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地面上滿是寒意,深秋時節,隔著服都覺得渾冷的發抖。
江蓮芷心中恨意不絕,咬牙切齒的想要說些什麼,末了卻又自嘲的一笑。
還能做什麼?
便在這時候,眼前停了一雙腳。
那一雙腳就停在自己面前,讓江蓮芷下意識的往上看去。
待得看到眼前的人之后,譏諷一笑,沙啞著聲音道:“怎麼,你又來看我的笑話麼?”
知道,自己現下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可憐蟲。
尋常時候故意做出來的楚楚可憐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臉都扭曲的怨恨。
江蓮芷突然便厭煩了過去的生活,厲聲指著道:“滾!”
然而那人卻沒有走。
只是彎下腰來,遞給一方手帕,淡漠道:“我知道你恨,想報復麼?”
這話一出,江蓮芷驟然愣住:“你說什麼?”
那人看了一眼,一字一頓道:“我有辦法。”
……
顧九其實看到江蓮芷了,但不以為意,也并未去詢問秦崢。
若說是最開始的時候,顧九還會約的吃江蓮芷的醋,那麼現在,對方在這里,卻是半分威脅都算不上了。
更何況,秦崢待的一片真心,若顧九還傻子一樣的看不到,因為一點風吹草就懷疑他,那也太辜負秦崢的心意了。
只是沒想到,顧九沒問,秦崢倒是先說了。
“方才出來時,你可看到了?”
聽得秦崢詢問,顧九詫異的看向他,待得看到男人眼中微不可查的張之后,卻是不由得一笑:“看到了,夫君也太不憐香惜玉了些。”
去的時候,看的真切,那江蓮芷當時格外狼狽,想也知道,必然是秦崢的杰作。
聞言,秦崢無奈的搖了搖頭。
別看顧九現在這麼說,可是秦崢若是真的敢“憐惜”了江蓮芷,那麼恐怕自己未來都進不去自家的臥房了。
不過這話,他卻是沒有說出來,只是反問道:“除了夫人,何還有玉?”
這話一出,饒是顧九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睨了他一眼,道:“油舌。”
但不得不說,秦崢的油舌,至在顧九這里,是十分用的。
牽著秦崢的手,就聽得他繼續道:“不安好心,你也離遠一些。”
雖說這樣的人構不威脅,可在顧九的事上面,秦崢卻是小心的。
聽得男人珍而重之的話,顧九則是乖順的點頭應了,道:“夫君放心,我與打什麼道?待得出殯之后,咱們就回家。”
說到底,不管這明伯府里鬧什麼樣子,終歸都與自己無關了。
跟秦崢有自己的日子要過,說句難聽的,這次之后再來,恐怕還是與喪事有關。
但,以眼下的形來看,這一日還早著呢。
聽得顧九這話,秦崢便也放下心來,聲了的頭,隨著去了房中。
只是顧九沒想到,自己那會兒不過是隨口一說,誰知這好的不靈壞的靈,竟然這麼快被應驗了。
……
昨夜的時候,秦釗借著家里沒錢發殯的事,生生的從秦崢夫婦手中摳了一筆錢出來。
雖說這筆錢沒有到徑自的手里,可是顧九許諾要將秦老夫人的喪事辦下來,也算是變相的替他省錢了。
顧九應諾下來,雖不至于苛求自己盡善盡,可也知道,秦老夫人這事兒,至得辦的大面兒上過得去。
因此顧九倒也用了七八分的心思,自昨夜開始,到整整一上午,都在安排家里一應適宜。
自從分家之后,家里到現在都在一個烏煙瘴氣的環境之中,如今顧九一來,起初還有些下人不習慣,試圖想要給顧九使絆子。
可顧九如今掌家慣了,再不復最開始的綿子,發號施令也是擲地有聲:“我不管你們尋常時候安的什麼心思,可這次的事兒,若有人敢掉鏈子拖后,便是明伯府想保你們,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顧九說到這兒,又道:“此番我只在這里待七日,待老太太土為安,之后的事,我一概不理會。但這七日里,誰敢違背我的命令,大可以試試看。”
沒說會如何懲治,可那臉上的表已然說明了一切。
起先還有下人們想要渾水魚,借機撈一筆錢,但在看到顧九這模樣之后,卻是又都心虛了。
府上這些主子們互相斗,致使家中無人約束,他們作為下人,倒是自在習慣了。
可府上的下人們卻并非都是新人,有一些曾經是分家之前的老人,知道顧九是什麼脾氣,這時候還來尋晦氣,那才是自找倒霉呢。
也有人偏是不信邪的,奈何被顧九置了兩個出頭鳥之后,其他人便都集乖覺了。
開玩笑,忍過了這幾日,之后還有他們的好日子。可若是在這幾日里得罪了顧九,后續會如何還不知道呢!
眼見得下人們的配合度都上去了,顧九便也松了心神。
平心而論,并不想管這些,但如今勢人,既是管了,索便將此事做好,省的落下什麼話柄來。
畢竟,這名聲還關乎秦崢呢。
這一上午,顧九都忙的腳打后腦勺,待得終于將一切都安置妥當之后,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
終于將家里這糟糟的一團都安置好了,至這兩日,府上需要過問的事不多了。
顧九忙完之后,便預備去尋秦崢吃飯。
因著秦家這些人各個都是口不對心,顧九也懶得看他們的臉,所以便只回房間跟秦崢一起。
可惜這邊不忙了,秦崢卻有的忙,他為長孫,如今守禮過來守靈,倒讓一些人以為這是和好的預兆,所以前來吊唁的人便多了起來。
而這一次,則是以男客居多。
知道秦崢在前院招呼,顧九便也不再等他,吩咐了下人上菜之后,自己則是去凈了手。
可才拿起筷子,的眉心便皺了起來:“這菜是誰端來的?”
端菜的是一個小丫鬟,瞧著面生,聽得這話,頓時瑟著子出來,行禮道:“回夫人,是奴婢。”
上午太過忙碌,顧九讓白們回家取東西,現在還沒回來呢,因此府上伺候的便臨時換了人。
這小丫頭是新來的,先前沒跟顧九接過,才看過發落人的樣子,便有些害怕,說話都打磕。
起先端菜進來的時候,顧九沒有留意,可現在再看這模樣,顧九卻是將筷子一放,淡漠道:“蘇澈——”
聽得傳,蘇澈頓時挑簾進來,恭聲行禮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顧九冷冷一笑,道:“將人拖出去審問,直到招認為止。”
這話一出,那小丫鬟幾乎都蒙了,瞬間便跌坐在地,聲音里滿是倉惶:“夫人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啊!”
“不知道?”
顧九睨了一眼,冷聲道:“藥里下了砒霜,你跟我說,不知道?”
跟著莊子期學醫之后,那些簡單的藥材只消一眼便可以看穿。
那時候不知道莊子期了什麼刺激,還讓多學了一段關于毒藥的毒書。
就算是沒有那些,區區一個砒霜,顧九還不至于看不出!
可就是看出來了,才心中發沉,有人想害。
聽得顧九這話之后,那小丫鬟瞬間便牙齒打,急急忙忙的求饒道:“夫人,奴婢,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然而對于這話,顧九卻懶得理會,只使了個眼,便見蘇澈直接將人給提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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