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麥芽將《數理化自學叢書》放在了堂屋的角落裏,就開始收拾自己明天坐火車時所需要帶的行李了。..
李翠花之前所說的要給準備的一床八斤的棉被,一個陶瓷臉盆,一張草席,一雙布鞋,一雙涼鞋,春季服兩套,夏季服兩套,冬季棉襖一套,一個陶瓷杯,一支牙刷,一支牙膏,兩塊皂,這些東西谷麥芽都沒見到個影子。
但知道,李翠花是不會給買新的陶瓷杯、牙刷、牙膏和皂,去看了原那把分了叉炸了的牙刷,估計李翠花就要用這把破牙刷搪塞。
說來原這把牙刷是十一歲的時候買的,之前原都沒用過牙刷,這把牙刷還是谷志遠嫌棄原張時太臭,李翠花才給買的,一用就七年了。
谷麥芽回到谷家后也沒用原的這把牙刷,現在要收拾明天下鄉的行李了,就趕把這把牙刷給扔了。
空間里有的是資,所以對李翠花所準備的東西都不抱期,不過也不會讓李翠花糊弄著。
把原之前的課本也打包好,和《數理化自學叢書》放在一塊兒,明天背著去坐火車。
原打滿補丁的舊裳和兩雙布鞋也全部收拾好帶上,這個年代著泯然於眾才不會被人盯著揪小辮子。
如此一收拾谷麥芽才發現沒什麼能帶到鄉下去的。
等晚上吃飯的時候,谷家人安靜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就著玉米碴子粥啃著黑窩窩頭,整個吃飯期間只余喝粥與咀嚼的聲音。
谷麥芽看著大家兢兢戰戰的模樣,心中尤為解氣。
把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了「砰」的聲響,把正在埋頭苦吃的顧家人嚇了一跳,谷志遠更是嚇得哆嗦了下,手中的碗都給掉地上打了個轉,玉米碴子粥也撒了大半。
他趕彎腰把碗撿起來后,小心翼翼地將凳子挪了挪,遠離著谷麥芽。
谷麥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目投向了李翠花,語氣平緩道:「我的新被子、陶瓷臉盆和一年四季的服呢?」
李翠花手中的筷子一頓,眼睛眨了幾下,語氣快速地說道:「都收好了,明天早上你直接背過去。」
谷麥香聞言抬頭朝媽看了一眼,立即又埋頭啃著手中的半個黑窩窩頭。
谷麥芽假裝沒看見們母間的不對勁,收起自己的碗筷就拿去洗了,順手將廚房裏的那把菜刀又別在了上。
當谷家其他人吃完飯收拾好東西準備睡覺時,谷麥芽也躺在了堂屋裏的門板上閉目養神,那把菜刀就被放在了旁。
也不知過了多久,谷麥芽在寂靜的夜裏聽到了開門的「咯吱」聲,隨其後的是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在靠近谷麥芽時停頓了片刻,又緩緩向前躡手躡腳走去。
「咚咚咚——」細小的敲門聲在安靜的夜裏被無限放大,谷麥芽都聽見了屋裏李翠花的聲音。
「誰呀?」
「媽,是我!」谷麥香的聲音得很低,但谷麥芽還是聽出來是的聲音。
跟著李翠花開了門,谷麥香閃進去后立馬將門關上。
谷麥芽立即坐了起來,起邊的那把菜刀,小心地避開堂屋裏的桌椅,小心翼翼地來到了李翠花的房間門前,的耳朵在門上,仔細辨別著裏面幾個人的說話聲。
李翠花幾人自然是不知道谷麥芽在門后聽,但也怕說話的聲音太大吵醒了外面的人,所以們一直著聲音說著話,不過谷麥芽還是聽出了們的話。
「媽,你可是說了,新打的棉被可是我結婚時要用的,你可別把它拿給那個討厭鬼帶到鄉下去。」自從李翠花說要打新棉被時,谷麥香就一直盯著了。
而李翠花聽到谷麥香的話明顯也有氣,那麼厚實、暖和的新棉被哪是那個孽障可以用的,沒好氣地說道:「你媽可沒那麼傻,那床棉被可是打給你的,等過一陣子你和王強結婚了好帶過去。媽又給你買了兩套夏季的服,兩套春秋的服還有一套冬季棉襖,對了,還有陶瓷臉盆和熱水瓶都給你買好了,都給你帶到王家去。」
谷麥芽聽后喜笑開,不過得寸進尺道:「媽,我看到王強妹新來了一件布拉吉,你也給我買一件吧!」
李翠花可不樂意了,谷麥香和王強結婚後日子就在年前,冰天雪地的日子裏還穿什麼布拉吉,可不慣著谷麥香:「大冬天的買什麼布拉吉,等你結婚後,讓王強給你買。」
谷麥香甩了下辮子,等結婚後,王強的工資那可是他們小家的錢了,哪能隨便花呢!
