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媽媽說是來了個闊主，背後勢力大的驚人，大肆重新裝修了遍。」

綺嵐輕聲回答，似乎是確定沈翎沒出什麼事，再次恢復原本慵懶無骨的模樣。

「綺嵐遠遠看了一眼，這闊主長得可十分清秀呦，手搖摺扇，披月白儒生袍，右邊眉間的人痣看的綺嵐都心呢。」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麼滴，今兒說話總帶著三分怨氣。

然而沈翎聽到后臉微微一變，眉間的人痣？摺扇？

但下一刻不由搖頭失笑，自己也太張了，那青年已經被師兄你送了妖獄之中，去之前還是自己驗明正的。

「來了這樣的老闆，你們就沒點想法？」沈翎笑著走到房中，靠著憑欄坐下，練的從案牘下取出綺嵐給自己準備的專用瓷杯。

綺嵐笑連連，狡詐的眼眸微微瞇起，坐到沈翎側著他耳廓緩緩說道：「姑娘們自然想傍上這等豪主，可惜呦，闊主眼界甚高，和某人一樣。」

沈翎早習慣這一套，也不氣惱嘿嘿笑著應付過去，二人就和平常時一樣開始喝酒聊天。

就在此時，隔壁包房突然傳來一陣東西砸落碎裂的嘈雜聲，沈翎眼眸微微一皺，一細聽並不是王德行那間房，也就不想多管。

可這聲音卻越來越大，甚至開始有人哀鳴哭泣的求饒聲，坐在他對面的綺嵐臉也開始變了。

好好的氣氛頓時被破壞的乾乾淨淨，沈翎無奈起，打開門時隔壁的王德行恰好也出了房間。

此時的王德行皮甲已經落，穿著一素還是敞開的，看到沈翎頓時尷尬一笑。

還好走廊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王德行的尷尬也迅速被掩去，二人相視朝最里側的房間走去。

此時房間的大門已經打開，不斷有東西從房間之中飛出，砸在走廊的牆壁上，落了一地的瓷瓦碎片。

而子的尖聲也越來越大，來暖香樓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些實力的，特別是這十二層以上的姑娘，都有著自主選擇客人的權利。

加之龍衛的人經常會來，所以基本上沒人敢在暖香樓鬧事，打的這等激烈的沈翎倒是第一次聽說。

就在沈翎準備去看看是哪條過江龍這般氣時，子的尖聲突然停歇，而後一濃烈的腥味自打開的房間中飄而出。

沈翎和王德行的臉齊齊一變，這毆打是一回事，出了人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暖香樓里的姑娘並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奴隸，除了極數簽了終契約的，大部分姑娘都只是合作關係，類似公司和員工。

所以名義上們依舊是大慶子民，這要是被弄死了，不止那客人要被下獄斬首，連暖香樓也要停業整頓。

沈翎二話不說，反手將腰間的雁翎刀拔出。

清脆的錚鳴聲頓時讓雜的走廊雀無聲，王德行也想拔刀，可手朝腰間一才發現，自己去皮甲的同時，把佩刀也了下來。

尷尬的他只能從旁邊撿了棒，跟在沈翎後朝房間走去。

過一片碎瓦殘骸，過大開的房門裡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沈翎不由一愣，後續跟來的王德行也是滿臉懵。

房間之中，一位短幾乎被撕了大半的姑娘正蹲在牆角瑟瑟發抖，手中握著一柄剪刀。

而的對面，正躺著一名腸大肚的中年人，這剪刀不偏不倚捅穿了中年人的心臟，當沈翎上前檢查時人已經死的徹。

「這...」沈翎眉頭微微蹙起，原本以為是有人鬧事，毆打姑娘。

沒想到卻是暖香樓的姑娘殺了人，這事可就怪了。

不等沈翎多問，劉隆以及暖香樓的管事們紛紛從樓下趕來。

這麼大的靜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沈翎還在詢問下那姑娘發生了什麼，可看到暖香樓那些管事一進來就開始清場后，也就順勢離開。

反正是暖香樓自己的事，沒必要進去蹚渾水。

劉隆等人也是如此，當看到沈翎和王德行毫髮無傷后，頓時失去了力，抱著雙手站在走廊里看熱鬧。

「散了吧各位大爺。今兒這事鬧得，在場大爺們的消費今兒全免，還請各位大爺給個面子，出去后不要說。」

一名穿錦袍，頭頂玉冠的管事笑盈盈的從房中出來，對著四周看熱鬧的人連連鞠躬。

眾人見這管事如此明事，也不再多糾纏，紛紛抱拳回禮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

劉隆等人見無熱鬧可看，無趣的搖了搖頭，帶著人準備離開。

見了，還沒了條人命，再好的興緻也被消磨的一乾二淨了。

沈翎回房和綺嵐告了個別，離開前心頭總覺得有點怪怪的，想了想反回去將一枚響箭遞給綺嵐。

「最近我總覺有點不對，這響箭你先拿著。如果真遇到事了，不要猶豫直接朝天發。如果第一時間我沒趕到，來的是龍衛的兄弟，你就說是我發的。明白？」

綺嵐一臉懵，原本想和平常一樣調侃沈翎兩句，可看到沈翎眼眸里前所未有的認真，本能的點了點頭接過響箭。

見接過，沈翎點了點頭，轉離去。

其實他大可將綺嵐接出來住，但作為暖香樓的花魁，綺嵐有自己的驕傲，若是沈翎不能給一個許諾，寧可在此徹底沉淪。

而且，暖香樓也不會輕易放離開，就綺嵐這兩個字，每年不知能吸引多外來豪客一擲千金。

等沈翎走出房間時，恰好見到王德行和倩兒姑娘依依不捨的道別。

見二人的相似，似乎還真不是逢場作戲的樣子。

見沈翎出來，王德行也不好意思繼續纏綿不休，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無奈的『你等我』。

看著王德行滿足而幸福的笑臉，沈翎突然覺得一陣悲哀。

十二樓的姑娘，想要贖可不是那般容易。

在最無能為力的年紀卻遇到了一個想照顧一生的人，這到底是悲哀還是幸運？

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沈翎自嘲一笑，和樓下等待的劉隆一行人打了個招呼后結束了這次短暫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