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寅看著張玉溪,“你們這段時間可曾與人結仇?”
張玉溪趕搖頭:“我們謹遵師傅教誨,毫不敢放肆。明面上保護公孫大人,暗中加尋找境的事。薛師弟和劉師弟整日在山中,哪裡會與人結仇?而且……”
而且對方指名道姓就是衝你來的……
猶豫了下,後面的話他到底沒敢說出來。
江守寅覺出他的意思,被氣得笑了一下,“我剛剛纔到餘杭鎮,哪裡會與當地的人結怨。若是在別惹的仇家,又怎麼能提前來這裡算計他們兩個?”
“是是是。”張玉溪趕點頭,頓了頓,又道:“薛師弟和劉師弟修爲也不弱,這江南小鎮哪裡會有人能對付的了他們,會不會是廣寒宗的人……”
江守寅沉了下,搖搖頭,“這不是廣寒宗的行事風格。罷了,多想無益,今晚我去一看便知究竟。”
張玉溪道:“好,不如我與小師叔同去?儘管這樣衙署這邊只剩玉寧師妹一人坐鎮……但我還是擔心小師叔的安危……又怕中了殺手的調虎離山之計……但絕不能讓小師叔一人犯險……”
他似真似假地糾結了好一陣。
江守寅無聲地翻了個白眼,“你就留在這邊吧,如果我搞不定的話,加上你又能有什麼區別?”
張玉溪暗自鬆了口氣,但面上滿是自責:“都是弟子無用!幫不上小師叔的忙。”
“你要真想幫忙,就去幫我把驢餵了吧,它還是有點用的。”江守寅懶洋洋地說道。
“是。”張玉溪應聲出門。
但品品又覺得這話不大對勁。
……
夜。
今晚的妙風山格外安靜。
娃娃臉的小道士倒騎驢子,慢悠悠上了山。
他在驢背上兀自出神。
究竟是哪路好漢綁了自己的兩個師侄,還指名道姓的要自己去救人。
自朝歌城到餘杭鎮這一路,或者說他之前十幾年的人生,大多數時間都是默默修行。出門與人打道也一向是謹慎謙虛,自問沒有什麼大的仇家。
如果說是因斬殺邪祟……
他也向來是除惡務盡,從不會留下什麼首尾。
莫非對方是衝著慎虛觀來的?想要趁他這個慎虛觀的希外出遊歷的時候扼殺掉?
這樣想來倒是合理。
不過……
雖然常被人說是驚才絕豔,但他也心裡有數。自己或可稱天才,但也不是什麼天靈、大能轉世或者天生仙之類的妖孽,值得別人這樣費力來扼殺。
無論是魔道修者還是正道同儕,都沒必要放著那幾個閃耀如星辰般的人,而來針對自己。
莫非就只是單純的綁票求財?
不可能,對方本就沒提錢的事兒。
如果說是求……
那兩個師侄的樣貌他是有印象的,若果真如此,他只能給那夥綁匪豎一個大拇指,贊聲真漢子。
等一下!
他腦海閃過一道電。
如果對方的求是針對自己呢?
他了自己玉的皮,又想了想自己玉樹臨風的氣質。
當場頓悟。
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哪裡來的什麼仇家?本就是有人饞自己的子!
呵呵,現在的壞人,雖然卑鄙……
但還是有眼的嘛。
他這邊自覺堪破了對方的目的,忍不住笑了一下,角翹得老高。
忽聽得那邊一聲子呼:“救命!”
江守寅方纔一路看似出神,實在神識一直籠罩在方圓幾十丈的範圍,夜中一草一木盡收眼底。
此時就見一名白薄紗的子從山林中跑出來,神態驚惶。
看面貌,似乎是個人,再觀其態……等等,好大。
江守寅心再好,也是十幾歲的年。何況多年來一心修行,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
那子一路奔跑過來,兩隻鴛鴦在海浪驚濤中上下翻涌,苦不堪言。
看得江守寅鼻間一,趕從驢背上坐直了起來。
驢子突然覺背部有什麼東西著自己,昂昂輕了兩聲。
江守寅臉一紅,再也坐不住了,翻下驢。
正當此時,那子跑出林間,腳步一個不慎,被灌木絆倒在了前方。
江守寅趕快步過去,出手扶起那子的小臂,溫聲問道:“姑娘,你可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道長!”子握住他的手,順勢將他的胳膊抱在了前,江守寅頓覺三魂出竅,就聽那子在耳邊道:“這山上有妖怪!”
