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銅壺,能不能拿給我瞧一眼。」蘇老急切說道。
老太太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吩咐方甜甜將銅壺取到了蘇老手中。
蘇老小心翼翼地接過銅壺,雙手抖地著銅壺上的每一道花紋,激得說不出話來。
「蘇老先生,您不必怒,這件破銅壺是一個廢送來的,的確難登大雅之堂,我馬上就讓人丟到垃圾桶里去。」方甜甜自作聰明地說道。
「你給我閉!」
蘇老猛地冷喝一聲!
「你懂什麼,這銅壺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上一次港區拍賣會上,跟這隻銅壺類似的一件藏品,品相遠遠沒有這個好,都拍出了三千多萬的天價!」
此話一出,全場皆是震驚。
這黑不溜秋的銅壺,竟然這麼值錢?
「這雖然是仿製的商周銅壺,但是宋朝宮廷出品,工藝水平極高!這壺上的龍紋栩栩如生,大有帝王貴族之相,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很可能是北宋某位皇帝的專用銅壺!」
皇帝專用……
這四個字宛若平地驚雷在老太太耳邊炸響,很清楚這四個字在收藏界意味著什麼。
「方老太太,這才是真正的寶貝啊!您收藏無數,加起來恐怕都不及這件寶貝一個零頭!這銅壺是誰送來的,快,帶我去見見他,能拿出如此貴重的寶,一定是份無比尊崇的人啊!」
老太太老臉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銅壺是沐晨送的,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可蘇老都開口了,別無選擇。
「蘇老,這銅壺是我的孫婿送給我的。」
「孫婿?」
蘇老一愣,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老太太有兩個孫,只有一個結了婚,而且嫁給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窩囊廢,當年這件事還在江城引起了不小的轟來著。現如今看來,那應該只是一個誤會,能送的起如此貴重東西的人又豈會是眾人口中那個只會吃飯的廢。
「殊不知,在座的哪位是老太太的孫婿啊?」蘇老環顧一周桌邊的人,問道。
老太太頓時面窘,因為方蕓一家人被支到客桌上去了,有些難為地說道:「他在客桌那邊,我現在給您把他喊過來。」
說完老太太便給方甜甜使了個眼。
方甜甜方才已經被這銅壺的價格驚懵了,這才緩過神來,連忙神匆匆里起。
「老太太,不管怎麼樣,孫終究是孫,一家人理應坐在一張桌子上,您這樣做,欠妥了。」蘇老請咳兩聲,淡淡說道。
他跟老太太打道多年,深知老太太是個好面子的人,但沒想到居然為了維護方家的面子,連自己的親生孫都棄之如敝履。
老太太不知該怎麼回應,因為這件事的確是做得不對,再加上蘇老德高重,只能苦笑著承認錯誤。
「蘇老說的是,我待會就把他們喊到這張桌子來吃。」
片刻后,沐晨和方蕓走了過來。
方蕓看見蘇老,連忙恭敬地鞠了一躬:「蘇爺爺好。」
「嗯,真是越來越好看,越來越懂事了。」蘇老和藹一笑,隨即將目鎖定在沐晨的上:「想必這位就是老太太的孫婿了吧?」
「晚輩沐晨,有幸見過蘇老。」
「嗯,不錯,不錯,儀錶堂堂,宇軒昂,是大者啊!」蘇老對沐晨讚不絕口道。
然而他誇得越狠,方家人的臉就被打得越疼。
「這銅壺,你是從何得來?」蘇老重歸正題,一臉認真地問道。
「實不相瞞,這銅壺是我去古玩市場買的。」沐晨如實回答道。
「古玩市場……那真是太難得了,一般這種好東西會被很多收藏家壟斷,很難流到市場之中。你跟我講講,你是怎麼一眼就看上這個銅壺的?」
蘇老之所以這麼問,其實原因很簡單,雖然這銅壺是真,但並不屬於那種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真」。銅壺由於年份久遠的原因,加上之前的擁有者沒有好好保存,很多能夠用來鑒定的部位都模糊不清,就連鑽研文玩幾十年的他也是仔細看了好幾眼下的定論。
可沐晨看上去才二十幾歲,按道理不應該有如此準的眼力才對。
沐晨正要開口,旁邊的方甜甜怪氣地來了一句:「他又不懂,肯定是走了狗屎運,瞎貓上死耗子唄。」
蘇老眉頭頓鎖。
老太太立刻瞪了方甜甜一眼,讓方甜甜閉,連在蘇老面前都不敢隨便說話,更何況一個區區晚輩。
蘇老的眉頭這才舒緩下來,了一眼似乎心有不服的方甜甜,忍不住說:「方老太太,有時候我們這些做老人的還是不要太溺晚輩為好,不然這些晚輩都快忘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了,沒大沒小的,以後能堪大用嗎?」
「是是是,蘇老說的是,我以後一定嚴加管教晚輩。」老太太連連回答,不敢有毫的不悅。
蘇老重新看向沐晨,臉上添了幾分笑意:「說說吧,老夫很興趣。」
「既然蘇老開口,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所幸前幾天在手機上好好地惡補了一下古玩知識,而且準地查了查這座銅壺的工藝特,沐晨一開口可謂是口若懸河,頭頭是道,再配合上他自信的氣質,聽得蘇老連連點頭。
「好,好!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淵博的知識,實在是太難得了。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跟老夫個朋友,有空的話可以一起探討一下。」
眾人頓時瞠目結舌,德高重如蘇老,居然會主要和沐晨朋友?
這份面子,簡直太大了!
「蘇老,您份崇高,這樣不大好吧,您若是喜歡我孫婿,讓他拜您為老師傅就好。」老太太在旁邊說道。
「不不不。」蘇老搖了搖頭:「所謂師者,傳道授業解也,可我自認為沒有什麼能夠教給您孫婿的,只能以朋友相稱了。小夥子,你可願意?」
「蘇老先生都這麼說了,晚輩當然願意。」沐晨說道。
蘇老會心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是真的很喜歡沐晨上那不卑不,深而不的氣質,有點他當年的影子。
壽宴如期進行,方蕓一家人重新回到了主桌上,一邊老太太跟方蕓一家人有說有笑,另一邊遭了冷落的方甜甜氣得咬牙切齒。
本來是準備好好地看方蕓和沐晨的笑話的,沒想到最後丟臉的卻是自己。
「這個沐晨,真是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這種寶貝都能被他撞上,可惡!現在他還和蘇老沾上了關係,以後只怕會更加關心方蕓那一脈,不行,我決不允許!」方甜甜狠地看了方蕓一眼,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