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江開的手機在枕邊連續震起來。

沈常沛的電話。

他接起，聽了沒兩句，就頗為詫異地看向盛悉風。

“我也不知道……沒發生什麼事啊……在，剛回來……行，我問問……放心吧媽媽。”

掛掉電話，他打量片刻的表，問：“和媽媽吵架了？”

“沒有吵架。”盛悉風說。

在江開的印象里，不管高興還是生氣，始終保留著孩子氣的憨，想法也很單純，會把所有的不和都歸結為吵架，就像之前一口咬定他和沈錫舟吵架。

他第一次覺得像個的大人了。

表，語言，甚至氣場。

“聽說你想去泉市，找那個鐘爾。”

“對。”

“我走之后你就去找嗎？”

“對。”

一板一眼的問答，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好吧。想去就去，只要確保安全。”江開渾然不顧自己方才怎麼答應的丈母娘，直接叛變，“叛逆第二步，正面掰頭。”

盛悉風定定看著他，翕一下，似乎有話想說，但最終沒能說出口。

江開只當和母親鬧矛盾所以心不好，并未多做他想，子和父母之間的矛盾，在他看來從不是什麼要的事，人生路上必經的過程罷了。

是人就有掌控，是人也都自由，父母的掌控對上子追求自由的，勢必是一場兩敗俱傷的博弈。

既然管輸贏都要傷，那還不如贏。

總之，他走之前要看到老婆恢復沒心沒肺。

“下午我帶你出去玩吧。”他興致很好，規劃著這多出來的一下午閑暇時，哄小孩似的，但顯然自己也是很期待的，“我們去看電影？但是最近好像沒有什麼好看的電影。對了，你玩過室逃沒？如果天氣好的話，你想不想去江上坐個游船，或者我們帶金在家里玩也很好……”

隨著從隨斜的包里翻出一樣東西，他的話頭戛然而止，笑意也漸斂。

那是一本戶口本。

得到這個東西派用場的場合，并不多。他上一次用到是兩年前，跟盛悉風領證結婚。

“我回家了這個。”盛悉風慢慢地說。

盛拓舍不得寶貝兒，所以結婚后，并未把戶口移到夫家，至今仍留在娘家。

“你欠我一個無條件答應的要求，記得嗎？”

江開安靜注視著，他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說什麼。

他沒有想過，在他覺得或許他們可以為一對真正的夫妻之時，在他像只大狗，被冷落一夜卻又被一個吻哄得服服帖帖之時，在他一分一秒都不忍浪費這僅剩的一下午時間之時，他留下來，只是為了聽這個從小嚷嚷著以后是他老婆、后來也真的了他老婆、已有的一生都和他老婆份息息相關的人，如何說要離開他。

“我要離婚。”