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坐上纜車來到山頂,由於避開了周末,人並不是很多,宋錦卓拉著羅聞櫻直走,一直來到護欄跟前的陡峭地段。
羅聞櫻往下看一眼,又把腦袋回去,「為什麼來這兒?」
宋錦卓挑了塊石壁,盤膝坐在上面,羅聞櫻約意識到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跟這地方有關,走過去坐到宋錦卓側。
男人掏出煙,點了一吸上口,然後將煙卡在了邊上的石,羅聞櫻看著紅的煙星逐漸往上吞噬。
「聞櫻,你爬過山嗎?」
「偶爾會和朋友來,但是太懶,最後還是坐的纜車。」
宋錦卓搖搖頭,「我說的是攀爬。」
「那我可不敢。」
「我也好幾年沒有來過了,現在一看到山就會恐懼,」宋錦卓目投向遠,「我認識個孩子,膽子出奇的大,我們往過後做了很多在別人眼裡看來是瘋狂的事,我們很,那時候到底年輕,可以毫無顧忌。」
羅聞櫻問了句,「那,現在在哪?」
宋錦卓別過頭看向羅聞櫻,「在一次攀爬的時候,出了事故,死了。」
羅聞櫻大驚,心跟著揪起來。
「掉下去的時候我就在邊上,我們兩個懸在峭壁上,喜歡那樣看著風景,說是人總被太多東西約束,羨慕一切可以飛的。我還記得掉下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問我,錦卓,要是有天給你一雙翅膀,你最想飛去哪?」宋錦卓間忽然一哽,羅聞櫻想象著那樣的場景,眼圈通紅,一個安的字都說不出口。
「我當時話到邊,開了口,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就看到子猛地往後栽,我下意識手去拉,可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我每次都在問自己,為什麼就差那麼一點點?」
宋錦卓眼裡織的痛苦仿若能傳染人,「我其實想對說,如果給我一雙翅膀,我哪都不會去,我們就做一對比翼鳥,願永遠在天上飛,哪怕累死累活,我也不願意歇腳。這麼多年了,家裡給我一個個介紹人,我也試著努力過,可就像是你說的,我這塊地方永遠都填不滿了。」宋錦卓說完,指了指口。
羅聞櫻鼻尖酸,眼眶一陣溫熱湧出,宋錦卓手替了眼淚,「所以你不用覺得愧疚,我想跟你結婚,僅僅是因為我們合適而已,我不你,這輩子我也不可能找到一個能夠相的人結婚。」
羅聞櫻聞言,越發的難,「試著走出來吧,人死不能復生。」
「這話我已經不下一千遍一萬遍對自己說過,」宋錦卓苦地拉起抹笑,「我有時候想,我這樣累得活著,為什麼當時沒有跟著一起跳下去。」
「別,」羅聞櫻神焦急,「想看你活得更好。」
宋錦卓視線投蔥鬱的山谷間,「不用安我,我要是真要死,早死了。」
羅聞櫻看著那支煙已經燃到盡頭,那樣的一份,燃燒了一個人幾乎所有的激和熱,倘若換是,也會跟宋錦卓一樣,永遠無法再了。
宋錦卓回頭,見羅聞櫻已經哭了出來,他直修長的雙,「所以不用對我覺得愧疚,這又不是電視劇,男配永遠要著主角最後卻不得不落得個炮灰的下場。我一早說過,我的想法很現實,就算是以後,我也會找個盡量合適的人選,結婚生子,然後把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
一輩子,何其漫長,更何況是像宋錦卓這樣的人。
羅聞櫻幾乎忘了是怎樣回到山下的,宋錦卓開車將送回去,羅聞櫻聽著音響傳來的《昨日重現》:我所有好的記憶清晰的重現有一些仍能使我哭出來正如從前一樣彷彿昔日又重來……
可惜,昨日永遠無法重現。
羅聞櫻心沉鬱,眼裡面始終瀰漫了一層薄霧,說不出的難,宋錦卓一路把羅聞櫻送到家門口,「我父母那邊我會說的。」
羅聞櫻抬眼看向他,「我能理解你,但我真的希你能幸福。」
「會的,」宋錦卓說出的這兩個字,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塹堃的事你也不用擔心。」
羅聞櫻搖搖頭,「我已經不擔心了。」
宋錦卓淺揚角,「這就好。」
「你的事……」
宋錦卓打斷的話,「我的事更不用擔心,只是暫時休息幾天做個樣子而已。」
羅聞櫻下了車,看著宋錦卓驅車離開,順著男人車尾消失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滿心複雜。
招收攔了輛計程車,司機詢問「請問去哪?」
羅聞櫻向窗外,過玻璃窗能看到自己蕭冷的神,「塹堃。」
這時候塹堃員工們都在大樓,羅聞櫻走進廣場,看著地面上自己那道被拉得很長的影子。前臺依舊維持著職業的笑容跟打招呼,電梯門打開,看到一眾人正走來。
明錚走在最前面,他袖口挽至手肘,工作時候的模樣永遠是清冷而令人親近不得的,他時不時和左右的人低聲說些什麼。
一抬頭,驀然看到站在跟前的羅聞櫻,有人開始打招呼,「羅經理。」
明錚手裡拿著份文件,他手垂至側,上前一步道,「怎麼了?」
羅聞櫻雙手圈明錚腰際,頭輕靠向肩頭,這番舉令在場所有人均是目瞪口呆,明錚察覺到的不對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羅聞櫻搖頭,似乎才意識到場合不對,強忍住緒想退開,卻被明錚攬住肩膀往懷裡用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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