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黏膩的蛇鱗著，磨蹭、收攏、勒。

　達芙妮接近窒息。巨蛇死死纏住，只剩雙臂和頭部還能勉強活。

　抬頭，與蛇怪金黃的豎瞳對視，從中讀出垂涎與殺意。恐懼的本能攀上脊背，掙扎的作凍結一瞬。蛇趁機絞得更，游弋不停的悄然向上挪，瞄準脆弱的脖頸。

　咔嚓。是護的祝福被怪散發的邪惡氣息侵蝕，逐漸碎裂。

　足有巨木的巨蟒昂起頭部，嘶聲吐信，紅的長舌興地抖，大口噴吐出黃綠的毒霧。

　不死不滅是為神明，但水澤仙至多算神靈，縱然不會衰老，重傷后依然會消亡。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蛇怪勒死后吞食。

　好在的手臂還沒拘束，只要迫使巨蟒略微松弛軀，就能趕在護祝福被完全碾碎前逃離桎梏。達芙妮屏息，不給巨蟒繼續碾碎骨的機會，手中匕首，對著繃起發力的蛇重重扎下！

　利刃撞上堅的黑蛇鱗，了一下，達芙妮咬牙定住，令薄刃鱗片之間的褶隙，發狠下。寒凜冽的匕首割開巨蟒的皮，利落地著創口下行，生生在蛇上切割開半道環狀傷口。

　腥涼的飛濺到達芙妮臉上。

　巨蟒吃痛，厲聲嘶。只眨了下眼睛，確保視野沒有被霧蒙蔽。

　蛇怪扭收攏的力度加大。達芙妮的作也變得更快更兇狠。無視肋骨仿佛要被變形的痛楚，毫不留地劃破藏在蛇皮下的，一下又一下，在蛇怪上開出更多傷口。

　才不想再死一次。

　麻木而瘋狂地一次次抬臂又落下，在切割巨蟒的同時，也許因為缺氧，達芙妮的意識開始模糊。的腦海中閃現出眼前這劫難的源頭。

　※

　河神之達芙妮的軀殼里裝的是來自異世界的靈魂。原名卡珊卓，以攝影為生，在某次旅途中遭遇意外。死亡降臨得太快，快過疼痛和恐懼，再睜眼時，已然浩瀚的云海之上。

　卡珊卓以為自己要去見上帝了，結果現的是個手持金弓箭的年，面貌無可挑剔，著褶皺繁多的短袍，背后還生了一對羽翼。

　“我乃與之神厄斯。”年自報家門，見卡珊卓愣愣的，友善地補充，“我與你們認知的所謂丘比特擁有相似的職能。”

　“所以你是……希臘神？”

　可疑的年笑瞇瞇地頷首：“在你們認知中確然如此。異世的亡魂，你是否愿意幫我一個忙？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可以令你重獲新生。”

　卡珊卓難以分辨這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瀕死的幻覺：“你想要我做什麼？”

　厄斯以唱歌般的快樂聲調說道：“奪走阿波羅的心再踐踏他的意、將他拋棄，讓驕傲而強大的勒托之子因而不得而痛苦掙扎，迫使他對的力量、對我的力量低頭。”

　“……”

　卡珊卓對希臘神話了解十分有限，連奧林波斯十二主神｜的｜名字都報不全，只知道他們以私生活混著稱。阿波羅？他是太神還是明神來著？

　厄斯適時介紹：“阿波羅是萬神之王宙斯與神勒托所生的雙生子之一，擁有‘輝’之名，驅除不義與邪惡，司掌治療與凈化，是音樂與詩歌的守護神。他還通箭，庇護年人，可以說是天空主宰眾多子之中最為強大的神子。”

　能文能武，聽上去簡直全能到沒有弱點。

　所以厄斯為什麼想要擺阿波羅一道？

　卡珊卓的好奇心才上浮便消散。神明之間的恩怨與無關。如果厄斯沒有說謊，如果真的可以為厄斯效力換來重活的機會，說不心是假的，但是……

　的眼神往神背的弓箭上游移：“我聽說過你那副弓箭的威力，只要你出一箭，阿波羅應該就會不控制地上你指定的任何對象。”

　換句話說，之神的報復真的需要這樣的異世游魂參與嗎？

　厄斯扁：“阿波羅擁有看穿未來的預言之眼，那權柄雖然尚未完全，依然頗為棘手，他知曉我有意懲戒他，會想方設法回避我的氣息。但他未必能看穿與異世界靈魂相關的未來，因此我的計劃需要你。”

　“如果我失敗了，是否會遭懲罰？”

　記得希臘神好像都小心眼的。

　厄斯眨眨眼，加深迷人又惡劣的微笑：“你暫時的軀有壽限，會隨歲月流逝逐漸回歸綠植的本貌。等你的徹底崩潰后，如果你完了我的委托，我會送你的靈魂前往新生之地。如果沒有－－”

　他歉然嘆息：“那你就只能魂歸死后的寧靜黑霧后方了。”

　卡珊卓權衡了一下得失，很快做了決定：不試白不試，怎麼看都是賺了。于是爽快地答應了。

　厄斯滿意地頷首，幾乎同一刻，卡珊卓的視野開始模糊。

　“給你個提示吧，德爾菲是阿波羅的下個目的地。”

　神的低語如泡沫般消散，再一睜眼，已經落希臘神話世界，作為水澤仙、也就是寧芙降生。是河神拉冬十二個兒中最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