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廠長確實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上次蘇禾在夜校門口雖然針對的是朱艷麗,但也捎帶了食品廠,他當然不高興。
想要捐獻是不可能的,沒把掃地出門都是很客氣了。
蘇禾沒想到田廠長會這麼小肚腸,也沒想到田廠長的臉皮厚度和不相上下。
不過,必須得想辦法讓他同意捐獻。
因為紡織廠和機械廠雖然口頭答應了,但畢竟沒有落實。
如果這個田廠長轉和那兩位說點什麼,這事兒還真有可能黃了。
雖然可以找點理由迫田廠長,比如說別的廠子都很好,只有你們食品廠日子難過,縣領導可能會覺得您領導能力有問題。
或者說,您若是不答應捐款,旁人會認為您心不夠寬廣,公報私仇。
這樣說的話,田廠長或許可以同意捐款。
但蘇禾不會這麼做,因為如果這麼做了不是結緣是結仇!
「田廠長,我會把您的話如實轉述給陳校長,相信他也會理解的。
對了,田廠長,陳校長和您提起過快樂牌速食麵的事嗎?」
田廠長疑道:
「快樂牌速食麵?魔都生產的那個?沒和我提起過啊!
老陳為什麼提起這個?他是想買嗎?咱們縣城沒賣的,他要是想買得去省城。」
蘇禾一笑:「陳校長倒不是想買這種速食麵,而是他一個學生就在那個食品廠上班。
咱們北遼省又是小麥主產區,所以他想牽牽線,引進這個項目。
當時他還說,新建廠不劃算,不如擴建你們食品廠。
我還以為陳校長和您提起過,既然沒提過就算了,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田廠長心裡頓時轉過好幾個念頭,對於國棟說道:「小蘇都進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知道給倒杯茶喝?」
於國棟:「……」
蘇禾笑道:「田廠長,不用麻煩了!
我這就告辭了,到時候歡迎您蒞臨我們演出現場。」
蘇禾說著就要走,田廠長忙站起來:「小蘇,先別著急走,咱們好不容易見面,多聊聊!」
蘇禾嘆氣:「改天吧,我還得去其他單位要捐獻,要是完不任務,我們陳校長肯定得批評我。」
「小蘇啊,我們食品廠雖然困難,但助學義不容辭,就算我們勒腰帶也要給你們夜校捐獻資。
你看我們夜校捐獻十箱罐頭和五箱槽子糕咋樣?」
「田廠長,你們也困難的,要不就算了吧,我相信陳校長肯定會理解您,您就別破費了。」
田廠長一咬牙:「五十箱罐頭、十箱槽子糕!」
蘇禾一臉:「既然您執意要捐獻,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田廠長:「……」
這時,於國棟給蘇禾倒了一杯茶。
蘇禾還真了,這「化緣」太費唾沫。
蘇禾滋溜滋溜喝了半杯茶,然後就盯著茶杯上面的花紋看,不吭聲。
田廠長這個氣啊!
東西到手了,你倒是說點我想聽的啊!
他咳嗽了兩聲:「小蘇,你剛才說的速食麵的項目,老陳真打算牽線搭橋?目前進行到哪一步了?」
蘇禾這才說道:「我也沒問,但是我聽說陳校長最近可能要去魔都實地考察一下。
不過,您也知道夜校經費有限,所以他還有些猶豫。」
田廠長眼睛一亮:「我們食品廠對這個項目很有興趣,不如以我們食品廠的名義考察,差旅費我們全包了!」
蘇禾詫異:「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回去如實和老陳說,這事兒包在我上了!」
蘇禾點頭:「好,我會如實轉述給陳校長。
您先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田廠長一直送到辦公室門口,叮囑於國棟:「快中午了,你帶小蘇去食堂吃個飯。
捐獻的事也要快點落實,別讓老陳等著急了。」
於國棟:「……好的。」
於國棟帶著蘇禾到了食堂,讓大師傅炒了幾個菜,和蘇禾邊吃邊聊。
這時,朱艷麗也跟幾個同事來食堂吃飯。
一眼就瞧見了蘇禾,氣得牙。
覺得蘇禾是擔心食品廠不分,所以特意來盯梢了。
對一起吃飯的兩個同事說道:
「蘇禾那個狐貍肯定勾搭上於主任了,瞧笑的那狐樣,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坐在旁邊的一個圓臉孩說道:
「艷麗,我覺得你對蘇禾有些誤會,我覺得這人好的。」
另外一個高鼻樑的孩附和道:「是啊,我也覺得蘇禾樂於助人,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艷麗,你肯定是誤會了。」
朱艷麗簡直都要氣炸了!
「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這麼幫著說話?!
是不是看我落魄了,你們想要攀高枝了?」
說完一摔飯盒,怒氣沖沖的走了。
兩個孩面面相覷。
們都是夜校的學生,和朱艷麗關係不錯。
為了不惹朱艷麗難過,們平時都有意避開了夜校的事。
所以,朱艷麗對蘇禾最近的功偉績一無所知。
兩人苦笑了一下,繼續吃飯。
朱艷麗怒氣沖沖的出了食堂,乾脆和車間主任請了半天假,回了家。
沒想到家裡有客人。
朱艷麗眼睛一亮:「表哥,你怎麼來了?」
傅鵬笑道:「我從公社中學調到你們縣夜校了,還有點手續沒辦完,過兩天去報到。」
我怎麼瞧著你不高興,誰欺負你了?」
朱艷麗頓時把蘇禾的事說了,罵罵咧咧:
「那個賤人今天還特意去廠子盯梢,生怕我被整的不夠慘,要不是曉紅他們攔著,我非得撓花的臉不可!」
傅鵬眼神閃爍:「你說的蘇禾是不是槐花公社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二叔二嬸是紡織廠的。
天就知道招蜂引蝶,先是招惹了趙斌,前段時間又害得林波進去了,就是個狐貍!
表哥,你不會也被迷住了吧?
我勸你離遠點,靠近的男的都沒有好結果!」
傅鵬一笑:「你扯到哪去了,我就是聽這個名字有些耳。
聽你的話茬兒,沒在夜校報名?」
「嗯,二叔、二嬸在夜校上課,那天不知道了什麼瘋跑去夜校了。」
傅鵬微微蹙眉,沒有繼續問,轉而說起了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