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曉敏覺得,在許正國和周面前,他們是沒有必要放低姿態的。
要知道現在這世道,不是你姿態放低了就有用了,要是不擺出你的厲害來,旁人兒就不知道什麼做害怕。
王兆和顯然看到了這一幕,但是他卻并沒有說話的意思,依舊笑呵呵地看著許正國,至于坐在許正國邊的周,王兆和連個眼神都欠奉。
等到他們都把話說完了,許正國方才緩緩開口說道:“哦?王科長,不知道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麼解決才合適?我初來乍到,可不知道像是這種冒名頂替的事要怎麼解決才是正常的,你能不能給我說一下?”
這話一說出來,包間里面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王兆和發現許正國似乎并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麼好對付。
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許廠長,這話不應該問我,當初的事也不能說是冒名頂替,畢竟我媳婦兒家里只有一個閨,當初我們說好了,生一個孩子會隨著姓,所以我們家閨其實有兩個名字,后來姥姥姥爺要不行了,我們就干脆讓姓了周,改名做周。”
王兆和的語氣之中多了幾分輕慢之意,他的手搭在桌子上,淡淡地開口說道:“當初在公社上初中的時候,我們家閨王海霞,但是后來改了名字,做周,和你人重名,當初的錄取通知書可能是弄錯了,我也不知道我們家沒有考上,所以就讓去了。”
這解釋簡直是天無,顯然之前王兆和他們就已經商量出來了,拿出了一個解決辦法來,不過想要靠著這種法子來逃避問題,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許正國挑了挑眉,寸步不讓道:“同名同姓?真有這麼巧合?我聽說,王海霞同志在上學的時候績很差勁兒,考試基本上都是倒數的,考上中專,你們就沒有想過會不會是同名同姓的人?”
王兆和搖了搖頭說道:“那會兒公社里的工作還是忙的,我為一個公社干部,每天要做的事可一點都不,孩子的事我也沒有多關注,平常考多分,我哪里能知道?”
說著,王兆和又繼續說了下去:“更何況當初通知書是由郵局的人直接送到我們家來的,我們再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還有這種烏龍?送錯地址和和同名同姓撞到一起,誰能想到呢?”
許正國沒有說話,盯著王兆和看,對方面上始終帶著笑容,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跟我玩兒,你還太了。
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這種意思已經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許正國的眼神閃了一下,像是被王兆和說出來的話給鎮住了,他許久都沒有開口,好一會兒后,方才緩緩說道:“既然如此,你覺得你們沒有任何的錯誤,那今天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王兆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雖然當初的事并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算是害者,但是甭管如何,這名額到底是周的,鬧了這麼一個烏龍,也非我們所愿,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想要回去彌補也不可能了,我們總不能再弄一個名額,把給送去學習吧?”
王兆和的意思很明顯,當初的事不是他們王家人的錯,只是郵遞員弄錯了地址,送錯了通知書,他們是差錯之下才把自己的閨弄去上學的。
一切的解釋合合理,如果周不知道這其中真相的話,怕是會被王兆和給哄了過去。
而王海霞一開始還有些忐忑不安,可是王兆和那理直氣壯的話讓王海霞也產生了錯覺,之前還佝僂著的腰瞬間支棱了起來。
看向了周,眼中難掩鄙夷之,接著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周,當初的事確實不是我的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考上中專,我還以為是我最后兩個月努力之后的回報呢,我在這里給你道個歉,就當是我錯了,這樣總了吧?”
記得王兆和臨來之前讓給周道歉,便干脆趁著這機會說出來了,反正道歉已經道歉過了,可不能再找的麻煩了。
周突然就笑了起來。
老實說,見過很多厚無恥的,但是像是王家這樣的厚無恥到極致的,周還真沒有見過。
他們真就覺得,憑著自己的三言兩句,就能顛倒是非,把所有的事都給蓋過去了嗎?
之前趙偉民還說王家人會賠償他們的,讓他們看在賠償的份上,不要繼續追究下去了。
不過現在看來,王家人的賠償有沒有還兩說呢,瞧著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并沒有要賠償的意思吧?
趙偉民的臉也不太好看,之前王兆和見他面兒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人什麼意思?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王兆和像是沒有發覺到包間里的風起云涌似的,笑著說道:“許廠長,現在一切都說開了,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那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不過不管怎麼說,都還是給周同志造了傷害,許廠長,你還是說一說,咱們要怎麼賠償你們,才能把這件事給平了。”
他踢皮球的技倒是高超,現在將一切都踢回到許正國一邊兒,依照他的意思,他們王家人可都是純良無害的,一切都是其他人的錯。
他們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這要是許正國張口要賠償,仿佛是他們太過貪婪,不知道收斂似的。
高,還真是高啊。
許正國突然就笑了起來,他拉著周從椅子上站起來,微笑著說道:“既然王科長覺得你們王家人清清白白,這事兒跟你們也沒有什麼關系,那我們也沒有必要說下去了。”
“王科長,我們是想要當初搶了名額的人付出代價,既然你們覺得跟你們家人沒關系,那賠償也不用你們出了,我們會找該賠償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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