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不夠好嗎?』
『你鬧這些,是不是想分家?』
安小蕓的兩句話在黃萍腦海里不停迴響。
匆匆走進廚房,臉白得嚇人。
大嫂肯定知道什麼了?那以後不會對好了。
怎麼辦?
黃萍用抹布邊灶頭邊走神。
這時,張大芳從外面走進來,不滿得很。
隨口吐槽。
「你看見了嗎?大哥拎回來的!生怕我看見,趕提溜回屋了,
肯定是媽給他錢買的,真是,憑什麼啊!坐月子天天吃,我生兩,你生三都沒這待遇,你也就算了,我生的可是方家長孫!氣死我了!」
黃萍抿,扭頭,「大嫂虛弱,媽說要補。」
「補有個屁用,」張大芳氣。
「本來就不怎麼幹活,在大隊教書能有多累?補不補都那回事。」
說到這個,黃萍湊過來,小聲道,「二嫂,馬上要開學了。」
張大芳笨,還沒想到,覷著。
「是啊,咋,你三個兒不是都要去學校嗎?你驕傲啊?」
原本方家只打算送方虎一人上學。
後來是安小蕓和陳翠花商量,讓二房的方,三房的三朵花都讀書。
就這,張大芳還覺得自己虧了呢,因為只有兩個孩子。
黃萍聲音更低,「大炮和學學今年七歲,要上一年級,再過兩年,農農和蛋蛋也七歲了。」
不是說三個孩子上學佔便宜了嗎?大房五個孩子,更是佔便宜。
果然,張大芳聽見這話,氣得把手中舀水的瓢丟水缸里,發出『咚』的聲響。
咬牙切齒,「氣死我了!生生生,生那麼多是母豬嗎!就能生!我一定要分家!」
張大芳罵罵咧咧的回房。
黃萍看著憤怒的背影,扯了下角。
想,不是大嫂對不好,只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另一邊。
方剛一進屋,就將手裏拎著的東西放在桌上。
安小蕓好奇的問,「哪裏來的和豬蹄?咦,還有蘋果。」
「老葉給的,明天讓媽做給你吃,蘋果是買的。」
安小蕓回想了一下,小葉是葉天朝,比方剛小十歲的好兄弟。
小說里,葉天朝年輕,腦子好使,膽子賊大。
他這會兒應該在做什麼很賺錢的暗生意,積累許多資產,後面為本地大富豪。
葉天朝還顧念舊,在他們夫妻去世后,頻繁接濟大炮四兄弟。
他甚至用錢周旋,幫方剛的四弟方勺在鹽廠做到管理層職位,一步步做大做強。
這麼說起來,錦鯉主的發家,完全是踩著他們一家上去的。
想到這些,安小蕓神愈冷。
方剛看完小兒,抬眸見這樣,握住手,問。
「小蕓,你想分家嗎?」
他聽到問黃萍的話了?
安小蕓愣了下,說實話,「想,但是剛子,我心疼你。」
早年間,公公好賭,死得早,債沒還清,婆婆陳翠花拉扯四個兒子,還要應付債主。
他臉上的長疤就是債主來家找事留下的。
至於家,是十四歲的方剛去當苦力,幫陳翠花頂起來的。
對底下三個弟弟,方剛這個當哥的如同當爹。
照顧他們長大,幫他們娶老婆,方剛還供老四方勺讀了中專,讓他進鹽廠為正式員工,娶城裏老婆。
他甚至還幫著二房三房養孩子。
可方剛本人呢?
因為包袱大,一心幫弟弟,再加自卑臉上醜陋的長疤,他到28歲才和安小蕓結婚。
當時二房三房最大的娃三歲,最小的一歲。
到現在,二房三房的孩子都八歲以上,再過兩年就可以掙工分了,他們反過來嫌棄他們大房孩子多,是拖累,想分家甚至想害死……
安小蕓怎能不心疼方剛?
輕方剛臉上的長疤,眼中不見懼怕,滿滿的疼惜,語氣自嘲。
「剛哥,我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冤大頭。」
方剛反倒不在意,他淺淺笑了下,漢的臉顯出幾分。
「小蕓,如果所有的不好都是為了遇見你,就都值得。」
安小蕓一愣,臉升起紅霞。
輕推他邦邦的膛。
「你現在會說甜話了,快把我的笨剛哥還給我,你知不知道我剛下鄉的時候以為你是個啞……」
聊起過往回憶,夫妻倆氣氛極好,空氣涌著曖昧的愫。
但!
門外衝進來著上半,穿著衩的四個男孩,打破好。
「哈哈哈哈,媽快看!」方大炮興緻的衝進來。
「爸,你回來啦!快比比,我們四個,哪個最白!」
安小蕓和方剛:「……」
四男孩排排站的展示,握拳,畫面跟皮了的青蛙似的。
他們一臉期待,安小蕓就老實回答,「學學最白。」
方學驕傲的揚起小下,開始穿短袖。
另外的方大炮倒不難過,他低頭拍拍脯,自我欣賞一番,強調。
「我最壯!」
「因為你最大啊!」排名第三的方農也找到自己的優點,喜滋滋。
「爸,媽,我最瘦,人販子拐小孩都不會拐我這種沒的,你們可以放心。」
安小蕓和方剛:「……」你以為拐賣小孩是用來吃的嗎?!
三哥哥都這樣,最小的蛋蛋哪能落後?
他舉起小手立馬道,「我我我,我最黑我最矮我最笨!」
安小蕓撲哧笑出聲,方剛也忍俊不。
方大炮和方農笑完就恨鐵不鋼的教訓弟弟。
「黑,矮,笨,都不是優點啊,你這個蠢蛋蛋!」
「你出去不許說是我方農的弟弟!丟臉!」
……
而方學挪過來,扯方剛服。
「爸,你想到了嗎?」
他們大房四個兒子,最聰明的當屬老二方學,同時他也是最記仇的。
昨天的事,沒法過去。
他問方剛解決辦法。
方剛二兒子有些扎手的寸頭,意味深長。
「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很快到來。
安小蕓的月子餐依然有,方家眾人的早飯是南瓜稀飯,面饅頭和泡菜。
一大早氣氛就不同尋常。
吃完沒滋沒味的早飯時,張大芳放下碗筷,意有所指的問方剛。
「大哥今天不會像昨天那樣不上工吧?」
工分=錢。
方剛是個好勞力,干一天是滿工分。
他大房七口人要吃飯,張大芳著實忍不了他天天請假。
方剛抬眸,冷冷覷。
他還沒說話,方農快言快語,「方虎,你今天去不去鳥蛋?」
埋頭啃饅頭的方虎很生氣,他最不會的就是爬樹,其他上山下水的事他一個不慫。
他瞪方農,「你管我幹啥?」
方農撇,「那你媽管我爸幹啥!」
有文化的方學慢悠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張大芳:「……」
人比人氣死人,大房的娃都了嗎!
正要發火,突然!
門外傳來人尖銳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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