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方嵐從腰間出半個饅頭遞給林初一，“吃點墊墊，娘一會兒就做飯。”

林初一抿抿，手將饅頭推了回去，“娘吃。”

“娘不！”

“初一也不，”林初一示意方玉嵐將耳朵過來，極小聲道，“四叔給我帶包子了，包子！”

方玉嵐眉眼染上意，“好！”

林初一這才有空去看林大郎，剛剛那聲哥可不是白的。

林澤卻先一步從兜里出兩個野果，賣弄的般的說，“姐，給你果子，我們摘了好多！”

林大郎也出了一把野葡萄，“等會一起給你洗，咱們都吃過了。”

“我還撿了苞米回來，等一會兒喂了，給你烤著吃！”林翠兒特意慢了兩步，背著背簍，牽著林初一的另一只手，假裝看不到正在挨揍的親爹。

到底是劉氏看不下去了，這麼多年雖然也恨的慌，可再怎麼說那也是當家的，孩子的爹。

再說，打壞了還得抓藥，家里哪有那個銀子。

“娘，您累了一天了，別打了，回去歇歇吧，喝點水。”

馬老太打累了，呼哧帶地又罵了幾句，這下連劉氏都給帶上了。

林永茂也不敢再躲，怕摔著老太太，打了半天，他那副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的慫樣非但沒讓馬老太解氣，反而更鬧心了。

“給老娘滾，別杵在這讓我看了心煩，不是有錢給人家嗎？今晚你就甭吃飯了，滾去大房那里吃吧。”

林永茂哪敢，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他這會若是敢去大伯那邊，回來就鐵定會被打斷。

但他不去，耐不住周氏占了便宜會來嘚瑟啊。

飯剛做了一半，周氏就帶著大孫林月蘭來了。

“哎喲，永茂啊，你怎的跪這了？瞧這一的傷喲！哪個不知足的，這麼孝順的孩子也下的去手喲？”

林永新原本在院中教三個侄子識字，聞言果斷帶著人進屋，心中不嘆，有些人啊，得了便宜，偏偏還得惹事。

林初一一把拉住正要去給喂食的林翠兒，喂個的，都喂過了，稀釋過的靈泉水喂的，它們這會兒應該是吃不慣糙米了。

“初一啊，姐要去喂。”可不想留在這兒看爹的熱鬧，沒得挨把氣撒到的上。

林初一扭頭看一眼，想想還得立傻子的人設，便松了手。

唉，我就是想讓你看看的戰斗力，學個一招半式的，以后子也不會那樣。

林翠兒走后，林初一自個兒蹲在了墻角，邊還蹲著一狼一狗，黃的閉眸假寐，黑的眼神熠熠生輝，狼臉上看熱鬧的興勁兒，都不下去。

就見馬老太從廚房鉆了出來，手里還拿著個舀水的葫蘆瓢，一見來人，立馬拉下了臉，林初一目測，最起碼得有四十四碼。

“你來干什麼？我這不歡迎你給我趕走。”

周氏要比馬氏大上兩歲，馬氏五十五不到，長臉，雖然臉上皺紋橫生，但比起周氏那真是年輕了太多了。

周氏比馬老太高半個頭，也許是生活所迫，腰已經有些腰了，方字臉上一雙吊梢眉，細長眼。

就像長蟲腦袋被砸方了一樣，也不知道周氏年輕時是怎麼被人看上的。

“馬慧娟，”周氏一叉腰，大嗓門嚷嚷道，“我再怎麼說也是你大嫂，長嫂為母，你就是這樣同我說話的？”

馬老太冷笑一聲，“放你娘的屁，還長嫂為母，我老娘早沒了，你要是想，你倒是陪去啊，逢年過節，我也好給你燒點孝敬。”

“你——好啊馬慧娟，你個老虔婆，你敢咒我死？活該你兒子不孝順，我要是他，我早分出去了。”

“哼，你還比我大兩歲呢，我是老虔婆，你該是個啥？”

六歲的林家寶突然從里屋冒出了個腦袋，大聲道，“我知道，我知道，老妖婆！”

林永新一把將人給拽進去，關死了門，他今天果然是不該回來。

林初一默默給小孩豎了個大拇指，慧眼如炬。

馬老太噗嗤一下就樂了，出一口牙。

眼看自家臉憋的通紅，林月蘭上前一步，用帕子捂了捂，狀似輕笑了一聲，“寶子弟弟今年六歲了吧，我家大壯前年兒就啟蒙了，如今才五多歲，先生就經常夸他有教養呢！”

這就是說林家寶沒教養唄。

林初一瞥了眼被大伯娘死死按住的三嬸，用稚的聲音緩慢的問，“大壯不是送走了嗎？送到鎮上衙門看門去了。”

周氏有個兒，嫁到了鎮上，姑爺是衙門當差的，之前說到大房那只從衙門退下來的狗，就是他給領回來的。

后來生了崽后又送了兩只回衙門，衙門給起了名字大壯，小壯。

人也不知道林家有個孩子林大壯，平時也是大壯大壯的。

這事在村子里鬧了好一陣笑話，實在是周氏太會嘚瑟了，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家跟鎮上衙門有關系。

這也是馬老太不想跟他們明著撕破臉的原因。

實際上，兩家距離撕破臉，也就差個手的距離。

林月蘭瞪了林初一一眼，這話若是旁人說的，非得上去抓花那人的臉，可林初一是傻子，跟一個傻子計較，沒得讓人笑話。

用帕子捂了捂鼻子，嫌棄的罵了聲，“小傻子。”

話音剛落，一盆帶著溫度的刷鍋水從廚房里潑了出來，不偏不倚，全潑在林月蘭半新不舊的上。

“啊——”一聲尖，顧不上臉，林月蘭蹦跳著用手去上的水漬，這可是最喜歡的一件服。

可惜的太徹底，這麼一抹，玲瓏有致的型瞬間就呈現在眾人眼前，。

周氏反應過來，連忙護住自家大孫，眼睛跟刀子似的朝廚房門看去，“哪個殺千刀的，不要臉的小娼婦，心腸怎的這麼黑，連自家侄都下的去手。”

陳氏一把拉開拎著水盆眼神清冷的方嵐，叉腰就罵，“我呸，還自家侄？有說自家弟弟沒教養的姐姐？有罵自家妹妹是傻子的姐姐？我今兒可算是開了眼了，哎我就好奇了，這個時間各家各戶的都在廚房忙活，你們是干啥來了？是認親來了？還是閑得慌找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