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上,周倒是并沒有說謊。
能救下張娥這一次,不代表能救下第二次,因為就連周自己都不知道這種類似于預知的夢境是怎麼來的。
這一回可能是巧合,但再有一回,未必能及時去把張娥給救回來。
眼看著周轉就要離開,張娥下意識地上前,想要去抓周的胳膊,不過周的反應倒是快的,飛速地往旁邊一閃,避開了張娥過來的手。
“你想干嘛?”
看著周眼中的戒備之,張娥了,訥訥地開口說道:“我只是,只是想要跟你說聲謝謝……”
其實也有些懊惱,只是沖之下,手比腦子更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時沖之下,就想抓住周。
“行了,多大點兒事兒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番話后,周轉大步離開了這里。
看著周大步走遠的影,張娥臉上的神黯淡了下去,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臉上的神變幻,最后垂頭喪氣朝著自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回到家之后,張娥坐在客廳里的板凳上,看著懸掛在房梁上的麻繩,想到就是這麼一條繩子,剛剛險些要了自己的命,張娥激靈靈地打了個寒,趕忙將麻繩解了下來,撂到灶膛里面燒了。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張娥莫名覺到有些空虛。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但是卻并沒有點燈,就那麼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整個人都快要跟黑暗融為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開門聲響了起來,張娥了眼珠子,抬頭看了過去。
材不高的男人腳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因為天太黑,他沒有看清腳下的門檻,被絆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連串的污言穢語從這個過去瞧著老實憨厚的男人里面蹦了出來,他面上的神猙獰可怖,只是因為黑暗遮掩著,讓人看不清楚。
張娥終于回過神來,趕忙起,過去把谷年給扶了起來。
“你沒事兒吧?”
的嗓子沙啞得厲害,最開始那勁兒過去了之后,脖子上的疼痛加劇,一開口說話,就覺得自己的嗓子疼得要命,那種窒息再次襲來,明明知道自己已經從麻繩上下來了,但還是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被放下來。
“年,你咋樣……啊!”
張娥將谷年給扶了起來,然而誰知道就像是谷年站穩的那一瞬間,他猛地推了張娥一把,整個人不控制地飛了出去,后腦勺重重地撞在了榆木桌子上。
劇痛從后腦傳了出來,一熱流從腦后流了出來,張娥想要爬起來,想要說話,但是卻本就說不出口來。
是不是要死了?
明明的男人就在邊站著,明明他只要一手就能把自己扶起來,明明他只要往前面走兩步,就能看到的況,可是谷年卻一步都沒有往過走。
張娥聽到了谷年帶著怒氣的咒罵聲,源源不斷地傳了的耳朵里面。
“都是你這個賤人的錯!你為什麼非得要去給我找麻煩?你是禍害不死我就不甘心是不?”
“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了你這麼一個禍害,你說說你除了害我還能干啥?”
“我才當了幾天的會計,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我這個會計沒了!你說說你還活著干嘛?”
“你怎麼不去死啊,老子做了什麼孽才攤上你這麼個喪門星?”
谷年去了大隊部開會,結果等到他去了之后,大家伙兒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一開始谷年還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會議進了尾聲,陳大海才宣布了一件事。
“年啊,我對你這人其實是沒啥意見的,但是你管不好媳婦兒,讓你媳婦兒在咱們生產隊上躥下跳的,到找人麻煩,這樣帶來的影響很不好……”
后來陳大海再說了些什麼,谷年已經記得不清楚了,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陳大海說他不適合在大隊部工作,他會計這個職務沒了。
大隊部其他的那些干部都是一樣的說法,他們都覺得谷年連自己的媳婦兒都管不好,哪里能管生產隊的事兒?
“年啊,我們也不是故意針對你,實在是你媳婦兒做得太不像話了。”
“你媳婦兒這樣子就是在外頭敗壞你的名聲,一個婦道人家沒啥懲罰,但是你的前途可全都沒了……”
反正不管谷年如何不愿意,他會計的職務還是被免除了。
他這才當了一多月的會計,屁下的板凳都還沒有焐熱乎呢,結果現在他竟然被撤職了。
雖然其他干部說話很委婉,也沒有人說什麼過激的話,可是谷年卻知道,他們其實都在笑話自己。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家中,想到自己之所以會變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張娥的錯,谷年心中的怒火就再也沒有辦法制住了。
他好不容易有個工作,生產隊會計,真是他修了八輩子福才得到的工作,結果呢?就這麼被張娥給禍害了。
所以回來之后,谷年無法制自己的怒火,對著張娥就發泄了出來。
酣暢淋漓地罵了張娥一通之后,谷年覺到有些不太對——張娥怎麼都不出聲了?之前不是很能說的嗎?現在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了?
而且谷年此時還嗅到了一濃郁的腥味兒,他心里頭咯噔一下,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朝著張娥看了過去,便瞧見一不地躺在地上,瞧著就好像已經沒了氣兒似的。
“娥,娥你怎麼了?”
谷年心里頓時慌了神,他著急忙慌地走了過去,手去將張娥從地上抱了起來,巍巍地手去探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提醒著谷年,張娥還活著。
他稍稍松了一口氣,接著便抱起張娥,跌跌撞撞地朝著外頭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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