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是他從修家消失的那一年。

也是修羽從修家心傷離開的時候。

那一年，才15歲不到。

失去了自己的母親，也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卦象出了問題。”嬴子衿握著冊子的手指，“這種卦象原本就很奇怪，我一直擔心有問題，難怪我進城後又算了幾次，也一直是一樣的結果。”

幾次的卦象都證明，修寧沒有生命危險，但其他的一切都不知。

簡而言之，卦象是一片空白。

和當初在諾頓大學算諾頓的時候，那三張空白的塔羅牌是一樣的。

一片空白，代表賢者正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如果修寧只是普通人，那麼當初算出來的卦象就很準確。

可修寧是賢者正義的轉世。

實力沒恢復的時候，算不到其他賢者生死之類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修說他從十九世紀後期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賢者正義和賢者力量了。

而搖等人獵殺賢者轉世的起始點，恰好是1848年。

一切都對上了。

看來，當初不是因爲小島實驗研究的實驗品有多麼貴重。

而是因爲那一批研究員裡面，有賢者力量的轉世。

“你和正義以前一起共事過？”傅昀深了的頭，“他怎麼樣？”

嬴子衿知道他問的是他們一起建立NOK論壇的時候，眼眸闔了闔：“和他的封號一樣，很正義的一個人。”

低下頭：“如果當時我能夠再多留一段時間就好了。”

很顯然，搖和塔是趁著賢者正義和賢者力量在一次應災轉世之後，開始對他們手的。

傅昀深眼神微深：“夭夭，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這種事強加在自己上。”

嬴子衿背靠在他寬闊有力的背上，擡頭著天。

晨破曉，天際邊已經出現了一抹白。

白晝即將來臨。

太升起，又是一片明。

嬴子衿看著第一顆出現的星子，眼神微黯。

很長一段沉默之後，輕聲開口：“我只是在想，我該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小羽。”

“先不要告訴了。”傅昀深開口，“世界之城太，會衝，我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早在爲賢者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未來某一天，必然會因爲應災而亡。

賢者愚者和賢者節制就是這麼離開的。

可賢者正義和賢者力量，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真是諷刺。

“你說得對，現在還不能說，後面還有一頁。”嬴子衿了太，緩緩呼吸，“接著看吧。”

最後一頁上面有四個大字——

賢者皇帝。

嬴子衿眼眸微瞇：“他們獵殺賢者皇帝的轉世很早。”

從十二世紀就開始了。

這一頁全部都是O洲姓名。

而且每一個姓名，都是O洲歷史上有名有姓的皇帝。

但最後一欄，沒有填任何信息。

賢者皇帝最後一次轉世，黑骷髏還沒有找到。

“還好，皇帝還活著。”嬴子衿稍稍擰眉，“但是，我也無法算出來他在哪兒。”

“不用擔心。”傅昀深淡淡，“他們三個人都被我廢了，短時間連行能力都沒有。”

“只要你恢復了，就能夠算到皇帝在哪兒。”

世界之城的每扇門都有他派過去的人，嚴防死守。

“不錯，還有一個問題。”嬴子衿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眼，“怎麼從塔和倒吊人聯手之下逃出來的，又把他們廢了，你還安然無恙？”

被他強送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是遍鱗傷。

傅昀深沒有將塔是怎麼將他的肩胛骨貫穿的事說出來，他笑了笑，輕描淡寫：“不小心變賢者了。”

“不小心？”嬴子衿環抱著雙臂，眉挑起，“Devil，睜眼說瞎話，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悉的稱呼，悉的語調，驀地將他拉回了很多年前。

孩用一雙能夠察人心的眼眸看著他：“Devil，你說謊了。”

“怎麼一下子就猜到了？”傅昀深頭低下，抱住，“你算不到我吧？”

“很簡單的事。”嬴子衿瞥了他一眼，“力量小姐和正義先生逝去了，諾頓他又在萊恩格爾家族，我想他應該不會離開。”

“那你說二十二位賢者之中，還有誰能抵擋住他們兩個人的聯手？”

“行。”傅昀深認輸，嗓音含笑，“嬴小姐，打個商量，不要打臉。”

“你不要我嬴小姐。”嬴子衿拍開他的手，眼神涼涼，“聽起來像在調，我還在生氣。”

發現，不管什麼稱呼從他口中說出，都會變得不正經。

“好。”傅昀深從善如流，“小朋友，朋友，未婚妻，你喜歡哪一個？”

“……”

嬴子衿轉就走。

傅昀深從後面握住的手：“真生氣了？”

“不是，我要先去一趟O洲那邊。”嬴子衿眼神凝了凝，“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先安頓好我老師。”

“嗯，走。”傅昀深沒說什麼，“我送你。”

**

O洲，赫爾文實驗基地。

李錫尼已經諾曼院長安全送到了。

宇宙航母實驗項目再添一員得力猛將，赫爾文自然全力歡迎。

諾曼院長也已經醒了過來，頭還有些發懵。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出城的，又是怎麼來到了這裡。

但當他看到的機械儀的時候，把其他的一切都拋到了腦後。

諾曼院長這一生都沒有離開過世界之城，也不清楚城外的科技到了什麼水平。

眼下看見了，不由驚歎出聲：“不錯，太不錯了！”

難怪嬴子衿多次給他提起赫爾文，說赫爾文的能力絕對不亞於當初的西蒙·布蘭德。

“諾曼院長。”赫爾文推了推眼鏡，“你也認爲理很對吧？”

“對，沒錯！”諾曼院長斬釘截鐵，“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絕妙的東西！遇事不決，量子力學！有什麼是理解決不了的難題？”

他一臉驕傲，滿臉寫著“理就是最牛的”。

赫爾文眼睛一亮，彷彿找到了知音：“幸會幸會，諾曼先生，您真是我的知音啊。”

說著，他又嘆了一聲：“唉，上次我遇到一個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小姑娘，理很好，結果居然說最討厭理，可是傷了我的心。”

諾曼院長：“……”

怎麼聽起來像是他大徒弟說出來的話？

剛到實驗基地的嬴子衿：“……”

已經不想進去了。

**

另一邊，賢者院。

紗羅擔驚怕了一晚上，生怕賢者惡魔就那麼直接打進賢者院來。

直到太升起，新的一天到來。

因爲塔被傅昀深給打廢了，他的特殊能力自然也沒有辦法施展，世界之城的天空恢復了原樣。

這一切都讓紗羅很是焦躁。

發現，越來越多的事超出了的掌控。

“塔呢？搖呢？”紗羅眉頭皺起，“怎麼他們倆都不見了？”

魔師也很納悶。

昨天晚上塔纔來找過他，說是要去殺人。

不過塔和搖以及晝言向來也是來無影去無蹤，時不時地都會消失一段時間。

他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很隨意地應了一句：“可能有什麼事唄，你管他們幹什麼。”

他只負責煉藥，其他的都不歸他管。

“你的意思是我管不了他們？！”紗羅瞬間暴怒，尖了起來，“所以誰都可以忤逆我辱我？！”

魔師被嚇了一跳：“我又沒有這個意思，你那麼激幹什麼？”

神經病。

魔師只想快點離開這裡，接著回去煉藥。

他可沒工夫和紗羅在這裡耗。

“報——”而這時，管事匆匆進來，“皇大人，玉家族大家長又一次遞了離城申請，您看，是批還不批？”

“玉家族大家長。”紗羅的脣邊劃過一抹森然的笑，“要出城是吧？很好，帶上來。”

要出城，就要付出代價。

廢除武力，消除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