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輕咳了一聲，在男人的眼神攻勢之下，終于敗下陣來，隨著端起了酒杯：“好啊。”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下了有些想要咳嗽的沖。

因才喝了酒，眼尾便瞬間被出一抹紅，謝遠城只看著，眸便深了幾分。

他幾乎是瞬間便后悔了。

不該在有人的時候，讓喝酒的。

謝遠城才想到這里，就見秦崢若有似無的睨了他一眼，旋即輕笑道：“謝先生，咱們也喝一杯？”

秦崢的眸中帶著幾分不虞，中還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看的謝遠城驟然心中咯噔一聲，隨即應聲道：“好啊。”

說是只喝一杯，可那一壺酒，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被二人給喝完了。

林氏見狀，一時還有些擔心，偏生這個時候，顧九卻是笑著起，挽著林氏的手道：“母親，咱們坐在窗邊看戲吧，只我一人過去沒意思。”

聽得顧九這話，林氏只得點頭應了，坐在窗邊的時候，還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二人，卻見秦崢跟謝遠城相談甚歡。

林氏便也放下心來，專心跟顧九聽戲。

現下才過了午后，那些登高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下來了，偌大的杏花樓中不多時便賓客如云。

顧九們占據了好位置，不管那樓下大廳如何的吵嚷，這里卻是半分都不影響的。

待得看了一會兒戲之后，林氏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一件事兒，因詫異道：“咦，淼兒怎麼還不回來？”

這麼一說，顧九才想起來，周淼從先前出去之后，現下還沒回來呢。

不過再想到當時鄭懷也隨著一起出去，顧九倒是瞬間放下心來，復又彎了彎，意味深長的笑道：“母親不必擔心，一會兒就回來了。”

見顧九了然于心的笑容，林氏自覺這里面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是顧九不說，便也沒問，只是手端了茶盞來，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繼續看戲。

而此時的周淼，的確如顧九所想的那般，沒有回來的原因，便是因為鄭懷。

不過，卻又與周淼自己設想的完全不同。

急匆匆的出門去了凈房，自己在里面待了好一會兒方才出來，誰知才過了拐角，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周淼心中惴惴不安，被人攔了之后，驟然嚇了一跳，而在看到眼前人的時候，卻又覺得心頭狂跳了起來。

怎麼會是鄭懷？

小姑娘瞪著他，一副了驚嚇的模樣，讓鄭懷瞧的十分好玩，他的惡劣因子作祟，故意攔著，一張娃娃臉上滿是笑意：“小丫頭，小爺有這麼可怕麼？”

聽得他說話，周淼這才回過神兒來，努力攥著手指，讓自己清醒幾分，里則是含糊道：“唔，我要回去了。”

見想走，鄭懷卻是手又攔了一下，嗤了一聲道：“方才不是還大膽的麼，怎麼這會兒倒是慫了？”

他靠過來的時候，周淼瞬間便聞到了他上清淺的酒氣。

不難聞，卻讓沒來由的有些心悸。

周淼著心中的悸，咬了咬道：“我才沒有慫呢，只是他們都在等著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鄭懷嗤了一聲，道：“得了吧，你方才是有話要同我說吧？小爺現在給你個機會，說吧。”

到底是在大理寺的，鄭懷的心思原就較旁人敏銳，今日見到周淼后，便瞧出的狀態不大對勁兒，且這個不對勁兒必然是因為自己的。

鄭懷一時有些好奇，只當是因為先前出事兒的緣故，所以特地出來，借著逗弄的名義，想要寬一下小丫頭。

誰知道，他這話一出，反倒是讓周淼的眼眶都微微的紅了起來。

這人的還是如此的欠，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悅與他的緣故，周淼竟然在這一份毒舌里，品出了幾分屬于他的獨特溫。

這個認知，讓周淼攥著的拳越發了幾分，先前的時候喝了幾杯酒，如今這酒被引得有些上了頭，說話也不過腦子了：“當真什麼話都可以說？”

不知怎的，聽得這話的時候，鄭懷驟然生出一個不好的預來。

他瞇了瞇眼，以手作拳咳嗽了一聲，難得的有幾分赧然：“那個，若是太過私的話，也可以不說。”

“不私。”

周淼看了一眼四下的人并不多，且無人注意到這里，那膽子越發大了幾分：“我喜歡你。”

這話一出，鄭懷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周淼，怎麼都想不到這話會從一個小自己這麼多的小姑娘里說出來。

要知道，周淼還不滿十五呢，他轉了年都二十三了！

可是除了那不可置信之外，他卻又覺得心里有些別的緒在滋長。

奈何現在鄭懷卻沒時間去仔細回味那些緒是怎麼回事兒，而是滿頭黑線道：“我說小丫頭，你還真是喝多了。”

“我才喝了幾杯酒，你瞧不起誰呢。”

周淼睨了他一眼，將那句話說出來之后，又覺得心里像是放下一個包袱一樣，莫名輕松了許多。

眼中帶著笑意，又道：“你也不必現在回答我這個問題，家里在預備我的及笄禮呢，屆時你可要過去？”

按著西楚的風俗，及笄禮乃是大事，所以早早的便會開始準備。

只是，這及笄之禮又分為兩種，一種是待嫁，一種是未嫁。

待嫁是許了人家的孩兒，辦的及笄禮要隆重一些。

而未嫁則是未曾許配人家的孩，及笄禮便相對簡單一些。

這及笄禮是不能有外男的，若是有，那便只能是一種份——未婚夫。

若說方才周淼那話，鄭懷還覺得是惡作劇，那麼這次的話，卻是真真切切的讓鄭懷驚到了。

這哪兒是邀請他去參加及笄禮，分明是要著他把自己給搭進去啊！

鄭懷臉一變，難得的正經看向眼前的周淼。

小姑娘臉上還帶著笑意，可是那手指卻是絞在一起，手上的帕子都要被給變形了。

還有那眼中的惶恐與不安，更是昭示了此時的心。

顯然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鎮定，而是滿滿的忐忑。

鄭懷突然便覺得心了。

他睨了一眼周淼，嘆了口氣，往日里滿是笑容的娃娃臉，此時也皆是肅容。

“別鬧了，你的生辰，我去湊什麼熱鬧。”

他說到這兒，又笑了笑，道：“不過你放心，作為哥哥，我到時候必然送你一份大禮。”

鄭懷這話一出，周淼卻是瞬間了然他的意思。

這是變相的拒絕自己呢。

只是，這個拒絕，也給留了面子。

奈何周淼不大想要這個面子，當下便口不擇言道：“你家里日日催你婚，難道你就不著急麼？參加我的及笄禮，這個借口，可以幫你擋掉那些催婚，不好麼？”

太心急了，這些話原不是想要此時說的。

小姑娘到底還是太年輕，原想著尋個恰當的時機，假意用做易的法子跟他商量，可是如今被他三言兩語一激，便徹底的了方寸。

而在聽到這話之后，鄭懷也隨著嘆了口氣。

他正看著周淼，淡淡道：“不好，我不能耽誤好姑娘。”

認真算來，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有被家人強塞過來想要相看的姑娘，更有真心慕他，跟他表白的子。

可往日里，鄭懷只覺得煩，然而今日這個表白的人變周淼的時候，他卻難得的心了。

《大理寺卿的寵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