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投的花，并不是真正的鮮花，而是用金、銀、銅打造而的金屬花，做工極為致，價格也極其昂貴。

一朵銅花價值一貫，一朵銀花價值十貫，一朵金花價值百貫。

客人想要給喜歡的花魁投花支持，則需要花費真金白銀買花投給心屬之人。

花魁得到的花在比賽結束后，可以跟比賽舉辦方五五分賬，兌換銀兩帶走。

蘇牧雖然對那首明月幾時有，很有把握，但不得不防備潘樓暗中派人給聶云笙和徐玉媛打賞花。

真正的較量并不只是臺上，楚云心需要在后臺運作，這可能花費不銀子。

“跟我來。”蘇牧拉著慕容云姜直接出人群，上了二樓找楚云心。

二樓欄桿后面，用布簾帷幔搭起了許多隔間，是給參賽方和很多份尊貴的人臨時使用的。

楚云心作為參賽一方，也分得了一，蘇牧找到楚樓的隔間，直接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楚云心見是蘇牧來了，笑著打趣道。

蘇牧笑了笑，坐在一把椅子上，招呼慕容云姜坐下。

慕容云姜好奇的四打量了一眼，挨著蘇牧坐下，抬頭看向楚云心。

楚云心好奇的問：“這位是？”

“慕容云姜，我新收的小弟。”蘇牧隨口回了句，正問道:“段芊芊有幾勝算？”

慕容云姜很是無語，心說：誰是你小弟！你怎麼那麼大臉。

楚云心看了慕容云姜一眼，回道：“只要段芊芊在臺上不失誤，憑借你那首詞肯定可以奪魁。”

蘇牧點點頭，“你應該了解這背后的貓膩。”

“潘樓錢再多也要考慮值不值得那樣做。杜向明舍得花重金，咱們也不是吃素的。”楚云心得意一笑，“我已經暗中安排好了人手。”

“如此最好。”蘇牧道。

“我有事要忙，你們先坐。”楚云心起道。

蘇牧點了點頭。

楚云心對著慕容云姜微微頷首，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慕容云姜輕撇了蘇牧一眼，“你跟這個楚樓掌柜是什麼關系？”

“只是合作而已。”蘇牧笑道。

慕容云姜心中非常疑，越發覺得他似乎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時間已近深夜。

林家的壽宴終于散去，賓客們三三兩兩離開林府。

徐和秦鉅出了林家大門，并沒有著急離開。

不多時，曾沭和左璋出來了。

徐抱拳問道：“今日潘樓有花魁大賽，兩位翰林可要同去一觀？”

曾沭道：“這個時辰，怕是已經結束了吧！”

秦鉅道：“還沒結束，我剛剛派的人回報說，即將舉行決賽。”

“那便同去一觀。”左璋略一思忖，點點頭道。

四人各自乘著馬車直奔潘樓而去。

他們剛走，周爍、周熠、周烙等人，出了林府，坐上馬車，同樣吩咐車夫驅車趕往了潘樓。

潘樓是周爍、周熠家的產業，他們自是免不了去看看。

片刻后，幾人下了馬車，直接進了潘樓。

潘樓大堂，此時一片人聲鼎沸。

臺上穆醉蝶正箏輕唱：“月圓花正好，人壽天應笑，三五良宵今夜到。簾幕春風縹緲，金尊且盡歡游，莫辭醉玉搔頭。桂子飄香滿袖，畫堂燈曲通幽......”

蘇牧和慕容云姜正倚在二樓欄桿，看著臺下的表演。

慕容云姜忽然湊到蘇牧耳邊，小聲道：“那些人來了。”

說著朝樓梯位置努了努。

蘇牧掃了樓梯位置一眼，卻見徐等人正好抬頭看來，他收回視線，淡淡笑道：“理他們作甚。”

“蘇牧那廝竟來了這里。”秦鉅怒道。

徐一展折扇，笑道：“莫急，等會兒有他的好果子吃。”

曾沭和左璋見到蘇牧在潘樓，心中無比火大，互相對視一眼。

周爍、周熠等人則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上了二樓，坐在一排椅子上，觀看樓下臺子上的表演，時不時掃眼看向不遠的蘇牧。

穆醉蝶唱完一曲，起上前施了一福，靜靜站在臺子中央。

許多客人出人群，將買來的花朵，放到寫有穆醉蝶名字的花籃里。

頃，穆醉蝶見前來投花的人越來越，對著臺下曲膝一福，退下了臺子。

接著，聶云笙便抱著古琴上了臺子。

慕容云姜道：“又到了，你不去支持一下？”

蘇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聶云笙跪坐下來，輕琴弦，張口唱道：

“可憐今夕月，向何，去悠悠？是別有人間，那邊才見，影東頭？是天外空汗漫，但長風浩浩送中秋？飛鏡無誰系？姮娥不嫁誰留？

謂經海底問無由，恍惚使人愁。怕萬里長鯨，縱橫破，玉殿瓊樓。蝦蟆故堪浴水，問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齊無恙，云何漸漸如鉤？”

“這也是你做的？”慕容云姜好奇的問道。

蘇牧抿輕笑，并不想作答。

他先是抄了李清照，現在又抄辛棄疾，等會還要抄蘇軾，其實心里很不想別人問他這個問題。

那廂曾沭和左璋相視一眼。

左璋道：“這是天問！從月落著筆，對月問話，一連發出七問，皆是與神話故事有關，這首詞是何人為聶云笙所作？”

曾沭點點頭，“既不思鄉，也不懷古，只是設問，當真是別出新裁。”

徐道：“東京城第一花魁的名頭，非聶云笙莫屬。”

說著一招手，來隨從，吩咐幾句。

隨從急忙下樓去買金花給投了聶云笙的花籃。

聶云笙唱罷，同樣在臺上等了片刻，給投花的人很多，人們都認為，是今晚全場表現最好的。

聶云笙的花朵數目很快超過了穆醉蝶，而且遠超很多。

有人高聲道：“聶大家不如將前面那首詞再唱一遍。”

聶云笙不為所，可不會因為別人一句話就壞了規矩。

“我還是喜歡之前唱的那一首。”慕容云姜道。

蘇牧平淡一笑，“我覺得這首也不錯。”

慕容云姜皺著眉，心道：他是真不懂詞，還是假不懂詞？分明是前面那首更好聽。

“那你以為誰會奪魁？”

蘇牧搖了搖頭，“這不是還沒結束嗎？”

兩人說話間，楚云心快步走來，小聲道：“段芊芊被安排在了最后，前面三人表演完，人們帶的銀兩花費的也就差不多了。段芊芊唱的再好，也是吃虧的。”

蘇牧聞言點點頭，問道：“現在聶云笙得花最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