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蹲在地上的時間長了點,“奉命”看著小弟的穆家就喊他:“小寶你在干什麼?累了嗎?”
穆星幾乎確定這是人參,但穆小寶是不可能認識這東西的。
所以他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大聲喊:“阿娘,大哥二姐三哥,這朵花好好看啊!”
張氏拿著把柴刀在砍柴,聞言笑道:“好看?那小寶摘下來戴頭上。”
穆家笑嘻嘻:“小寶長得跟個娃娃一樣,戴朵花肯定好看。”
穆星:“……”
他心想三哥你別怪我平時喜歡坑你,就你這吧,阿娘說得沒錯,就是欠揍!
他想了想,一把將花摘下來,蹬蹬瞪跑到張氏面前,將花舉起來:“給阿娘戴。”
張氏汗,笑瞇瞇的回頭:“喲,小寶還曉得摘花給阿娘戴了……咦?”
張氏覺得這花有點眼,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從穆星手里接過來,張氏認認真真看了會兒,沒認出來是人參的花,高高興興的在了發髻間。
穆星期待的等了好一會兒,見張氏就這麼戴上,他傻眼了。
千算萬算,沒想到張氏不認得人參花。
穆星只能再想辦法。
他走到正在撿樹枝的穆家邊,幫他一起撿。
穆家和穆佳佳年紀小,拿刀不安全,就撿小點的枯枝,疊起來捆一團,也能用得上。
穆星聽著穆家和穆佳佳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聊再過不久山里的野果子就要了,到時候就有好吃的,靈機一。
“二姐,野果子好吃嗎?”
穆佳佳回答:“當然好吃!”
穆星就拍拍手:“那我們可以摘好多,讓阿爹出去賣錢!”
“賣錢?”穆佳佳撓撓頭,“賣不了吧。”
“為什麼賣不了?”穆星一臉好奇寶寶狀。
穆佳佳不太能說得出原因,胡說道:“反正就是賣不了,就是自己摘著吃,要是能賣,阿爹早就去賣錢了。”
穆星就又噠噠噠往張氏那邊跑,問:“阿娘,為什麼野果子賣不了錢啊?”
張氏笑著回答:“因為野果子不值錢啊。”
“那什麼東西值錢呢?我們去摘值錢的!”穆星一臉天真。
張氏好笑道:“什麼東西值錢?山里的藥材值錢,可是不好找。前些年咱們村吳家就走大運挖出了一株人參,那東西可值錢了。只是人參哪里那麼容易得的……”
張氏說到這里,神忽然一怔。
忍下心中激,匆匆放下手里的柴刀,從發間抓下那朵花,仔細看了好幾眼。
說這花怎麼這麼眼,當時吳家人挖到人參的時候,在村里好好炫耀了一把,他們全村都去看了看這傳說中的人參長什麼模樣。
這、這花,可不就是那時候見過的?
張氏一下子呼吸都變得張起來:“小寶,你這花在哪里摘的?”
穆星松了口氣,指了指自己之前待的地方:“那邊。”
他一臉天真的問道:“阿娘,你還想摘花嗎?但是小寶看了,只有這一朵。”
張氏他的小臉蛋,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小寶先帶阿娘去看看。”
穆星帶著他走到自己先前摘花的地方,張氏蹲下,越瞧心里越激。
這葉片,和當時在吳家瞧見的,也是一模一樣啊。
深吸一口氣,對那邊的大兒子喊道:“家旺,把你的柴刀拿過來。”
穆家旺不明所以,很快跑過來。
張氏算不準人參的位置和深度,拿著柴刀在周圍很大一圈開始慢慢往下挖。
幾個孩子都跑過來,問道:“阿娘你在干嘛啊?”
