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被請過來，本是要替謝遠城說的，誰知竟然在此遇見莊子期，整個人都失控了。

這會兒程芝蘭還覺得自己的腦子里都是嗡嗡作響，也有一種踩到云端上的覺。

這也太不真實了，恍惚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

會不會夢醒了，還是一個人面對空的房間，而莊子期更是無可尋？

這個認知，讓一時有些心里發慌，林氏看出的焦慮來，因笑著替倒了一杯茶，遞到的面前，一面聲道：“夫人不必如此，今日也幸好你來了，否則豈不是錯過一段緣分？”

方才在家里的時候，莊子期讓程芝蘭自己在房中等一會兒，他則是過去跟林氏他們簡單的代了兩句。

關系自然是要說清楚的，當然眾人的調侃也沒。

故人久別重逢，就算不知以后要如何相，可這一層剪不斷的曖昧，卻是充斥在二人周圍了。

現下林氏說起來的時候，神里還帶著笑意：“說起來，今日倒是咱們互相全了。”

這樣特別的求親，怕是整個西楚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聽得林氏帶著調侃的話，程芝蘭也有些不好意思，因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笑道：“是啊，今日還要多謝你了，想來是我沾染了你們的喜氣兒，所以才得償所愿。”

將茶盞接過來，卻并未喝水，只是捧在手里，著那溫度，方才覺得自己的心里漸漸地踏實了下來。

這是真的啊。

真的尋到了年的心上人，縱然相隔了那麼久遠的歲月，可知道，他還是他，依舊是那個人。

這一夜賓主盡歡，最終倒是都如愿以償的不醉不歸。

回去的時候天太晚，程芝蘭跟謝遠竹直接隨著林氏宿在了梅園，反倒是謝遠城為了避嫌，自己去旁邊不遠的酒樓住下了。

將一行人都送回去，又囑咐下人好生照應著，秦崢這才帶著顧九回了家。

夜里的時候眾人歡喜，連顧九都喝了幾杯酒，現下臉上都染上了云霞，卻是喝酒喝的緣故。

馬車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顧九便在秦崢的懷里耍賴，沒有旁人，耍賴耍的無所顧忌。

只可惜報應來的太快，待得回家之后，便被秦崢連本帶利的討要了回來。

直到后半夜的時候，方才云收雨歇。

顧九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那些酒勁兒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倦怠。

蜷在秦崢的懷中，很快便沉沉睡去，臨睡之前，還不忘低聲的控訴他：“禽……”

秦崢十分自得的了這個贊譽，旋即將人抱的更了幾分，著恬靜的睡，眉眼越發下去。

今日他也很高興，不止是為了母親，也為了自己。

不管是母親還是自己，無疑都是慶幸的。

這世上真難覓，可他們卻都得到了。

還有什麼，比眼前人是心上人，更讓人歡喜的？

至現下，摟著懷中的顧九，秦崢忽然明白了什麼做，英雄難過人關。

……

夜里的時候由著秦崢胡鬧的下場，便是第二日顧九又沒能準時起床。

起來的時候，已然日上三竿了。

初冬的天氣帶著的涼意，過窗戶跑到房中。

因著沒有燒銀炭，所以室并不暖和，秦崢在的時候，因著有他，顧九尚且覺不到，可現在枕邊無人，顧九才真切的到了那涼意。

了有些酸的腰肢，無聲的嘆了口氣，旋即喚了丫鬟進來。

秦崢早就去了大理寺，白日是不會回來的。顧九在家中吃過飯之后，索便帶著丫鬟去了梅園。

去的是時候，才進了院中便聽得里面傳來陣陣笑聲。

顧九讓丫鬟們去通稟了，自己則是隨后走了進去：“給母親請安，見過謝姨母，明德夫人。”

挨個行了禮，便見林氏笑的讓起座，一面聲道：“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可吃過早飯了？”

聞言，顧九笑著回道：“早就吃過了，多謝母親關心。你們方才說什麼呢，我在外面便聽到笑聲了。”

聽得詢問，林氏溫聲笑道：“才說起來往年趣事呢，阿九來的正好，程夫人待會想去一趟藥鋪，你帶著過去可好？”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了然，想來是莊子期一大早就去藥鋪了，怪不得方才過來的時候，沒見莊子期侍弄他那些寶貝藥草呢。

顧九心里想著，面上自然是應承了下來：“自然沒問題。”

笑著應了，又與們坐著說了一會兒話，便帶著程芝蘭去了藥鋪。

臨走之前，林氏還悄然給顧九使了個眼，顧九悄然笑著點頭，又道：“母親且先陪著謝姨母坐著，我中午便回來。”

程芝蘭想找莊子期，必然是有些私話要說的，肯定不能留在那兒礙事。

待得上了馬車后，便聽得程芝蘭道謝：“此番要辛苦你一趟了。”

聞言，顧九笑了笑，道：“夫人不必這麼客氣。”

不知道這段往事的時候，顧九只覺得明德夫人是一個教科書的存在，可現在知道了這段往事，卻越發想要親近對方了。

這可是師父的未婚妻呢。

顧九才想到這里，就聽得程芝蘭笑道：“我比你母親年歲大些，若是不介意的話，你便我一聲姨母，我你阿九，如何？”

想要拉近關系，顧九自然不會拒絕，因笑著應聲道：“姨母好。”

聽得顧九落落大方的改了稱呼，程芝蘭眼中的笑意越發多了幾分，點頭應了，與閑話了幾句，方才有些遲疑道：“你可不可以與我講一講，是如何與你師父相識的？”

先前的時候，只當這一聲師父只是名義上的，可今日與林氏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顧九竟然真的在跟莊子期學醫。

那人還是了解的，顧九能了莊子期的眼，必然有的過人之。

而且，也想知道更多關于莊子期的事兒。

程芝蘭詢問這些，顧九自然不會瞞著，簡略的將當初相識的過程說了一遍，末了又笑道：“說起來，這些都是緣分，若是我當時一念之差，怕是就遇不到師父了。”

雖說那時候的確很危險，可是卻為顧念藍跟林氏都迎來了生機，那是當時的顧九所沒有想到的。

所以，做人還是要心懷良善的好，因為你不知道，這些善良會在以后給你什麼樣的回饋。

話說回來，便是善良沒有回饋，至自己也是問心無愧，心里踏實的。

顧九說的簡單，可程芝蘭也到了那里面的危險，倒吸了一口氣，好半日才鄭重道：“阿九，謝謝你。”

哪怕說的輕描淡寫，程芝蘭也知道，這絕對不是簡單兩句話就能概括去的。

可是一個小姑娘，竟然就有這樣大的勇氣，也怪不得之后莊子期會收當徒弟了。

是個好姑娘。

程芝蘭在心中給下了評語，復又正道：“以后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只管找我，我必然盡全力幫你。”

不說別的，就算是只為了顧九對莊子期的救命之恩，便只得以誠相報。

聞言，顧九卻是搖頭笑道：“姨母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師父待我的恩德，要比我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多的多，我可不敢居功的。”

聽得這話，程芝蘭想要再說什麼，卻見馬車停了下來。

顧九挑簾看了一眼，頓時便笑道：“姨母請下車吧，咱們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