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就到了寒假時分，遠在上海的江圓圓的小伙伴，要遠道而來這里旅游。

江圓圓很開心，很早就把全家人吵醒陪著一起準備了，現在指揮起江黎來已經很不客氣了，這不，江黎剛洗漱完就被他拉去打糕了。

歲禾還是第一次見江黎干這樣的力活，揮著膀子拿著樁錘在打年糕，歲禾覺得有意思的就給拿手機拍了下來。

江黎一抬眼就看見了幸災樂禍的表，也只是沖笑了一下，打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揪下一塊蘸了些醬料，遞到了歲禾邊喂吃。

“我們那里有糯米嗎？我學會了，好吃嗎？回去打給你吃。”江黎道。

歲禾覺得自己牙有點酸，說實話有一點粘牙，和他都過了好幾輩子了，他上本就沒有會廚藝的細胞，但依舊對自己的烹飪普且信。

“有，但不是純種的糯米，是基因改良過的黃江米，水份太大吃著粘牙。”歲禾老實回答，糯米早就滅絕了，經過人類基因復刻研究出來的植株，沒有造主的鬼斧神工。

江黎盯著歲禾的眼睛問：“你沒回答我好不好吃是我因為不好吃嗎？”

歲禾：“……”這不是有自知之明的嗎？

“好吃。”歲禾“真誠”點頭，“就是咱們去年收的糯米是小種的，韌勁兒小，水份太大了。”

歲禾的話剛說完，江圓圓就來拆他的臺了，“爸，你打得不均勻，有些錘過了有些還能看見米！”

“噗呲。”一邊在拌餃子餡兒的李越海笑出了聲，功收獲了江黎的一記眼刀子。

江黎朝李越海抬了下下，“你去給圓圓打，打完然后去磨豆花。”

苦力李越海吐了吐舌頭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忙去了，江圓圓準備得很用心，現在千水山上的冬筍真是最的季節，昨天一大早就跟著江大毅上山挖了一堆回來，現在正在愉快地剝筍。

江黎不了解這些，他見江圓圓砍下一段留下放到籃子里，另一端又放到一邊的麻袋里，便問：“我看這些也的，不能吃的嗎？”

“我們又吃不了這麼多，我們就吃最最好的，這些次一等的就留著賣給城里人，咱們村子里都是這樣理的啊！”

江黎：“……”

江圓圓這樸實無華的回答，讓江黎這個星際城里星人有些懵。

幾個小孩是中午到的，江黎特地搞來了一輛車去縣里的車站接他們過來，來人一共有五人，給江圓圓送畫畫工的盧嘉樹一家人，還有另外兩個家庭的孩子，父母沒有跟來，但也是在上海那邊的，結伴一起來了。

江家的農家小院實在不咋地，江黎早早就定好了住宿。

雖然小孩子都懂事可的，但歲禾還是能從這三個小孩上看出了其他小孩不一樣的點。

比如盧嘉樹的有些跛，看樣子應該是留下了疾，以后也很難好了，他臉上笑得很燦爛，還很堅持自己去爬山，笑談自己的右傷了之后只是比左短一點而已，不礙事，但是他眼里偶爾的灰暗看得出，他本就不可能不介意。

哎，歲禾嘆了一口氣，養孩子真是一門怎麼研究也不可能徹的學問，既希江圓圓能夠往一些豁達的小伙伴，也希能和盧嘉樹這樣的孩子彼此理解互相治愈，但又擔心，幾個了不負能量在心里的小孩反而更難互相取暖。

剛這麼想著，江圓圓就帶著小伙伴興沖沖地推開了門，幾人穿著水鞋，鼻頭凍得有點紅，但能看得出眼里都是興。

“媽媽，爸爸帶我們去水庫網了好多魚，魚好大啊！”江圓圓高興道，“吃不完弄醬魚讓他們帶回去，我們水庫干凈，好山好水，養的魚比城里的好吃！”

盧嘉樹笑了，“敢我們幾個還了打秋風的，跟土匪進村一樣，還連吃帶拿了。”

