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潛龍境。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當其餘三家聽說德雲觀讓小月兒出戰的時候,也都約明白了李楚的意圖。
江守寅和碧蘿都投來了激的目。
依他們看來,派出這個似乎腦子不大好使的小姑娘,和白給也沒什麼區別。
醜壯和普矮在江守寅背後捶背肩,鼓足氣勢,還小聲道:“今天那個怪不上場,另外兩個對手不足爲懼。小師叔你就贏了廣寒宗那婆娘就好,機率很大!”
“小師叔必勝!”
碧蘿的想法差不多,淡淡地瞟了一眼江守寅,覺得今日勝者只在兩人之中。
經歷過昨天的教訓,不覺得江守寅會再次翻車。
李辛夷倒是依然佛系,朝天闕里架構鬆散,加上有師尊罩著,倒是沒什麼力。
這就是有靠山的好,做得好就能揚名,做得不好也有人兜底,可以盡發揮,往往還有驚喜。
“好!”老者袍袖一揮,再度將四人送往四方石臺,“朝天闕、廣寒宗、慎虛觀、德雲觀……就位!”
小月兒站得筆直,白皙清澈的小臉繃得的,還被突然出現的大風嚇了一跳,拍了拍自己平平無奇的小口。
驚。
“月兒加油!”峰頂上的狐高呼道。
六壬神骰隆隆轉,第一回合照舊平平無奇。
“東方行者,前進五階。”
“南方行者,前進三階。”
“西方行者,前進四階。”
“北方行者,前進十八階。”
“等等?”
衆人全都一愣,意識到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仰頭一看,雲層出來的一面,六壬神骰上確實是金閃閃的十八顆點!
還真是十八點?
這場面任誰也沒見過……
“我抗議!”山峰頂上,醜壯道士怒道:“一顆骰子能搖出十八點?你是拿誰當傻子嗎?”
“抗議無效!”老者冷冷地回絕。
他轉過頭,看著半空中的六壬神骰,也有些驚奇。
“六壬神骰確實可能會搖出大於六的點數,只不過在天道之中,那是極的一可能,或許億萬次都無法遇到一次。想不到……這次居然發了。”
他再看向小月兒時,目就不一樣了,“這小姑娘,也有些奇異啊。”
小錦鯉眨眨眼,還沒太明白狀況,就又有一陣清風託舉,將送到了十八階外。
那裡……有一個寶箱。
“北方行者,請開啓寶箱。”
“開箱子嗎?”小月兒有些張地打開面前的寶箱。
“青雲令!北方行者,前進十階!”
“咦?”
懵懵懂懂,又被往前送了十階。
十階之外,恰好又是一個寶箱……
另外三人的眼神明顯不對了。
江守寅懷疑地看向老者,懷疑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骯髒的易,要不就是伏淵真人留在世上的親閨?
碧蘿看向雲端的小錦鯉,若有所思。
李辛夷則是知道小月兒的來路的,此刻只能以手掩面,暗歎一聲惹不起。
錦鯉本鯉,真心惹不起。
小月兒再度打開一個寶箱……
“重振雄風令!北方行者,獲得多一個回合!”
“又是我嗎?”小月兒擡頭看向空中。
“北方行者,前進六階。”
這次沒有再開出十八階,已經算是較爲普通了。
但是……
六階之外,又是一個寶箱。
“沒完了是吧……”
江守寅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牙疼——嘬牙花子嘬的。
“諸君不舉令!其餘三人跳過該回合。”
“北方行者,前進六階。”
“雙飛令!接下來三個回合,全部前進雙倍階數。”
……
終於結束了。
再到江守寅時,他皺著眉頭,不停思索對策。
這小姑娘簡直比昨天的李楚還要逆天。
李楚起碼正常行進穩紮穩打……
這本就不講道理。
這才第一,其他三人才剛出發,已經要到半程了……
按這個奇怪的趨勢發展下去,恐怕再來兩,就能到峰頂了……
得想想辦法才行。
“東方行者,前進五階。”
他行進到五階之外,位置上也有一個寶箱。
江守寅心中一,暗自祈禱,願用我兩位師侄單一世換取一枚合歡令。
喀,寶箱開啓。
居然真是一枚合歡令!