“妖怪?”
“是!道長救我!那妖怪好兇。”子一邊著,一邊擡起頭來。
看著江守寅的眼睛,漂亮的瞳孔忽然一轉,有異樣的彩迸發出來。
誰知江守寅卻瞬間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他左手已然攥好了個掌心雷,一掌推出!
嘭!
他竟早有防備。
這一掌打在那子口,將當場擊飛出去,狠狠撞在樹幹上,落地之時吐了一口鮮。
江守寅睜眼道:“妖孽!我早看出你不是人!”
人的那裡怎麼可能比頭還大,他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這子不是別人,正是貓九。
貓九眼見暗算不,反倒傷,爬起來轉便逃。作極爲迅疾,恍惚間化作林間一道白。
但江守寅哪能輕易放離去,他平日看上去做什麼都慢悠悠的,但臨敵之際,卻好似變了個人!
他朝驢子了一聲:“山下等我。”,同時揚手打出一顆藍小劍丸。
鏘的一聲。
劍丸化作一把松紋古定的寶劍,劍威凜然!
慎虛觀傳世名劍,擎天!
古劍橫空,江守寅翻踏上劍刃,瞬間化作劍掠去!
劍。
修者到了氣海境,可以使用風短暫飛行。到了神合境,方纔能夠馭使法飛行,而其中最炫酷的,自然就是劍!
擎天劍劃出一道炫目的尾焰,自林間飛馳而過,所過之,林木紛飛,之即碎!
不過頃刻之間,劍芒就要追上那道白的影子了。
縱使貓九沒有傷,也不可能快過劍芒。
正當此時,忽聽得炸雷似的一聲暴喝,一道金影從天而降!
來得好快!
江守寅翻手舉起道門八卦印,頂起一道黑白九宮八卦圖作爲盾牌。
轟——
這全修爲舉起的八卦印,竟險些被一拳轟碎!
嘭的一聲,江守寅被巨力從飛劍上砸了下來,飛劍也隨之停止。
他翻落地,掣劍在手,正迎敵。
卻見那金影嗖得一聲翔躍而走,重新了幾十丈外的黑暗叢林中。
江守寅吐一口濁氣,只覺口發悶。
這人下手好重!
或者……不能稱爲人了。
它們雖然完全化了形,但是一手,濃烈的妖氣便再也掩蓋不住。
是妖!
“小師叔!小師叔救我們啊!”
“是小師叔來了嗎?”
他正猶疑之際,又聽前面有人大聲呼救。
江守寅循聲探去神識,就見前方叢林,一棵大樹上綁著兩名道士。
一名醜而壯,一名相貌普通材矮小,正是自己那兩個倒黴師侄。
他小心探察四周,每一步都確定了沒有埋伏,才緩緩走到近前。
“小師叔,你終於來了。”醜壯道士和普矮道士齊齊喚道。
江守寅一邊揮劍幫他們鬆綁,一邊問道:“你們做了什麼?爲何惹來了如此道行高深的妖?”
“小師叔不知道嗎?”醜壯道士反問。
“嗯?”江守寅看向他。
這時,普矮道士眼中忽然一閃,右手驟然化出一道長劍,刺向江守寅!
江守寅對這二人全無提防,被這一劍正中左肋!
虧他反應迅疾,劍尖剛剛破,他就一掌隔空將那普矮道士擊飛,翻手又夾住醜壯道士一劍,將他也一腳踢飛。
制伏這二人,不過瞬息。
同時他心中明悟,想到這二人定是中了攝魂之。
是方纔那妖的手段!
自己的江湖經驗還是不夠,如此小心,卻還是了輕傷。
一道隨著長劍離,叢林中立刻傳來怪響!
幾番暗算之後,到底還是要總攻了嗎?
這些妖如此狡詐毒,分明就是想致自己於死地!
危機關頭,另有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自江守寅心頭升起,並且揮之不去。
那就是……
我特麼到底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