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開玩笑說一個人醜,常說他長得辟邪。
其實鬼才不怕醜人,一個人長相再醜,還能有鬼醜嗎?
今天李楚用親經歷證明了,帥才能辟邪。
解決了怨靈,他沒有在空的薛家宅子裡逗留,而是徑自走了出去。
剛出大門走上大街,就聽見對面街傳來一陣吆喝。
周大福帶著一班捕快從對過的小巷子裡鑽出來,匆匆忙忙道:“小李道長,你這是去哪啊?”
李楚沒回答,而是奇怪地打量了下他們。
稍一思忖他就猜到,這些公人本就沒有溜,就是全都害怕不敢進來,才一羣人在小巷子裡觀著。
現在跑出來,可能是以爲自己也要溜掉。
來到近前,周大福被他的視線掃得麪皮發燙,嘿嘿一笑道:“我這剛把兄弟們找回來,想要回來給你掠陣呢,咱們可以開始了!”
李楚搖搖頭:“已經結束了。”
“啊?”一衆捕快大爲詫異。
周大福也驚道:“小李道長你……把大娘子……結束了……這麼快?”
“嗯,比較順利。”李楚淡淡說道。
看了看捕快們的臉,他決定把驅邪的過程一句話帶過,以免他們傷心。
“那你這是準備去哪啊?”周大福知道李楚不會撒謊,頓時也鬆了一口氣,臉上又堆起笑容。
李楚道:“時候還早,我準備先回十里坡了。”
剛剛夜不久,他如果現在回去刷怪,基本不會落下每日進度,這讓他覺得很滿意。
頓了下,他又道:“不過我提前驅除了怨靈,賞金應該還是按商量好的給吧?”
“放心吧,賞金沒問題。”周大福一擺手,又湊過來拽了拽李楚的袖子,小聲說道:“今晚上要不咱爺們兒慶祝下,一起去花花草草?”
“花花草草?”李楚不解。
旁邊捕快壞笑道:“就是去春滿樓,花花錢、草草……”
李楚汗,婉拒道:“不了。”
又有捕快笑道:“小李道長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放心吧,這種事習慣了就好了。”
“我是覺得……”李楚擡眼看向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這種事沒必要花錢吧。”
隨即,他朝衆人點了點頭,轉離去。
看著他筆直的背影,有個老捕快小聲嗤笑了一句:“看不出這小道士還是個守財奴,嘁,沒有花哪來的草啊。”
但說完他立馬覺得不太對勁。
想想李楚的臉,好像……哪怕讓春滿樓的姐兒們倒錢,也不會有人拒絕。
這樣想來,也難怪他會覺得沒必要花錢。
一羣捕快互相對視了幾眼,忽然覺得今晚的風有些涼。
“他孃的!”有人氣地罵了句娘。
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
清涼的夏夜,星月朗朗。
餘杭鎮到十里坡,也就是短短十里路,李楚就算不不慢地走,一會兒也就到了。
沿途雖然是寬敞的道,但兩旁都是野林地,沒有任何人影。
河朝的宵雖然不算嚴格,但城門把控還是較嚴的。更何況這可是邪橫行的世界,除非有十萬火急的大事,正常人都不會大晚上出城去走夜路。
當然,修行中人除外。
走著走著,在中途的半江亭附近,李楚察覺到有些不對。
周圍太安靜了,野外的夏夜應該有很多活纔對,水窪裡的蛤蟆、林中的鼠鳥、樹上的知了、山中嗥的野,平時都吵吵鬧鬧的,此刻卻全都消失了。
而且鼻端開始傳來一腥臭的味道。
妖魔鬼怪四類邪,這其中妖氣腥臭,聞久了會讓凡人眩暈。魔氣刺鼻,會讓凡人心生戾氣。鬼氣寒,會讓凡人噁心嘔。
怪作爲天下異種怪的集合,千奇百怪,實際上並不屬於同類,也沒有統一的氣息類別。
可以說,氣息是邪最鮮明的特徵,也是最重要的判斷依據。正因爲絕大多數邪都無法匿自己的氣息,它們才只能在人類的聚居地外活。
若非如此,世間邪都可以隨意混城池,那人類可能就無法如此安寧了。
李楚可以斷定,現在聞到的味道就是妖氣。
而且是他之前從沒過的濃郁。
出於謹慎,他不打算多生事端,加快腳步想要趕回到德雲觀。
但事偏偏躲不開。
快走了三步,他的腰部好像突然到了一條細小卻堅韌的線,一彈力驟然反饋回來。
他飛快地一擰退開,發現白的腰帶已經被腐蝕得發黑了。
這線有毒!
藉著通明的月,他放亮眼睛仔細掃視四周,才發現前方的線呈八卦狀,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
不止是道被封堵住,兩邊的樹林中也麻麻地佈滿了這種黑線!有很幾倒在林間草地,看來是到線後毒發亡。
高低左右,飛鳥難逃。
這是要做什麼,捕獵嗎?
李楚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他小心地退後了兩步,想要尋找另外的道路。
這時,一道黑人影從路邊的半江亭裡閃了出來。
聽到靜,李楚馬上看過去。
就見一名著黑勁裝、束袖綁的禿頭男子出現。
李楚不知道他爲什麼穿夜行,因爲這意義不是很大。
他的頭在夜裡實在是太顯眼了!月照上去,反出來如同一道環罩。如果李楚信佛,簡直要給他跪下磕頭了。
也正因爲他的頭太亮,燈下黑的緣故,讓人反倒看不清他的五。
還是因爲這顆頭,李楚第二眼才發現,他上最驚人的地方不是腦袋,而是手臂。
他足足有八條手臂!
看上去每一條都健碩強勁、虯結。
隨著他形出現,周遭的妖氣更加濃郁,而且起漣漪,顯然他就是正主。
李楚凝視著他,沒有出聲。他遇見的妖怪不多,在不知道對方來路的況下,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八臂人也打量了下李楚,年紀輕輕,沒有真氣波,看來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道士。
於是他發出一陣哼哼哈哈的怪笑。
就在李楚不懂他在笑什麼的時候,他陡然發!
八臂人迅速擡起一隻右手,只見他掌心裂開一個黑黢黢的隙,嗤一聲,出一道黑束,在夜中近於無形!
若不是李楚眼力極佳,幾乎看不見這道黑,他忙一橫移,堪堪避開了這道黑。
地上響起嘶嘶的怪響,李楚纔看出這道黑是一道毒,落在道上,瞬間便將道的砂土腐蝕穿孔!如果落在人上,定是骨難全。
李楚凝眉看向他:“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突下殺手?”
“嘿嘿嘿嘿。”八臂人殘忍地獰笑道:“誰讓你今夜出現在這兒呢,怪就怪你倒黴吧!”
八臂人仰起頭,李楚纔看清,他的一張臉上竟然長著兩排眼睛!十分駭人!
他張開全部八臂立於月下,兇神惡煞,狀若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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