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花從來都沒有想過許賢厚會這麼對待自己,人家都說患難見真,現在可是真正見識到了許賢厚的險毒辣。
痛極之下的王梅花本就不顧及其他那些七八糟的東西,什麼話都能往外說。
許賢厚本來不及阻攔,王梅花已經將許正國犧牲的事兒給禿嚕了出來。
“你還有完沒完了!”
怒急之下,許賢厚一掌扇在了王梅花的臉上,他這一次下手極重,王梅花的臉直接被打腫了,兒就發不出聲音來了。
許天文一把推開了許賢厚,怒聲呵斥道:“許老二,你瘋了不?你媳婦兒還是個病人呢,你就下這麼重的手?你說說你想干啥!”
從前許天文還覺得許賢厚老實厚道的,但是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的認知可真是錯得離譜。
“梅花是你媳婦兒,你就是這麼對待梅花的?”
許賢厚大約也知道是自己過分了,他跟個鵪鶉似的站在那里,囁喏地開口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怒火上頭了……”
“就算你是怒火上頭了,你也不能這麼干,多也大的人了,還做這種事,你丟不丟人?”
許賢厚被許天文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他就連個屁都不敢放,跟個鵪鶉似的站在一旁,半句都不敢反駁。
訓完了許賢厚之后,許天文讓他抓帶著王梅花到縣城去看病。
“我不管你家那破事兒,但是作為個醫生,我還是要跟你說,這尾骨斷了可不是什麼小事兒,要是不抓看好,說不定會死人的。”
許賢厚不敢再多廢話,跑去大隊借了拖拉機,領著王梅花去縣城看病了。
他倒是想省錢來著,可是許天文已經說了,這要是一個弄不好,那可是要死人的,他就算對王梅花有再多不滿,也不可能讓去死的。
等到許賢厚和王梅花兩個人都走了之后,許天文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有些難看。
剛剛他沒有揪著王梅花的話不放,但是卻還是把的那些話記在了心里頭。
許正國怕是真犧牲了,否則的話怎麼會給恤金?
只是這事兒也不知道周到底知不知道,許天文覺得周應該是知道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跟許家人鬧那個樣子。
許天文嘆了一口氣,覺得心里頭有些難。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幫著許家人的,可是許賢厚他們做的事還是太過分了。
許賢厚他們瞞著許正國已經犧牲的消息,許天文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左不過就是為了拿著許正國的恤金,不分給周。
另外估著就是這兩口子心眼兒壞,只要不出去這個消息,周就還是已婚的份,就得要困死在許家。
但是因為許正國已經死了,他們兩口子也就不把周當是許家的人,想方設法地去磋磨。
周估計是得知了許正國犧牲的消息,所以才跟許家大鬧一場,帶著三個孩子分家出去另過了。
這年月里,若是人沒個男人,那甭管再厲害,出去了還是要被人欺負的,再說了,周今年才二十四歲,還年輕著,許正國死了,總不能讓一直都為許正國守著吧?
許天文思來想去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要將許正國犧牲的這消息給傳出去。
許天文是生產隊衛生所的醫生,每天到他這兒來的人可不,他不經意地跟幾個大的婦人出了許正國已經犧牲了的消息,沒過多久,整個生產隊的人都知道許正國已經犧牲了。
這天田里沒啥活兒,生產隊的婦們湊在村頭的大槐樹下,一邊編著竹筐,一邊在那頭閑磕牙。
也不知道是誰提起了話頭,大家說著說著,就把話頭給扯到了周的上去。
“這周也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就沒了男人,這以后的日子可咋過啊。”
“說的也是,這寡婦的日子可不太好過,又長得那麼招搖……怕是守不住的。”
“不過周一個寡婦還帶著三個孩子,婆家人又這麼不頂事兒,那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難熬了。”
“我覺得可沒啥難熬了,那麼好看,還愁嫁不出去嗎?”
這倒也是,周的長相那可是十分出挑的,哪怕已經生了三個孩子,可是段依舊苗條,瞧著就跟那沒嫁人的小姑娘似的。
這幾天傳出許正國已經犧牲了事之后,生產隊里有不沒結婚的小伙子都了心思,往周門口走的年輕男人都比過去多了不。
人長得好看,又能干,那肚子也爭氣,能生孩子,而且手里還著不錢,雖然有三個拖油瓶,但是那仨孩子是許家的種,周要再嫁了,許家還能讓帶著許正國的孩子嫁人嗎?
大家伙兒議論著周的事,放學回來的大將他們的話全都聽了進去,他的臉瞬間沉了下去,也抿了起來。
顧雨婷是跟大一起回來的,瞧見大的臉不好,顧雨婷關心地開口問道:“大,你沒事兒嗎?”
大搖了搖頭,悶聲悶氣地說道:“我沒事兒。”
顧雨婷看了一眼那邊兒還在說閑話的婦們,湊到大的跟前,輕聲說道:“大,你別聽們胡說八道,我媽媽說了,這些人就會編瞎話議論人,你爸爸肯定好好的,他會回來的。”
大扯了扯角,勉強笑了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些人說的是假話嗎?大覺得未必。
他腦子有些,便和顧雨婷說了一聲,自己飛一般地朝著家里的方向跑去,看著大頭也不回跑走的背影,顧雨婷的心里面也百般不是滋味。
大是個很好的孩子,要他爸爸真的犧牲了,大的媽媽估計就會選擇嫁人了,真到那個時候,大可就傷心了。
只希一切都是假的,大的爸爸一點事兒都沒有,等過段時間,他肯定就能從部隊上回來了。
大跑回家后,連書包都沒有放下,直接就跑到了周的跟前。
“媽媽,我爸爸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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