江圓圓大方地擺擺手，“沒事，等你回去了給我寄特產，我還沒吃過城里的好東西呢！”

歲禾笑看著他們幾個小孩，又了一眼兩大桶的魚，還是讓江黎殺去吧，不會做飯殺魚總會吧？哼～

幾個小孩玩瘋了，原本打算來三天就回去的，結果瘋玩了五天才背江圓圓給塞的大包小包回去了。

盧嘉樹的媽媽單獨找到了歲禾，鄭重地邀請他們一家去上海玩，說路費食宿都包了。歲禾答應了，但短時間應該不太可能。

剛送走一行人，歲禾就接到了楊蓁蓁的電話，距離上次他們見面已經快兩個月了，黑曠案似乎都沒什麼進展，歲禾還以為是要說楊嘉又的事兒的，畢竟和趙氏夫婦聯名告楊開明的糾紛，在下個星期就要開庭了。

但電話一接通，歲禾就聽到了強裝冷靜但依然聽得出哭腔的聲音。

“封行他出事了，手臂中了一槍，應該是幕后之人手了，你們也要小心。”

說完這話就匆匆把電話給掛了，歲禾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告訴了江黎。

江黎聞言有些猶豫，歲禾看出了他在猶豫什麼，封行出事，那就表示他很可能查到了什麼，按照他的格肯定是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的，畢竟失不再來，但是他走了，又行不便，一家人的安危很難保證。

“你去吧。”歲禾推了他一把，“你走之后我請村里人來翻修院子，然后我和圓圓他們住到民宿里，那里人多有安保。”歲禾道。

見他還是不放心，歲禾又道：“你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只要來的不是狙擊手就不怕。”

來了狙擊手那就沒轍了，一個之軀還能扛子彈不？

江黎最終還是覺得要去，畢竟不解決這件事，永遠也不安生，畏手畏腳地活著還不如快刀斬麻，盡早解決。

江黎給歲禾幾人挑了民宿里最好的位置，就是狙擊手來了，千米之都沒有制高點狙擊，周圍又有便和請來的保鏢保護，應該足夠了。

搬到民宿這一天，江圓圓見江黎背著一個包就準備離開，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拽住了江黎的袖問：“爸爸你去哪里？”

很害怕，害怕爸爸會像十多年前一樣一去不。

可這幾個月，好像已經習慣了有爸爸的生活了，不敢想象沒有爸爸又會變什麼樣子。

“爸爸去城里和人商量一些村里民宿擴建，還有旅游設施的事，你村長爺爺老了，村里的代表也沒有什麼文化，他們就任命你爸我去。”江黎說著了江圓圓的頭道。

江圓圓抿了抿，這個理由好像說得過去，爸爸最近確實負責村里很多項目的洽談，但是為什麼會那麼心慌難呢？

江黎給了李越海一個眼神，李越海識趣地上前將江圓圓連拖帶拽地給拉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連村口大門都有封行派出的便，也不知道是安保到位了，還是背后之人沒有打算對付他們這些影響不了大局的升斗小民，風平浪靜。

直到第五天，江黎凌晨才回來，回來就躺倒在椅子上，歲禾嚇了一跳，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般撐著手起來。

剛拖過椅準備坐上去，就聽江黎慢悠悠道：“我沒事，就是連夜趕路太累了，你不要起來了。”

歲禾：“……”這個架勢還以為你中槍了呢！

“怎麼樣了，有進展嗎？”歲禾追問。

“有！”江黎點頭，“封行找到了那個礦工的人，那個礦工想兩頭吃，剪輯掉了電子表里拍攝的信息，但還存了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那東西到手了嗎？”歲禾問，其實這麼的案子，不可能只剩這點蛛馬跡，只是其他的都被掃干凈了，水清無魚，上層都是互相包庇的共利益的，能找到一個突破口相當的不容易。

“你猜？”江黎側頭，沒有開燈，他的一副牙像是非洲人般，白得晃眼。

他突然皮這麼一下歲禾還真不適應，“你說不說。”