「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是答應給麥芯買一件布拉吉的,你要是不給我買,等你給麥芯買了后,我就把那布拉吉給剪了。」谷麥香可不會讓自己委屈。
谷紅軍原本是摻和母倆的談話,但谷麥香的臭脾氣他還是了解的,這丫頭說到還真是會做到,他瞪了一眼谷麥香,不悅地開口呵斥:「說什麼話呢!就你什麼時候都要和你妹妹爭!你多大你妹妹多大,你是做姐姐的人了,就不會讓著你妹妹!」
說著他又怒視著李翠花,斥責道:「買!給你閨買,就一件布拉吉的事,到時侯從彩禮上扣就是了!」
李翠花聽后也是憋悶得很,一件布拉吉幾十塊錢,就這樣許諾了出去。
谷麥香聽到從彩禮上扣也沒有什麼反應,之前和王家商討的一千塊彩禮是要被谷紅軍和李翠花收走的,不會到手上的,自己能多買一件布拉吉就多買一件,省得那彩禮最後都花在哥哥和弟弟妹妹上。
谷麥香見自己可以多買一件布拉吉,也不再說這事,而是問起了谷麥芽行李的事:「棉被和服都給我了,明天那討厭鬼要是鬧起來該怎麼辦?」
李翠花聽到這話后臉沉沉地,張就罵道:「老虔婆養的小畜生,怎麼就不跟著老虔婆一起死了呢,到現在來禍害我家!老天爺怎麼就不一道雷劈死!」
旁邊的谷紅軍握了自己的拳頭,聽著李翠花喋喋不休地咒罵聲,一個掌甩向了李翠花,咬牙切齒道:「你要賣那孽障就罵,可別扯我娘頭上來,我娘死都死了,你再說這些有什麼用。」
李翠花捂著臉,哆嗦了一下,也沒再罵婆婆。
而谷麥香則挪了下腳步,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李翠花與谷紅軍的距離。
「明天想要怎麼忽悠那孽障想好了嗎?」谷紅軍打破了屋裏的寂靜。
李翠花看了谷紅軍一眼,張了張,嘟囔了兩句:「就那樣啊!明早就讓麥香先帶那畜生去車站等車,告訴我們在後面給搬行李。等到車要開時,就讓先上車,我們在後面再上,等上了車了,這車也就跟著開走了,至於行李,帶什麼帶!最好直接凍死在車裏。」
谷紅軍思索了下,遲疑道:「要是真凍死在車上,公安會不會來抓我們?」
李翠花無所謂地說道:「我們就把一些破裳打包一下背到車站去,別人也看不見裏面是是什麼東西。到時我們也去車站送人了,也帶了行李了,只不過是那畜生太磨蹭了差點趕不上車,而我們也是來不及將行李帶到車上去的,誰又有話說。」
谷麥香也附和道:「對,我們可是和其他人一樣都背著東西去送呢,只不過是趕不上車罷了。」
李翠花他們幾個還在說著話,谷麥芽卻不想再聽了。
往後退了好幾步,提著刀助跑起來,一下子就將李翠花和谷紅軍的門給踹開了。
裏面說話的幾人哪知道谷麥芽竟然開起了門,他們驚恐地看著門在他們眼前倒下了,谷麥芽的影也顯現出來了。
谷紅軍和李翠花的房間里開著電燈,堂屋裏是黑漆漆的一片,谷麥芽站在明與黑暗的匯之提著一把菜刀,面無表地看著谷紅軍等人,似是下一刻就要把他們給宰了。
當然,在谷紅軍幾人的眼裏,現在的谷麥芽可不就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魔嗎?
夭壽啊!谷麥芽在谷家的最後一個夜晚是要大開殺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