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和溪寶這才注意到,另一頭的紀璟硯已經好了一小片,秧苗位置不深也不淺,關鍵是間距就跟尺子量出來似的,一排過去,整整齊齊的,不比云樹懷和劉春芳出來的差。
溪寶驚嘆:“紀璟硯,你是不是做過?”
不過看著紀璟硯在田里手腳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就他那嚴重的潔癖,絕對不會樂意下田的。
想到這,看向紀璟硯的眼神有那麼一丟丟心虛。
剛剛還把人家拉下了田。
“咱們也快一點,顧叔叔他們都快干完了。”紀璟硯忍著不適,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秧苗上,拿出做研究的專注力,很快就把屬于他的那一排完了。
站在岸上,他長出一口氣,看著自己的那整整齊齊的一排,再看看溪寶和東子的那歪歪扭扭的幾排秧苗,一就油然而生。
竟然連那乎乎的泥田看著都有了那麼一可的覺。
紀璟硯站在岸上看了半晌,東子那排都快完了,溪寶那邊卻是這邊拉拔一下,那邊歪了扶一扶,好一會兒才挪一下腳步。
他看不下去了,又下了田,教溪寶怎麼計算位置,下,一氣呵。
溪寶聽得瞪圓了眼,剛剛他說什麼,這秧的位置還要用計算的?!
他這是把秧當做題呢!
三小只終于把這塊面積最小的水田搞定了,另一邊,大黑幾個打小也是村里的人,是做農活的好把式,幾個漢子做事手腳麻利,秧得整齊又漂亮。
不過到下午兩三點,原本打算干兩天的活兒就愣是做完了。
溪寶驗了一下秧的‘樂趣’后,也不再下去幫倒忙,等云奕程弄完了他那一片,立刻帶著溪寶幾個往他看好的那片地方去。
“這田是友良叔家的,是塊爛田,年年種的稻子收都不太好,又不好收割,他今年割了稻子后就不種了,我跟你們說,這田里的田螺又大又多,家里放的那些有一半是我和二哥在這里的。”云奕程得意道。
他是云家幾個兄弟里最活潑好的,整日里上山掏鳥窩下河魚蝦,一刻都閑不住。
不過也是如此,這村里沒幾個地方他不的。
在云奕程的帶領下,溪寶他們也開始下田田螺。
下田秧之后,紀璟硯也有些擺爛了,見溪寶和東子,還有溪寶的三哥四哥都開始在田里索了,他終究是心里那一點子蠢蠢的心思占了上風。
他再次腳踩了下去。
這田里的泥爛不說,還有些溜。
溪寶這次可是一改先前的憋屈,在這片地里如魚得水,手往田里那麼一,一手就能到兩三個大田螺。
云奕程滿臉興:“我就知道,帶溪寶過來這次咱們指定能到不!”
溪寶出馬,哪一次會空手而歸。
云奕辰和東子深以為然。
紀璟硯還不得要領,溪寶就教他:“往那些小里挖,瞧,一挖一個準!”
紀璟硯看著溪寶一手下去就掏出兩三個,便學著的樣子,仔細尋了個,一手下去,心頭卻是一凜,他到一條的東西。
“溪寶,我到的東西好像不大對勁。”紀璟硯說著,將那乎乎溜溜的東西從泥里提起來。
“蛇!”紀璟硯瞳孔一,瞄著那東西‘七寸’的位置就要下去。
“哎,這東西不是蛇,是黃鱔!”云奕程就在紀璟硯手前趕攔住他,順便把自己手里提著的裝田螺的竹籃遞了過來,“最近這東西鎮上有人收,說是城里人吃這玩意兒。”
紀璟硯將手里的東西丟進籃子,仔細瞅了兩眼,才發現這東西跟蛇還是有區別的。
溪寶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是黃鱔呀,這東西炒起來吃著香,而且有調節糖、補虛益氣、補腦益智的功效。”
云奕程看了紀璟硯一眼,笑道:“行啊,你小子這運氣都跟我們家溪寶有一拼了,我提這籃子可不僅僅是為了裝田螺,也是想抓黃鱔呢,這東西溜得很,難抓著呢,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徒手也能抓著它。”
紀璟硯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溪寶忽然說道:“三哥四哥東子哥,我這邊也抓了不田螺啦,這會兒的田螺也不能多吃,我就不抓了。紀璟硯,我們先把這些帶回去吧。”
東子在京都憋了那麼久,回到祥云村就像了韁的野馬,有些樂不思蜀了,這會兒還不想回去:“行吧,你們先回,我也要跟三哥一起捉黃鱔。”
云奕辰不喜歡這種溜溜的玩意兒,他原本是要和溪寶一起走的,不過東子沒走,他便也留下來了。
溪寶去了京都這麼久,也不知道習慣不習慣,在那邊的爺爺對好不好。
他想問問東子,溪寶打電話過來除了剛去京都那會兒因為舍不得他們哭鼻子了,后面再打電話過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溪寶和紀璟硯上了岸,就到旁邊的水里洗了手腳,順便把裹滿了泥水的田螺也過了過水,這才拎著籃子往家里走。
紀璟硯出左手要接過手里的籃子,卻被溪寶避開了:“我力氣大拎得。”
猶豫了一下,溪寶還是忍不住問道:“紀璟硯,你...是不是害怕呀?”
雖然也有點怕那種溜溜像蛇一樣的黃鱔,但也不至于怕這樣。
剛剛注意到了,紀璟硯抓到黃鱔的時候,臉都白了,而且剛剛他右手就一直背在后,看到了,他抓黃鱔的右手方才有些抖。
對人的緒很敏,知道,紀璟硯似乎強行抑著他的恐懼和不安。
紀璟硯低著頭沒有說話,他那一瞬間沒控制住,泄了真實的緒,沒想到就被溪寶發現了。
他不說,溪寶也就沒再問。
眼看著到了云家院子了,紀璟硯才丟下了一句話:“我不是怕黃鱔,我是怕蛇。”
說完,匆匆走進屋里,去準備再洗一次澡。
可溪寶覺得,他不是害怕蛇,那時候他看那條黃鱔的眼神,很兇很兇,并不害怕,但不知為何,看著他的樣子,心口悶悶的。
新房子建好后,家里的浴室可不止建了一個,溪寶梳洗完出來后,紀璟硯已經坐在院子里,安安靜靜地看著外公在編竹籃。
他看了溪寶一眼,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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