“我拿到了，給封行了，他是個不錯的勞力。”

他說完這話，歲禾還想問一些細節時，就聽到了江黎均勻的呼吸聲，大概是累到了極致，秒睡。

歲禾：“……”你睡這我一個殘廢也沒法拖你上床啊。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任命地下了椅，拽著被子給他蓋上，轉想回去的睡的時候，江黎抓住了的手。

“哎呀，你裝睡折騰我。”歲禾笑罵了一句。

江黎沒有回話，依舊閉著眼睛，只是微微側，有力的臂膀攥著歲禾的肩膀，將整個人提溜了起來，抱在懷里。

“我們回去的時候見一面好不好？”

千水村夜里很安靜，安靜到顯得江黎的聲音特別低沉，就連他的呼吸聲都特別有存在，就像是著的耳般，讓沒有辦法忽視。

“汗臭味真大。”歲禾答非所問。

江黎輕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他的呼吸又均勻了，歲禾將臉埋進了他的脖子，他脈搏的跳緩慢而有力，輕輕說了一個字。

“好。”

第二天，歲禾醒來時，江黎正在衛生間里洗簌。

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了，歲禾作為原告肯定是要到場的，今天就要開始準備了，結果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了楊蓁蓁的短信，說：我向大眾公布了那個賬號是我弟弟的，我爸爸愿意替他罪那是他的事，但我作為兒和姐姐不愿意看著爸爸背負罵名，也不愿意弟弟從此負罪深重，況且真正做錯事的人總要付出代價的。”

歲禾打開微博才知道，這件事又上了熱搜，楊開明的親兒，楊嘉又的親姐姐，近二十年來最優秀的新銳法醫，親自出來錘弟弟……

可以說把網友都錘得有點懵，因為楊開明第一時間為了保護小兒子反駁了，網友有人信有人不信，事又了一團麻。

不過歲禾已經不在乎了，只要楊嘉又往后余生想起這件事就刺難就行了。

司法流程走得很快，楊開明將一切都認了下來，趙氏夫婦在法堂上說呈詞的時候，悲痛得快要暈厥，而應該為這巨大悲痛負責的人，僅僅只被判了兩年。

可這兩年讓楊蓁蓁了眼眶，楊嘉又沒有出席，不知道他知道他最敬重的爸爸因為他晚節不保，還惹上牢獄之災，不知會做何想。

事后半個月歲禾才知道，他被楊蓁蓁送出國了。

直到三個月后，那個黑礦場的幕后負責人和龐氏詐騙案的利益團才被偵破，接連霸占了半個月的熱搜，很多知名人士，甚至群眾口碑卓絕的慈善企業家何執z人員，都進去了。

何廣平也倒了，何晶晶注銷掉了微博，從前在網絡上咋咋唬唬，熱烈張揚的孩子，從此銷聲匿跡了。

這些紛雜的事都隨著寒風過去，枝頭上冒出了芽尖尖，像是春天第一抹綠意，那種復蘇的氣味，像回的又一個篇章一般，永遠是新的開始。

還有一個月，江圓圓何李越海兩個孩子就要中考了，江圓圓歲禾不擔心，的績上個重點高中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李越海，基礎太差了，整個初中都沒有好好讀，即使惡補了幾個月的基礎知識，他依舊離重點高中有一段距離。

于是江圓圓找到事干了，就是每天盯著李越海讀書，就連他在燒火，都在旁邊給他念單詞。

日子平靜溫馨，但有一個人上門拜訪，歲禾還是詫異的，莫導，就是當初李容清費盡心思也要結的導演。

他后還站著一個有些靦腆，看著很瘦小的孩，莫約十二三歲的樣子。

迎向歲禾的視線，對視了幾秒之后就猛地轉背對著，開始搐，鼻子里發出打噴嚏時的泣聲，還發出了類似于小的怪聲。

歲禾很悉這個狀況，發病了。

“是莫導演吧，歡迎啊！”歲禾像是沒有看見發病，等緩過來之后，便主朝莫導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