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手被林氏抓著,單手包扎不方便,他便隨意的將藥灑在傷口上,旋即糙的纏了幾下,用牙齒咬著紗布,纏了個死結。
收拾好后,謝遠城又拿起巾,繼續給林氏汗。
相較于對自己的糙,對待林氏的時候,他卻是格外的耐心和細致。
不過片刻的功夫,俏蕊便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來。
“先生,我來吧。”
聽得俏蕊這話,謝遠城點頭,奈何他才想起,卻見林氏抓著自己的手有些用力。
見狀,他又無奈的笑了笑,重新坐回了位置上,道:“罷了,還是我來吧。”
那藥極苦,林氏便是昏迷中,也忍不住蹙眉咳嗽了起來。
謝遠城忙的給拭掉,旋即便見林氏微微睜開了眸子。
那眼皮似有千斤重,卻終于勉力睜開,旋即看清楚了眼前人。
林氏疼了太久,一時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不等開口,便先聽到了謝遠城溫的聲音:“醒了,可還疼麼?”
長久的疼痛,讓整個人都有些力,聽到謝遠城的話時,更是忍不住茫然了一瞬:“我,我怎麼了?”
迷茫了好一會兒,待得眼前視線都清晰明了的時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什麼。
是了,才吃了藥。
謝遠城的手中還端著一個碗,那是滿苦的來源。
見看過來,謝遠城溫聲解釋道:“先生說,你已經沒大礙了,只需要好生養著,這是他給你新換的方子,調養的。”
大抵是他的聲音太過溫,且林氏現下還有些腦子不清醒,所以在聽到謝遠城這話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問道:“可以不喝麼?”
說這話的時候,林氏的聲音里滿是輕,倒像是撒似的。
而這個認知,更讓謝遠城的眉眼都忍不住了下來。
他輕輕地一笑,扶著坐起來,道:“先給你吃個餞可好?”
謝遠城說著,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來一個荷包,拿了一顆餞塞到了的里。
是最喜歡的杏干,外面裹了一層糖霜,甜到了心里。
那苦瞬間便被驅散掉,林氏也終于清醒了不。
“我又不是小孩子……”
雖然這麼說,眉眼中到底漾起層層歡喜來。
見這模樣,謝遠城笑的越發和起來。
將藥喂給了林氏之后,他又拿著餞喂了幾顆,才道:“今日不可再吃了,明日再吃可好?”
這話,聽著更像是哄小孩子了。
林氏聽得他這話,臉上怯更甚,無聲的點頭應了,再不肯說一句話。
見這模樣,謝遠城只覺得一顆心都了下來,起道:“你出了一的汗,這會兒必然不舒服,我先出去,你且拭一下吧。”
聽得他這話,林氏先是點了頭,后來卻不知怎的,又有些赧起來。
方才……是他一直在守著自己呢。
眼見得謝遠城出去,林氏咬了咬,到底是沒說什麼,只是任由俏蕊拿了干凈的服,簡單替拭一番,換上了。
拭之后,先前的黏膩一掃而空,林氏現下虛弱,還起不來床,便只躺在床上。
俏蕊替收拾好,到底沒忍住,輕聲道:“夫人,方才一直都是謝先生守著您呢。”
這話一出,林氏卻是瞬間了然,睨了一眼,道:“你想說什麼?”
俏蕊被破了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正道:“奴婢只是覺得,先生對您真好。”
雖然年紀小,可跟著林氏的時日卻長,知道秦釗是怎麼對的,再看現在的謝遠城,更明白什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若是林氏沒這個意思,俏蕊必然不會多說半句,可是林氏的心思,卻是看的出來的。
所以俏蕊才想勸一勸。
“莊神醫說了,您的無礙了,日后只要好好將養著,必然可以長命百歲呢。”
接下來的話,俏蕊沒說,可林氏卻懂了。
想說的是,既然可以長命百歲,那麼余生,難道就這的顧忌一人麼?
林氏看了一眼,到底是笑著嘆了口氣:“你的意思,我懂。”
靠在床上,指尖還殘留著男人的氣息。
這一個上午,覺得自己似乎從人間墜地獄,可又有人抓著的手,將帶回了人間。
無意識的挲了一下指尖,好半日才道:“你去把謝先生請進來吧。”
這話一出,俏蕊頓時神一亮,旋即歡快的應道:“奴婢這就去!”
眼見得俏蕊快步出門,那腳步輕快的模樣,也讓林氏的心隨著輕快起來。
這小丫頭,倒是比自己還著急呢。
不過片刻功夫,便有腳步聲傳來,不過來的卻不是俏蕊,而是謝遠城。
“遠黛,你找我?”
謝遠城其實一直都在門外守著,只是沒有林氏的允許,他不敢貿然進來罷了。
這會兒進門后,那臉上的關切卻是掩飾不住的:“現下覺如何了,可有好點麼?”
今日,若說對來講,是上的痛苦的話。那麼對于謝遠城而言,便是心上的折磨。
是知道謝遠城是如何的擔心牽掛的,可正是因為知道,才更覺得心中。
從未有人待這般,而這個人,剛好是心之人。
林氏只覺得有一腔的話想要跟謝遠城說,可末了,也只是說出一句:“方才,辛苦你了。”
只是后來沒有意識,可起初卻是知道的。
更何況,謝遠城的存在太強了,便是疼的幾乎忍不住的時候,也有男人溫而堅定的聲音在告訴:不要怕,他在。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林氏幾乎潸然淚下。
聽得林氏這話,謝遠城則是笑著搖了搖頭,道:“無妨,我也沒出力。倒是你,可要休息一會兒麼?”
聞言,林氏搖了搖頭。
有些話想要說,可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咬了咬,末了只是道:“你坐過來吧。”
說這話的時候,的眼神則是示意他坐在床邊。
謝遠城的神瞬間便多了幾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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