之后殘存在空氣里的硝煙融合在一起,無不昭示著新年將至。
因著今年的特殊,所以各家的人往來都較之尋常省去了不,顧九挨個去了回禮,又走了幾家員親眷之后,便輕松了下來。
林氏近來大好,所以家中若有賓客,大多都替顧九去應酬了,這會兒見這憊懶的模樣,不由得輕笑道:“今年這大抵是你最輕松的一個年了,以后才是真的麻煩呢。”
聞言,顧九頓時笑道:“這還是多虧了母親疼我呢,不然我哪兒得清凈?”
說著,又嘆了口氣道:“可惜母親不肯與我們同住,否則我便更歡喜了。”
謝遠城在京中的宅院不大,且后來聽秦崢的意思,怕是他們婚后在京中待的時日也不會太多。
林氏年輕的時候被困在這一方天地,謝遠城想要帶去看看這西楚的大好河山。
這樣想來,等二月份兩個人婚后,怕是顧九也不能時時見到林氏了。
小姑娘最近頗有些傷春悲秋,林氏見這模樣,心中既又好笑,因拍了拍的手,道:“你跟崢兒好好兒過日子,母親便再無可掛心的了。”
如今想起前塵舊事,有時會覺得那像是一場噩夢。
現下噩夢醒來,日照進來,的世界終于恢復了晴天艷艷。
顧九并不知林氏心里在想什麼,只是看這表,也能猜到幾分,因笑著點了點頭,復又道:“母親放心便是。”
說著,又斟酌著道:“后日我們去溫泉莊子,母親當真不隨著一起去麼?”
明日便是除夕,后天大年初一,秦崢早先便許諾了,要帶著去溫泉莊子住幾日的。
只是當時顧九以為他是在哄玩,不想秦崢竟然當真推了一切事,要帶著去。
可惜林氏卻不肯去,顧九已經請了幾次,林氏都拒絕了。
這次也一樣。
聞言只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便不去了。”
林氏說著,又有些赧的一笑,道:“你也不必覺得,我是怕打擾你們夫妻二人。實則是……我應了遠城,要隨他去城外的。”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了然,笑著點頭應了,便不再提這個話題。
按著西楚的規矩,除夕當夜,皇帝會在宮中宴請群臣,君臣一起至子時,敲響鐘聲之后,方才散去。
可今年卻不了。
皇帝自從上次嘔出一口之后,病卻是越發的重了下去。
起先他還撐著一口氣,不肯人看出來自己病的厲害,可惜他越強撐的厲害,反彈便越大,后來不小心一腳摔到地上,便有些起不來了。
皇帝本人還在床上躺著,自然不可能再宴請群臣,于是今年便改了主意,每一戶人家都賜了珍饈味,算作是皇帝的嘉獎。
顧九得了這消息,倒是有些歡喜。
提前在武德樓訂了位置,預備將師父等人都喊著,眾人一起出去吃。
只可惜天公不作。
除夕當日,從午后便開始下雪,到了黃昏的時候,那雪便越發的大了幾分。
顧九見那鵝大雪撕綿扯絮似的落下來,眉心也微微的蹙了起來:“這樣的天氣,咱們還能出去麼?”
眼下還沒到時呢,外面的天就已經徹底的黑了下去,連房中都需要掌燈才可看見了。
見狀,林氏則是寬道:“不如就將人請到家里來吧,正好吃完飯便在這里歇下了。”
顧九聞言,剛要點頭應,卻見秦崢快步走了進來。
“夫君。”
顧九了他一聲,又見他穿著服,復又心頭一沉,問道:“你這是要出去?”
秦崢點頭應了,道:“我已經將師父他們接過來了,你們晚間先吃,不必等我。我有些事,需去大理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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