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贊林氏的時候，顧九眉眼中都是笑意，生的本就艷麗，此時一笑，越發讓人移不開眼了。

林氏笑著睨了一眼，道：“偏你這跟抹了似的，夸的母親都要信了。”

聞言，顧九則是掩一笑，道：“母親自然是要信的，我可從來不說假話。”

小姑娘說到這兒，又走到林氏的邊，笑著扶著道：“時候不早，咱們啟程吧？”

眼下蘇澈他們已然收拾好行李，正在外面候著。

林氏見狀，點頭應了之后，隨著一同走了出去。

回去的時候，原本秦崢的安排，是林氏同他們夫妻一輛馬車，謝遠城則是跟莊子期同乘。

可是林氏卻不肯，他們夫妻小半個月未見，自己呆在車里算什麼事兒？

因此林氏單獨乘坐了一輛馬車，顧九勸未果，只能同秦崢一起上了車。

馬車轔轔而行，這一座短暫居住過的城池，很快便被拋在了腦后。

秦崢趕了夜路，上了車之后，便出幾分倦怠來。

顧九見狀，有些心疼的握著他的手道：“夫君睡一會兒吧，離回去還早呢。”

的眉眼里滿是關心，看的秦崢心中滾燙，笑著挲了下的手指，溫聲道：“不了，待回去再睡吧。”

這一路時間長著呢，若他睡了，顧九一個人得多無聊。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面過手來，將顧九攬了過來。

眼前子乖順的在他懷中靠著，小別離之后，再次將擁懷，讓秦崢覺得心中空缺的那一塊瞬間便被填滿。

自婚后，他們還不曾分別這麼久過呢。

男人不自的低下頭，在的發間吻了吻，頓時便引得顧九的一顆心跟著發。

的子越發了下去，靠在秦崢的懷中弱無骨：“夫君……”

聽得顧九自己，秦崢低聲應道：“我在呢，怎麼了？”

顧九卻搖了搖頭，手指抓著他的襟，仰頭沖著他笑了笑，好一會兒才道：“真好。”

他來了，這一顆心都安放妥帖了。

這話，小姑娘雖然沒說，可秦崢卻清晰的從的眉眼中知到了。

他喟嘆一聲，將下放在的發上，無聲的笑了笑。

小姑娘這般依自己，卻不知道，有在邊，他的心才是安穩的。

顧九賴在他懷中一會兒，又想起一件事兒來，因抬頭笑道：“夫君怎麼不問我，這些天發生的事？”

滿臉寫著“快來問我”，秦崢見這模樣，越發有些失笑，順著的意思問道：“這幾日，阿九過的如何？”

秦崢終于問了，顧九反倒是不知該怎麼說了。

沉了一番，試探著問道：“唔，我過的倒是不錯。夫君，您反對母親跟謝先生在一起麼？”

這話一出，秦崢卻是心頭一跳，旋即問道：“怎麼，他們在一起了？”

見他的臉有些變了，顧九急忙擺手道：“不曾不曾，夫君別誤會。”

這一臉著急忙慌的樣子，倒是讓秦崢不由得好笑，挲著手上的扳指，淡淡的笑道：“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不必張。這幾日，是什麼形？”

見秦崢并不是真的介意這些，顧九這才悄然松了一口氣，想了想，道：“謝先生昏迷的時候，母親很是擔心。不過謝先生清醒之后，二人始終是恪守禮節的。”

說到這兒，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看的出來，母親對謝先生是有的。但不知為什麼，母親并不打算承認自己的心思。”

顧九微微有些疑，反倒是秦崢在聽到這話之后，卻是瞬間懂了。

他是林遠黛的親兒子，某些格上面可謂是一脈相承的。

的想法，秦崢能猜到一些。

大抵是覺得，已經嫁人生子，如今又是與夫君和離的婦人，名聲不好聽，生怕連累了謝遠城吧。

秦崢心知肚明，雖說覺得母親并不差，可是在世俗的眼中，若他二人在一起，被嘲笑的必然是謝遠城。

念及此，秦崢的心中生了幾分郁，到底是母子，縱然他與林氏的關系并不是十分親厚，可卻也不會看著委屈的。

更何況，還有謝遠城。

謝遠城此番為林氏帶回救命的良藥，秦崢心中其實是認可了他的，至他對林氏的心不用懷疑。

只是，這事兒能不能，最終的決斷權還是在林氏。

若不愿意，誰也強求不了。

想到這里，秦崢微微垂眸，好一會兒才道：“母親是個年人，有自己的決斷，且看如何想吧。”

聽得他這話，顧九贊的點頭應了，道：“不過謝先生的確不錯，若是母親跟他在一起，想來只會比以前過的好。”

雖說們只是婆媳，可在顧九的心里，對林氏是如親生母親一般的。

他們作為子的孝敬是一回事兒，但都說年夫妻老來伴，夫妻之間的陪伴，是他們給不了林氏的。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中倒是十分的正經，可秦崢看著的模樣，卻沒來由的笑了笑，旋即出手來了的發，放輕了聲音道：“好了，不想那麼多了。我有些困，陪我睡一會兒？”

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有顧九在邊，那便是他最好的安眠散。

見男人眼下一片青黑的倦怠，顧九乖順的應了，將放著茶盞的小桌子挪到一旁，又拿了毯子出來，騰出一片可供休息的空間來。

秦崢的確累的狠了，不過片刻功夫，那呼吸便綿長了下來。

顧九起初并不困，可后來聽著他十分規律的呼吸，也忍不住隨著合上了眼。

……

一路馬車顛簸，秦崢睡得并不好，只睡了大半個時辰便醒了，反倒是顧九，被他摟在懷里睡著極其安穩。

秦崢不忍心打擾，將人輕輕地摟著，自己則是隨手抄了一本書，靠著慢慢的看書。

待得到了上京的時候，已然是黃昏時分了。

為了看診方便，莊子期將謝遠城暫且安置在了藥鋪里。

現下時間太晚，眾人又奔波了一日，秦崢便讓人去武德樓訂了飯菜，直接便送到了這里。

藥鋪的地方不大，現下又有幾個學徒吃住都在這里，如今住進來一個謝遠城已然是勉強，再住其他人，地方便不夠了。

吃了晚飯后，秦崢想要將莊子期跟林氏送回梅園再走，卻被他給拒絕了。

“你們累了這些時日，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些其他事，晚些時候跟你母親一起回去便是。”

聽得莊子期的推拒，林氏也隨著附和道：“是啊，這是在京中，又不是別，你們不必擔心。”

他們屢次推辭，秦崢只好應聲，囑咐了下人幾句，這才帶著顧九走了。

按著慣例，夜里的時候，還需的給謝遠城施針一次。

往常的時候，都是林氏陪著的，可今日卻不同，因著到了上京，這藥鋪里又有好幾個學徒，如何也不到了。

待得他們進了房中之后，林氏便守在門外，只是聽著里面謝遠城偶爾傳來的悶哼聲，還是忍不住揪了一把心。

縱然不想與他有什麼過界的意，到底還是有舊的。

林氏心中勸著自己，只是那心里卻有一些難以言喻的愫在纏繞著，讓的一顆心越發了起來。

有伙計看到林氏站在外面，笑著過來給行禮，道：“夫人去房中坐著吧，我去給您倒茶去。”

林氏擺手道謝，又看了一眼房，雖然知道自己此時離開最好，卻到底沒有挪腳步，反而道：“您這里可有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