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部分地區有洪災危險,人手不夠用,其它地區必須要派志願者支援。
向村的力大,每戶必須派出一個人。
葉老頭捨不得自己的親兒子葉正華冒險,就把沒緣關係的葉勇推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葉勇巡邏的地方,半夜洪災發。
葉勇為搶救國家財產,被洪水沖走。
過去一個月,都沒找到,也沒有個信。
方判定他英勇犧牲,前不久市裏的幹部特地來向村,給了葉家一筆恤金,和一面錦旗。
那筆錢,葉清月是一分都沒看到。
後來因為一次特殊的對話,才知道,當時市裏給葉老頭髮了足足三百塊!
在這個月二三十,都算高收的地方,三百塊可是一筆巨款了。
比葉老頭攢了幾十年的家當還多!
「確實有這麼回事。」
大隊長聽葉清月提到恤金,立刻想起來了。
當時他還在縣裏辦事,是村長接待了市區來的幹部。
等他回來后,村長還炫耀了這事。
不過恤金的事,大隊長也不太清楚。
「真要有恤金,那確實該給清月丫頭家。」
錢蕓知道葉勇和葉老頭沒緣關係,「這是們應得的。」
這錢咋都不該歸葉老頭。
「恤金啥的,都算在裏面了。」葉老頭想耍賴。
那筆錢可是他的命,誰也別想拿走!
葉清月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拿出剛才分到的錢,說道:「這些錢都是舊的,明顯是放在家裏很久的積蓄,怎麼可能是恤金?」
方發恤金之類的錢時,大多時候會特地從銀行取新錢。
就算不是新錢,也是整整齊齊的。
絕不可能是這種皺的紙幣。
大隊長很清楚這一潛規則,他板起了臉:「葉為民同志,葉勇同志是為國犧牲,恤金是國家給他付出的補償,你想侵吞國家的資產?」
一頂大帽子扣下,葉老頭脖子都快歪了,他戴不起啊!
可是,那筆錢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葉老頭冒著風險,也要把它在自己手裏。
「恤金髮下來后,家裏也遇到不需要花錢的地方,今天還給芳芳辦了婚禮,準備了嫁妝啥的,雜七雜八下來,就沒了。」
葉老頭很不要臉地說道:「我又沒自己拿,都是補這個家了,向紅和清月丫頭都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也到了啊。」
大隊長噎住,這老頭是要錢不要命了吧?
可是,他們剛才把家裏找了個遍,也沒恤金的影子。
葉老頭要是咬死錢花了這話,即便警察來,也扯不清楚。
就在事陷僵局時——
「爺爺,你不是把恤金放到你和臥室的房樑上了嗎?」
一道聲音從廚房外響起。
葉老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門口。
只見葉楓一臉無辜:「我記得你還跟說過,那錢一分都不能呢。」
儘管發恤金那天,葉老頭提前把葉向紅和葉清月支出去了。
可葉楓卻因為冒,待在家裏不能出門。
他見家裏來了位領導樣子的人,村長還在一旁陪同,排場正式的。
而爺爺和二叔等人,又特別防著他似的,這讓葉楓留了個心眼。
在聽到領導是來發恤金,葉老頭把錢藏在房樑上后,葉楓也沒聲張,悄悄回屋了。
這事他沒敢告訴媽媽和姐姐。
葉勇死後,他們一家境艱難,那錢肯定是爭不了的,只會引來禍端。
現在不同了。
葉楓能覺,姐姐變得並不一樣了。
或許這時候去爭那筆本該屬於他家的錢,是能功的。
葉清月一聽葉楓這話,轉朝外走去。
「你站住!」
葉老頭就要手去攔葉清月。
錢蕓哪能讓他得手?
作為婦主任,就該保護弱勢的人,立刻過去擋住葉老頭的手。
大隊長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屁跟被火鉗燙了似的,「啪」地就沖了過去,擋在葉老頭和錢蕓中間,幫著錢蕓把葉老頭攔下來了。
可不能讓自家媳婦攔這糟老頭子,要是被趁機佔便宜了咋辦啊?
大隊長邊攔著葉老頭,邊苦笑看著錢蕓,自家媳婦也太虎了!
錢蕓看他攔住葉老頭,便跟上葉清月,幫撐腰,免得有別的麻煩。
「正華他媳婦!攔住那死丫頭!」
葉老頭雖然被攔住,但仍沒死心,大聲嚷著。
前屋裏,陳玉蘭還在看王醫生給自家兒子碘酒。
聽到後邊傳來公公撕心裂肺的喊聲,有些茫然,不知道發生了啥。
接著,就見葉清月進了前屋,徑直朝葉老頭的臥室走去。
陳玉蘭下意識就要攔住。
可剛踏出一步,作就僵了。
無它,婦主任錢蕓正跟在葉清月後,虎視眈眈地盯著。
陳玉蘭回了在危險邊緣試探的腳。
葉清月順利進葉老頭的臥室,看葉楓朝房梁某一指,立刻搬來梯子。
爬上去一看,果不其然,那裏放著一個小布包。
葉清月直接將小布包揣到了口袋裏。
下了梯子,葉清月拉著錢蕓的手,哽咽道:「錢嬸嬸,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和大隊長,我爸賣命換來的錢,就都被他們搶走了。」.
錢蕓拍了拍的背:「這是我們婦聯該做的。」
後院那邊,葉老頭的哭嚎聲也停下了。
等葉清月們回到廚房,葉老頭只是目沉地盯著看,但也沒手搶錢。
葉清月猜是大隊長說了什麼,葉老頭才不敢肆意妄為。
拿到恤金后,葉清月乾脆地在分家文書上籤了名,一式三份。
葉清月和葉老頭各一份,大隊長拿著一份,回頭放大隊部里保管。
將文書疊好放進懷裏,葉清月帶著葉向紅和葉楓,去自家那屋把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
在葉老頭幾人鬱的目中,一家三口拎著大包小包,朝著村尾走去。
圍觀的村民雖然都散了,但還在遠指指點點。
「那狐貍真分家了?」
「再不分家,怕是要被打死咯!」
「帶著個神經病娘,和病秧子弟弟,分了家也沒好日子過吧。」
「等日子過不下去了,狐貍再勾個男人幫襯唄!」
「一個夠嗎?家的重擔,一個兩個男人都挑不吧?」
「哈哈哈……」
葉清月聽著風中約傳來的冷言冷語,並沒有去計較。
知道,儘管今天裝可憐,將了陳玉蘭一軍,獲得勝利。
可經過這麼多年的詆毀,在村裏的名聲十分不堪,一時半會無法扭轉。
葉清月也不著急。
日子還長著呢。
這些人欠的、詆毀的,早晚都會討回來!
分家,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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