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風大概是沒想上前打擾江蔚,只遠遠看一眼就轉走人了。
但沒走兩步,就見到了抱著雙臂,正一臉笑意看著他的歲禾。
“誒,是蔚蔚的同學啊,你好啊!謝辭風是吧?你來看嗎?”歲禾笑問。
謝辭風有些心虛,江蔚媽媽還知道他的名字?難道江蔚跟媽媽說起過他?
并不想讓江蔚知道他今天過來看,于是謝辭風撒了個謊,“不是,我有個朋友住院了,來看看他,我現在要回去上課了。”
面對他的無中生有,歲禾點點頭,“昨晚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好,蔚蔚今天一大早就燉了湯,要不也給你朋友送一碗吧,一點點心意。”
謝辭風:“……”
“不用了,謝謝阿姨,他不配。”
歲禾見未來的南洋霸主在面前拘謹的樣子,也沒打算為難他,“謝同學去上課吧,要好好學習哦,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阿姨。”
謝辭風和歲禾道別的時侯,經過時,見直了背脊,還往他頭頂看了一眼,好像是用自己在測量他的高……啥意思?
送走謝辭風之后,歲禾又往江鴻所在的病房走去,卻在窗口看見了江蔚著枕頭在揍江鴻,下手還不輕。
江鴻嗷嗷但是沒還手,疼得呲牙咧才說了一句:“你別再醫院擾民行不行,要不把醫生護士招過來把你轟出去。”
江蔚真是氣笑了,“你眼皮子就這麼淺,為了一套房真的值得嗎?”
江蔚是怎麼也沒想到,江鴻這廝這幾年和李開山虛以委蛇地從他那兒過戶了一套房,還是李開山瞞著他現任老婆自愿給的。
見到江蔚怒發沖冠,江鴻臉也沉了下來,從手中搶過房產證,塞回了書包。
“大姑知道嗎?”江蔚沉著臉問。
江鴻搖了搖頭,提起江招娣他煩躁地用手擋住了臉。
江蔚深呼吸了一口氣又問:“什麼時侯過戶給你的,手續都齊全嗎?稅了嗎?”
江蔚知道肯定是一切完善了才能拿到房產證的,但是還是怕有詐,萬一連證件都是假的呢?
“切,你當我傻子?真以為就你聰明?”江鴻不屑道。
“我當然比你聰明啦,如果這房子是李開山婚后買的,那是他們夫妻的共同財產,就算你是他兒子,他老婆知道了都有得鬧,我們家會犬不寧的!”
江鴻聞言后沉默不語。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的?”江蔚也冷靜了下來,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江鴻轉背對著道:“幾年前吧。”
門外的歲禾:“……”不愧是書中最極品的反派,能讓霸總吃癟的人,有這個心機就該用在正途上啊。
“你整天琢磨這些,你能不能把這心思用在讀書上啊?”江蔚替歲禾把話給說了。
江鴻不以為意,“我憑什麼不爭?難道他的財產就都便宜了李焱?做夢!”
似乎是又來了火氣,“我把房子過戶給我媽,讓拿去貸款,然后打司,告李焱綁架加蓄意謀殺,放心,李開山就是管所都舍不得他小兒子進的,我自損八百也要換他一千!總能咬下他一大塊。”
歲禾:“……”
江蔚意識到江鴻說的是真的,其實一直知道江鴻心野,但是總想走捷徑甚至會為了利益以涉險的人,很容易走歧途。
“所以你為什麼要對大姑說那樣的話?大姑一直在醫院這邊守著你,但是沒來看你,都沒法面對你。”江蔚說著都覺得頭疼死了。
江鴻垂眸,半晌拿被子蓋住了腦袋,悶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你以后一定會有遠大的前程?你知道剛剛房產證上的房子多錢一平方嗎?七萬!105平方的房子多錢?我很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那就意味著我們一家永遠都無法在這個城市真正立足,而我,會被李焱嘲諷奚落一輩子,他有房產有資本,他會繼承李開山的一切,他起點可能就是我一生要去攀越的高峰……”
江蔚愣住了,其實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要攀的高峰可比江鴻的要高得多。
歲禾有些心酸,兩個孩子都這麼早,苦難帶來的心靈折磨真是長的催化劑。
歲禾適時敲了門,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收起了沉重的表,但是歲禾還是能從他們眼中看到名為野心的芒。
愁死了,家里有兩頭狼崽子怎麼辦吶。
歲禾上前了江鴻的腦袋,“沒有發燒,傷口也都沒有發炎,醫生說你不用留院觀察了,收拾一下東西出院吧。”
說著,歲禾又朝門口喊了一聲,“招娣過來幫忙扶一下你兒子。”
江招娣這才從門口進來,垂著腦袋,面無表,但是形容憔悴,仿佛連背脊都佝僂了不。
江鴻也默不作聲,病房里彌漫著沉重的氣氛,歲禾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但問題既然已經出現了,就要選擇妥善理,否則傷口發炎化膿只會留疤。
一行人坐上出租車的,江蔚看著窗外的路問道:“媽,我們去哪兒啊,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歲禾沖笑笑,“確實是回家,不過是新家,我和你大姑前幾天了首付了,手續完全之后,就是我們的家了。”
歲禾說著,就朝江鴻看去,“以后我們家就在這個城市立足了。”
江鴻和江蔚都是懵的,上學三個月回到家里,發現家里買房了,還是五萬多一平方的,雖然只了首付,可還是被驚到無以復加。
更震驚的還在后面,尤其是江蔚。
當歲禾打開門的時侯,印眼簾的是一張全家福,只不是畫的,象扁平的畫風格,用很簡單的原木雕花相框框住,邊緣做了留白理,看起來簡單又靈。
這是江蔚畫的,一眼就認出來了。
客廳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平方左右,但因為家都很簡便,收納做得很好,所以也并算太擁。
江蔚看著倫敦霧和象牙白雙拼的墻壁,有些愣神,這是夢想中房子的,最的搭配。
準確來說,整間房屋的裝裝和家陳設都很合的心意,仿佛就是按照的審來定制的。
原木復古帶點法式風的家,不吊頂干凈的天花板和雅致的裝飾線,窗簾是純白帶理的布料。
客廳里僅裝飾的幾盆綠植都是喜歡的,金錢兜,尤加利葉和量天尺。
墻壁上掛著像是桐油燈的熏香,空氣中是淡淡的木質植香,像是秋天竹林加淡淡柚葉的味道,很清新。
“喜歡嗎?”歲禾拍了拍江蔚的肩膀,“媽媽親自裝修的。”
江蔚愣愣地點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表達,這種覺好像在做夢一樣,腳踩在地上的覺都不太真實。
這不是江鴻的夢中屋,他比較清醒,問道:“你們哪兒來的錢?”
江招娣張了張言又止,歲禾簡單明了地解釋了句:“我們兩個晚上不出攤了,就花時間做了自,還好趕上了風口,賺了點錢。”
說完,歲禾拍了拍江蔚的肩膀,“你先去你的房間看看,媽媽和你弟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