張氏沒說話,一點一點的挖,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沒這麼細致的刨過土。
一層層的泥土被挖開,終于,泥之間,一點白顯出來……
*
張氏心里砰砰直跳,連柴都顧不上砍了,背簍里裝著挖出來的寶貝,上面堆了些野菜蓋著,帶著而幾個孩子往家里趕。
一路上,再三告訴孩子們,剛剛的事不許跟別人說。
穆星被穆家旺背在背上——張氏心里著急,他小短跟不上。
只是走到半路,穆星鼻尖突然一。
有腥味。
這味道很淡,如果不是他最近五慢慢變強了點,怕是也察覺不到。
他凝神去嗅,耳邊又聽到一聲微弱的哼聲。
是人。
結合那個腥味,大概是傷的人。
穆星扯了扯穆家旺的服:“大哥,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穆家旺疑:“有嗎?”
他頓住腳步,仔細聽了一下:“沒有啊,你聽錯了吧?”
穆星搖搖頭,堅持:“我聽到了就在那邊。”
他指了指山路左邊的一片樹林。
張氏見他們不走,轉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穆家旺說:“小弟說聽到那邊有人在喊救命。”
張氏猶豫了一下。
是想趕回家,最好不要耽擱,但是聽說有人喊救命,萬一有人落難,也不好見死不救。
問穆星:“小寶,你確定聽到了?”
穆星點點頭。
張氏又問他在哪里,穆星指了指左邊。
張氏將上的背簍放下來,囑咐最大的穆家旺一定要看好,讓他們不要走,提著柴刀往穆星說的地方走過去。
過了沒多久,穆星就看到張氏背著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從樹林里出來。
老者服上帶著,看模樣已經暈過去了。
穆星看了眼這老者上的服面料,很顯然不是這山里的農戶。
張氏顯然也意識到了:“不知道這位老丈是哪里的人,這要貿然帶回村里……”
地上躺著的人忽然咳了兩聲,從昏迷中醒過來。
他年紀雖然大,一雙眼睛卻清亮有神,十分銳利。
看著面前的村婦和幾個孩子,再看看自己躺的地方和先前不一樣,謝妄虛弱的笑道:“謝某多謝這位夫人。”
張氏這輩子還沒被人過夫人,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訥訥道:“老丈客氣了。”
謝妄又咳了兩聲,張氏從背簍里拿出水給他。
謝妄道謝,喝了兩口,才說道:“謝某傷頗重,除非有靈藥吊命,否則一個時辰之必死無疑。”
聽到“靈藥”二字,張氏手心不自然的攥了一下。
謝妄想了想,從上掏出一只錢袋,又摘下腰間一塊白玉,遞給張氏:“夫人心善,煩請一個時辰之后再來此地,若是謝某氣絕,還請替謝某立個墓,以免謝某曝尸荒野。這里有白銀數十兩,玉佩價值百金,便當做是謝禮了。”
張氏聽到白銀數十兩,玉佩價值百金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看著地上的東西,就不敢去拿。
那吳家人當年賣了個人參,好像也不值這麼多錢啊。
穆星見張氏不,扯了扯的服:“阿娘……”
他剛想說什麼,眼前一黑,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他被那個團莫名拉進了那個黑漆漆的地方。
穆星有點生氣,但是團顯然比他更激。
“穆家命數怎麼變了?這個老家伙又是誰?”
團上的芒明明滅滅,它似乎很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它問道:“穆星,你為什麼不按照我跟你說的路去走呢?你在穆家辛辛苦苦過日子,有什麼意思?侯府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穆星垂眸:“我覺得穆家好的。現在日子也越來越好,我們一家人日子過得很安逸幸福。”
就是因為日子越來越好才不對!團在心里吶喊。
它想對穆星做點什麼,可除了言語,它什麼也做不了。
穆星思緒一清,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正被張氏抱在懷里,而那位快要彌留的穆老爺子,正在勉力將手指搭在自己脈搏上。
他語氣驚詫又惋惜:“令郎這骨萬里無一,若能學武,定然是驚才絕艷之輩。可惜先天不足,乃早夭之相……”
他搖搖頭:“若是謝某還能多活幾年,倒是有興趣試試看能否調養,可惜……”
張氏目卻突然亮了起來。
急切道:“謝老丈,你、您是說,小寶的,有法子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