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倒是稀奇,秦崢見眉眼中帶著幾分不解,因問道:“怎麼講?”
顧九咬了咬,道:“前世的時候,苗疆的使臣里面,并未有一個涂姬的子。可是今生,卻來了。”
不但來了,且顧九總覺得,苗疆鬧出來的那些幺蛾子,必然都是因這子而起。
“而且晚間的時候,我也證實了,腰間佩戴的那一把匕首,乃是的長輩所贈。而那匕首的真正主人,應當是大祭司璇璣。”
當年西楚跟苗疆的恩怨,顧九是知道的,而此番苗疆的新任大祭司,卻是殺了璇璣而得來的。
不止如此,新任大祭司為了跟西楚合作,還將璇璣的頭骨帶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前世里涂姬為何沒有來,但是按著涂姬的話來推測,此番過來,必然是心存復仇的。
若按著這個推測,一切問題倒是都迎刃而解了。
應當是想要挑撥西楚與其他各國的關系,借此來攪一池水。
畢竟,渾水才好魚。
聽得顧九的分析,秦崢的眉心也微微蹙了起來。
他挲著手中的扳指,良久才問道:“那前世里,是什麼況?”
“前世里,苗疆十分低調且安靜,賀壽之后便走了。反倒是北越,與今生截然相反。”
那時候,北越試圖鬧事兒,還打傷了西楚的員。之后兩個國家因此鬧翻,其后沒多久,兩國便打了起來。
只是,那一場仗并未打太久。
因為,次年開春,北越國君便薨逝了。
那之后,北越俯首稱臣,一連數年都十分老實。
至于再往后的發展,顧九便不知道了。
“是了,那位北越新的攝政王,乃是一個子,我曾聽到們說過一些流言,道是那位子是個厲害角。只不過,作風似乎不大好。”
將自己知道的一腦都說了,末了又看向秦崢道:“不過,這些興許幫不上你了。畢竟,今生改變了許多。”
不止是的周圍,就連北越跟苗疆,也都與前世截然相反。
秦崢卻是若有所思,良久才道:“阿九已經幫我良多了。”
他說完這話,又出手來,了顧九的頭,輕聲道:“阿九所知的,既然都告訴了我,那麼以后,就都忘了吧。”
聞言,顧九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前心中背負前行,可現在,這個告訴了秦崢,便由他來解決了。
至于,只消忘掉那些,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便可。
不知怎的,分明秦崢說話的語氣十分平靜,可顧九就是覺得鼻子發酸。
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好。”
見小姑娘這模樣,秦崢越發覺得憐惜且心疼,他嘆了口氣,將顧九抱,垂眸注視著的眼睛,輕聲道:“還有,這些事,不可再同第二個人提及,知道麼?”
告訴他便也罷了,可若是讓旁人知道,當異類尚且還是好的,萬一被有心人想要拿來起歪心思可怎麼好?
畢竟,即便是已經偏離軌道的預知,也是預知。
他話中的凝重和擔憂,顧九聽得真真切切,聞言頓時點頭道:“夫君放心便是,如果問話的人不是你,我這輩子都不會提起來的。”
原本就打算,要將這些事兒都爛在肚子里的。
可是卻沒想到,秦崢早發現了的異常,且給設了個套。
顧九不妨,這才被全盤托出。
但不后悔。
因為,相信秦崢。
見滿心滿眼的信任,秦崢心中酸卻鼓脹,一時竟有些失言。
顧九尋常所見,都是秦崢運籌帷幄的模樣,何曾見過他現下這般?
下意識抱了秦崢,仰頭道:“一切都過去了。”
秦崢定定的看著,好半日才道:“是,一切都過去了。以后,咱們好好兒過日子。”
前世的委屈,他不會再讓顧九第二遍。
念及此,秦崢又格外鄭重的加了一句:“此生,我定不負你。”
顧九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聞言卻是笑了起來。
出手來,與秦崢的手握,格外鄭重道:“夫君,前世你也不曾負我。”
認真算來,秦崢并不曾對不起。
即便明國公府的人待諸多不好,可那些人里面,卻從來都不包含秦崢。
前世的時候,就算說的再冠冕堂皇,可當時,是顧家趁人之危,以萬貫家財引,讓秦家答應了這一門親事。
然而,銀錢是被秦釗拿去填補虧空了,嫁妝是被秦家人給威利拿走了,可秦崢,他得到了什麼?
他只得到了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妻子。
但即便是這樣,秦崢在外也給足了的面子。
若不是他的妥帖,上上京的人不會羨慕嫉妒。
秦崢將面子做的很好,只是顧九看著里子下的冷淡,總會忍不住幻想,興許自己再努力一點,秦崢就會被化,上自己。
是抱著癡念等了五年,可秦崢從未強迫過半分。
大抵是重生之后經歷的事多了,所以顧九現下越發看的開。
翻倒是秦崢,在聽到顧九這些話之后,越發不是滋味兒。
他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說的好聽些是冷漠,說的不好聽便是無。
秦崢深吸一口氣,下翻涌的思緒,將顧九抱在懷中,輕聲道:“夜深了,睡吧。”
就如顧九所言,前世種種,都已然過去了。
現下,才是他們的日子,也是他們需要珍惜的。
顧九早先便有些困了,如今被秦崢哄著,乖順的閉上了眼。
睡得很快,不過片刻呼吸便綿長了起來。
秦崢抱著,卻是睡意全無。
房中的燭火燃盡了最后一分,燭火跳了一下熄滅,房中瞬間歸于黑暗。
秦崢是習武之人,目力絕佳,借著窗外的月,也可朦朧看清懷中的小姑娘。
不知是不是因著被他抱著,這次眉心再也沒有蹙起來,睡得格外恬靜。
秦崢忍不住出手來,著的臉頰,視線卻在掠過枕邊的時候,微微一怔。
下一刻,秦崢便從枕頭底下勾出來一串佛珠來。
那是他當初贈與顧九的。
先前他便知道,顧九有時會將佛珠在枕頭下。
但他沒有想到,已然到了外面,顧九竟然還帶著。
小姑娘待他的一片心清楚明白,秦崢將那佛珠握在手中,分明在念著清心咒,可一顆心卻是半分都靜不下來。
他垂眸看著顧九,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秦崢當真想不通,他前世里到底得多瞎,才會在五年的時里,都不曾待小姑娘好一些。
秦崢著佛珠,另一只手則是將小姑娘抱得了些。
只是他的力道一大,顧九便蹙起了眉頭,哼哼唧唧的在他懷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
見擺了自己的擁抱,卻又趴在他懷中,自己將手環了上來,秦崢眉宇間的郁倒是散去了幾分。
他突然便有些釋然了。
至,現下他們是心意相通的。
這一夜,秦崢念了數遍清心經,直到睡的時候,手中的佛珠還被他地在手中。
……
秦崢覺得,自己應當是做夢了。
他分明早已跟顧九搬出了明國公府,可是現下所的地方,卻依然是他經年所住的院子。
只是卻又與他記憶中不同。
那院子里,擺放了諸多小玩意兒,一件件都是顧九喜歡的。
小姑娘的好好猜的很,從艷的花到趣味的玩意兒,再到貴重的首飾,每一樣都是顧九心頭好。
只是,這院子里卻是空無一人。
他一時起了幾分興致,想要推開門,看一看此時的顧九在做什麼。
然后……
他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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