江守寅微微一笑。
你們的犧牲絕對是有價值的!
山峰頂上,不明就裡的醜壯和普矮還在兀自替他們的小師叔加油……
“合歡令!指定一人與你共同前進一至六的任意階數!”
他擡手一指小錦鯉:“我與月兒姑娘,共同前進六階!”
小月兒此時面臨的問題與他昨日相同,因爲突飛猛進而沒有機會得到渡河的品。
這樣一來……
只要讓掉到河裡,就會和昨天的自己一樣,即使你第一行進得再快也沒有用!
只能在無盡的折磨中等待遊戲結束。
念及此,江守寅心中不發出了反派獨屬的笑聲。
桀桀桀桀桀桀桀……
小月兒哪曉得這些算計,聽說江守寅與自己一同前進,還想他真是個好人。
距離河水只有五階距離,前進之後,不出意外懸在水面上空。
老者的聲音響起:“北方行者,落水中,發白鱗難。”
一釣竿遠遠飛過來,落在小月兒手中。
“需從環山河中釣到一尾白鱗魚,纔可以繼續下一回合。”
“釣魚?”
小錦鯉眨眨眼,這屬實及到的盲區了。
作爲一條魚,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有要釣魚的一天……
不過沒辦法,只好接過魚竿,甩水中。
“南方行者,前進四階。”
……
“西方行者,前進五階。”
……
碧蘿姑娘與李辛夷也完了回合,略有狀況,也都是在正常範疇。
江守寅已經準備好重新開始自己的回合了。
在他看來,那釣魚的關卡本就是騙人的。
在空的河裡用直鉤釣魚?
本就是一個死局!
想到自己親手讓這樣一個天真的孩兒遭自己昨天的折磨,
江守寅不心生愧疚。
但這愧疚很快被他抹去,如果現在可以流,他想對小月兒說一句。
小妹妹,這就是江湖……
冰冷、殘酷、無……
“北方行者釣到白鱗魚,回合繼續。”
“嗯?”江守寅正要迎接自己的回合,忽然發現況不對。
自己剛剛聽到的好像不是跳過回合,而是……
一句奇怪的話。
擡起頭,就看見小月兒高興地從那直鉤上取下一條白鱗片的魚,小心翼翼地了它,又將它重新放回水裡。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江守寅只覺腦中轟然一聲,昨天那噩夢般的經歷迴歸腦海。
怎麼會有人……真的能從在這條河裡釣到魚……
他只覺心態忽然崩塌,腦瓜子嗡嗡作響……
所幸,他也不用繼續遊戲了。
“北方行者,前進六階,雙飛令效果,前進十二階。”
“請開啓寶箱。”
“青雲令,前進十階。”
“請開啓寶箱。”
“重振雄風……”
“諸君不舉……”
“北方行者,抵達聖山,頭名產生。”
不止是江守寅。
碧蘿、李辛夷,包括觀戰的幾人,都是一樣的。
這……
是啥啊?
這遊戲還能玩?
只有小錦鯉噘著,一臉懵懂地回到了山頂,頗有些不滿。
“怎麼這就結束了?我還沒搞懂怎麼玩呢?”
“沒事的,你已經贏啦。”
狐第一個過來,微笑著拉起的手,大尾近小錦鯉。
蹭。
我不停地蹭。
李楚也頗有些意外。
這好像和計劃中的……不太一樣。
失算。
棋局結束後,江守寅第一個衝到小錦鯉面前,嚇了小姑娘一跳。
李楚和狐還以爲他惱怒,趕擋在月兒面前。
再看江守寅,倒是全無要手的意思,而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脣不住抖著。
好像……要哭?
半晌,他才悲憤地問道:“別的就算了,你到底是怎麼從那條河裡釣到魚的,真就運氣無敵嗎?”
小錦鯉極認真說道:“不是的,是我跟河裡的魚兒們說,讓它們幫我一個忙,咬住這個鉤子,我不會傷害它們。”
“其他地方可能是靠運氣,但是那裡,我是靠實力過的!”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