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有著一雙清澈大眼長得白可的小姐姐，他干的了，吐出一個字：“手痛。”

他剛剛手下意識抱著腦袋，生生的小手隔著不算薄的裳，都被得紅紅腫腫。

萬小寶趕將他扶坐起來，溪寶拿著碗，用角將黑乎乎油膩膩的湯勺干凈了，才將碗里的粥一點一點舀給安默喝。

下午被關在屋里的人都又累又困，很快睡著了，直到一聲驚雷響起，溪寶才驚醒過來，噼里啪啦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是雨點打在頭頂的屋瓦上的聲音。

外面下雨了。

這時門被人打開了，兩三個男人闖了進來，沉沉的呼喝聲將其他孩子驚醒。

“都起來！”

所有的孩子都被趕到了一輛藍的大卡車上，下著雨的天空暗沉沉的，約能看見遠幾許雷閃的亮。

天黑了。

雨下得大，視線不是很好，車開得有點慢。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青年聽著后面傳來的抱怨聲，一張臉微微沉了下來。

那些人竟然這麼快就查到他們的蹤跡了，眼看就要查到那個地方了，他們不得不趁著下雨趕轉移。

誰曾想，車子剛走到半路，負責看著那群孩子的阿仁就拼命地敲響了后面的車廂。

大卡車停了下來，副駕駛座上的青年，也就是陳大強沉著臉下了車，一打開車門，一道人影顧不得外面下著的大雨，跳下卡車，蹲在路邊拼命嘔吐。

陳大強瞇了瞇眼，抑著怒氣道：“阿仁，怎麼回事？”

阿仁指著車廂，臉都嘔綠了：“太臭了！”

陳大強不明所以，但阿仁嘔得臉發青話都說不完整，他直接走到車后面，剛探了頭進去，就被一臭味熏得一個趔趄。

只見一群孩子中有好幾個小臉惶惶，不知所措，只有兩個小孩捂著鼻子坐在另一邊。

“怎麼回事？”想到剛才聞到的那味道，陳大強差點沒把下午才下肚的東西給吐出來，他趕問阿仁。

經過大雨的洗禮，阿仁鼻尖不再縈繞著那惡心的味道，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恨恨罵道：“小建他娘的煮粥用的往年的霉米，那幾個孩子喝了都拉肚子了。”

原本那個小胖子說他肚子疼要拉肚子，他還不以為意，想著揍他一頓就老實了。

誰料他還沒手呢，另外一個見他兇的，嚇得一哆嗦，再也憋不住就拉子里了。

這一聲就像個訊號，接連好幾個都拉了。

車廂封得，那味道簡直了，阿仁的臉簡直又黑又綠。

陳大強皺眉：“你跟我到前面。”

阿仁悄悄舒口氣。

卡車又緩緩駛了。

溪寶和徐佳佳在車廂的角落里哭無淚，整個車子里，就們兩個沒喝兩口粥，所以倆沒拉肚子。

其他孩子看著們又尷尬又無措，真是哭無淚。

可那群人販子又不管他們的死活。

安默靠坐在車廂的最里頭，他一直都沒有說話，整個人暈乎乎的。

整輛卡車在泥濘的路上晃來晃去，一群孩子像簸箕里的稻谷一樣，被顛過來倒過去，不人又吐了。

這回徐佳佳也沒能幸免。

車廂里的味道又濃重了些。

車子好像撞到什麼，顛簸得有點厲害，溪寶一下撞上了卡車的帆布帳篷上，一風夾雜著雨從某個隙里吹到了臉上。

這是卡車的后斗，原本車廂兩邊只到溪寶的口高，其余的地方都是用篷布給包裹起來的。

沒想到上面竟然有個不知被什麼東西劃開的小。

溪寶一喜，出食指，地住這個小，只聽得那篷布發出輕微的撕拉聲，好像口更大了點。

到外面吹進來的涼風，溪寶趕將小臉湊過去，狠狠吸了幾口。

突然，一道驚雷劈落，照亮了前方的大山，溪寶不由一怔。

不遠那座高聳的大山不正是連云山嗎？

連云山是東鎮附近最大最高的一座山，它銜接著附近的幾座大山，從這條路上看過去，這里正是連云山的背面。

突然，車子發出一聲響，車子不知怎的一抖，停了下來。

司機阿才擰了鑰匙，才恨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盤，“該死的，車子胎了！”

因為下雨，也因為警察追查得，他們跑得急，選的這條路并不是他悉的，沒想到這路坑坑洼洼的石頭還多，剛剛過一個坑的時候，不知道扎到了啥，車一下了胎。

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陳大強只能讓阿才先將車停在路邊。

好在這會兒雨慢慢小了下來，陳大強想到剛剛車里的形，看到路邊有個坑積蓄了不雨水，就打開車門，讓那群孩子去那邊洗洗。

那車里也被弄臟了，一會兒還得幾個大點的孩子順便清理清理。

溪寶他們終于可以下車氣了，幾個孩子也顧不上還下著小雨，紛紛跑到水坑邊清洗。

“還差一個。”陳大強看了一眼下來的孩子，皺眉說道，“是那個最小的孩子。”

其實包括阿仁和阿才都不知道，這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幾個孩子只是為了湊一趟，順便拐來的。

阿仁捂著鼻子拿著手電筒往車里邊照了照，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孩子就靠在車廂邊上，小臉通紅。

他上去將那個小孩拖了出來，抬手一：“媽的，竟然這個時候發燒了。”

按照以前，遇到這樣的況，要麼放任小孩自己好了，要麼就直接扔在路上，是死是活他們都不管。

可大強哥好像很看重這小子，算了，先拎出來給清理清理再說。

一群孩子洗完了，天公倒是作，這會兒不下雨了。

阿才還在車底下吭哧吭哧地給車換胎，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一群孩子又累又困又怕，挨挨地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

南方的二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時候，一場雨下來，風更是冷得刺骨。

等阿才修好了車，幾個孩子已經接連打起了噴嚏，其中兩個瘦弱的孩也開始發燒了。

一連有三個孩子發燒，陳大強才趕拎出被子，給他們蓋上。

但顯然這麼下去的話，其他幾個孩子恐怕沒到目的地也要冒了。

溪寶徐佳佳上比較干爽，倒沒生病，們被差遣著照看幾個發燒的孩子。

見車還沒修好，溪寶便大著膽子往陳大強邊湊了湊：“叔叔，他們都發燒了，你有可以不讓他們發燒的藥嗎？”

溪寶也發燒過，渾又冷又熱的，那滋味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